“不管他們在哪裏,最後都會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冥懷的語氣淡淡,看向池卿的眸子還含著笑。


    池卿懶洋洋地點了點頭,又打了個哈欠。


    “困了?”冥懷問道。


    “唔,有點。”


    池卿半闔著雙眼,有些迷蒙。


    冥懷放下茶杯,走到池卿的身邊。


    他伸手拍了拍小鳳凰的後背,任由著她靠到了自己身上。


    陽光正好,池卿很快睡了過去。


    冥懷用指腹輕輕描摹著池卿的眉眼,隻覺得如果往後日日如此便是最好了。


    池卿睡到半下午便醒了過來,冥懷還被她抱著,拿著一本書正在看。


    阿懷好像很喜歡看書。


    池卿撐起身子,探頭想要看他書中的內容。


    ?


    她古怪地看了一眼冥懷。


    這不是她的話本子?


    冥懷表情未變,溫聲問道:“睡醒了?”


    “睡飽了,晚些時候要出去看花燈!”


    “原來是惦記著花燈。”冥懷笑道。


    天剛剛暗了下去,兩人換了身衣服便又出了門。


    與白日裏不同的是,大街上的男女不少都戴著麵具。


    “咦?他們怎麽都戴著麵具?”池卿疑惑地問道。


    “這是著昭國的一個傳統。”


    冥懷解釋道。


    花朝節白日裏一同出行的,大多是已經成婚的夫妻或者定下婚約的未婚夫妻,再者就是同遊的閨中密友或是知交親友。


    但到了晚上,許多兩情相悅但還未定下婚約的男女便會戴著麵具相會,放下花燈祈求能夠長相廝守。


    “卿卿對麵具感興趣?”


    冥懷看到了池卿眼裏的躍躍欲試。


    池卿點點頭。


    兩人一同走到了一處賣麵具的攤子前。


    池卿上下看著,沒發現有鳳凰樣式的麵具。


    退而求其次,她拿了一個朱雀模樣的。


    冥懷隨著,選了與其相對的玄武。


    他給老板付了錢,便捏著麵具給池卿戴上。


    係好腦後的係帶,小鳳凰整張臉隻能看到水汪汪的大眼睛和不點而朱的唇。


    他裝作不經意的,蹭了一下小姑娘的唇。


    想親,但又不敢。


    冥懷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也隻有對著他們家小鳳凰才會如此捏捏扭扭。


    池卿見冥懷替自己戴上了麵具,便也禮尚往來地想要為他戴上。


    冥懷長得高,此處又不便使用靈力,她便拉拉冥懷的衣角,讓他低頭。


    他彎下腰,與池卿的視線齊平。


    池卿將麵具係好,拍拍他的肩膀。


    “好啦。”


    冥懷直起腰,又牽起池卿的小手。


    一高一矮,兩個穿著同色係衣裙的背影,般配極了。


    “好像都沒看到鳳凰。”池卿嘟囔道。


    難道鳳凰在人間不受歡迎嗎?不應該呀。


    冥懷揉了一把池卿的發頂,說道:“鳳凰在著凡間,是國母的象征,隻有一國的皇後才可以使用。”


    “尋常人家女子出嫁時,也隻有達官貴族能配的上用鳳凰的花紋。”


    池卿撓撓頭,有些不解。


    “鳳凰是祥瑞,應該是帶給大家的,而不是獨屬於一些人的呀。”


    “凡間便是如此。”


    小鳳凰常年待在仙界,對於人界的權力階層了解頗少。


    池卿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她也不是非要自己的形象不可。


    入鄉隨俗嘛。


    兩人沒有提前準備花燈,池卿一邊走一邊看向道路兩旁的攤子,終於,在一處花燈攤子上,看到了她喜歡的花燈。


    是兔子樣式的,與她曾經養過的小靈兔還有點像。


    她興衝衝地拉著冥懷走過去,剛伸手要拿,卻沒想到同時也有一少女的指尖落到了花燈上。


    池卿抬頭看去,覺得這個戴著麵具少女有些眼熟。


    那少女忽然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大聲說道:“俠女!是你!”


    一時之間,路上的行人都看了過來。


    池卿想起來了,是那位叫婉兒的宗門弟子。


    婉兒見遇到了恩人,雙手相握就是一拜。


    “多謝兩位今日在倚夢樓替我們解圍。”


    池卿搖搖頭,“不必客氣,我們也看不下去那人仗勢欺人。”


    “不論如何,俠女你便是我林婉的恩人。”


    池卿聽著這稱唿,覺得有些怪。


    “不必叫我俠女,我叫池卿,稱唿我名字便是。”


    這時少女身後的少年上前一步,抱拳說道:“抱歉池姑娘,我們師妹甚少下山,稱唿不當還請見諒。”


    “我是他們的大師兄,蘇瀾。”


    林婉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摸摸腦袋有些窘迫。


    她從小長在宗門之中,這些稱唿都是她從偷偷讓人買的話本裏看到的。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冥懷似乎有些不耐煩,走上前來霸道地攬住池卿的細腰,瞥了一眼蘇瀾。


    他剛剛已經買下那盞兔子花燈,將它遞給池卿,便想帶著人離開。


    池卿迴頭朝師兄妹一行人,揮了揮手,“有緣再見。”


    見人走遠,蘇瀾才摸了摸自己的手臂,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那男子隻是一瞥,他就覺得害怕了。


    蘇瀾拉住還想追上去的林婉,說道:“婉兒,兩位恩人的身份不簡單,我們還是不要去打擾了。”


    林婉中午的時候並沒有把“不簡單”三個字放在心上,便好奇地問道:“那比之我們玄雲宗又如何呢?”


    玄雲宗,已經是修仙界中,最大的一個宗門了。


    蘇瀾搖搖頭,“我並不知,從前也未見過他們,但是,恩人公子一個眼神,便能震懾住我。”


    他的修為可不差,至少在同齡人中,也是數一數二的。


    林婉一驚,也覺得自己有些魯莽。


    雖說自己前去道謝是好心,但誰知道會不會觸碰到高人的不喜呢。


    “對不起師兄,我不是故意的……”


    蘇瀾拍拍林婉的發頂,說道:“無礙,剛剛應該沒有惡意。”


    冥懷確實沒有惡意,就是覺得他們占用了池卿太多時間,有些煩了。


    跟在蘇瀾和林婉身後的其他弟子沒有說話,用眼神交流著。


    “瞧大師兄這擔心勁兒。”


    “我就說他們郎有情妾有意吧。”


    “依我看,他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兩情相悅。”


    “別說知道對方了,怕是自己的心思都沒察覺。”


    幾位弟子齊齊歎了口氣,引來了蘇瀾和林婉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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