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把所有人都招出來,隻要不給我用刑,你想知道什麽,我都說,我都說。”


    安呈是個貪生怕死之輩,隻要能苟活,他做什麽都行。


    “你以為你身上還有利用價值嗎?”殷懷一步一步走上前去,鞋子敲擊地板的聲音,仿佛安呈的催命符。


    “不過是傷了郡主,皇上、長公主、太子都不想讓你毫無痛苦的死去罷了。”話音一頓,殷懷又補充道:“當然,還有我。”


    用鞭子強迫安呈把頭抬起,又強製轉到了右邊。


    “看到了嗎,這是你的得力幹將蘇大人。你的下場隻會比他更慘幾倍。”


    安呈向那邊看去,牆上用鐵鏈綁著一個已經暈死的男人,頭發雜亂地披在臉上,身上全是殷紅的血跡。


    渾身上下全是傷口,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膚,已然不成人形。


    安呈被嚇得魂飛魄散,雙眼無神,嘴裏一直重複著:“不不,我是太師大人,你們不能這麽對我。”


    獄內的燭火忽明忽暗,安呈也終究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所以說,安呈是被折磨致死咯?”


    已經大好的池卿吃著糕點,聽著殷懷講述這幾天的經曆。


    她唉了一聲,說道:“可惜他隻有一條命,不然把所有他迫害過人的方法都給他試一遍。”


    殷懷忐忑地看著池卿的反應,聽到這句話後才放鬆下來。


    摸摸她的頭發,“我還怕你覺得我過於殘忍,畢竟用了那麽多駭人聽聞的刑罰。”


    池卿不服氣地拍拍殷懷,“怎麽會,像他這種人,就應該嚐遍苦難再送他進十八層地獄。”


    “是我想岔了,給綏綏賠禮。”


    殷懷舉起茶杯送到池卿的嘴巴,裝模作樣地“賠禮”。


    “哼,這還差不多。”


    嬌柔的聲音縈繞在殷懷的耳邊,蘊出了點點甜意。


    *


    這場聲勢浩大的清洗活動終於結束,池卿也終於過上了安穩日子。


    不用擔心世界覆滅的感覺就是爽啊。


    “郡主!”門外的竹枝急匆匆地趕來,聲音有些焦急。


    池卿從賬本中抬起頭來,“竹枝你這麽著急是發生了什麽事?”


    “郡主!”竹枝扶著門框,氣喘籲籲地說道:“丞相大人來提親了。”


    池卿了然地笑笑,她之前已經知道殷懷會在這幾天過來提親。


    “那你跑這麽急幹嘛,他們又不會跑。”


    “奴婢這不是想早點通知郡主嘛。”竹枝發覺自己反應有些大了,紅了臉頰。


    “這麽想我嫁出去啊——竹枝你,唉,本郡主好難過。”


    池卿與竹枝相處甚久,私下相處更像是小姐妹一般。


    但竹枝也有自己的分寸,不會越矩。


    “奴婢哪有,再說郡主出嫁之後,我還要跟在郡主身邊伺候,郡主可不能丟下竹枝和蘭葉。”


    “好好好,走吧,我們去前廳看看。”


    池卿收起了逗弄自己侍女的心思,腳步輕快地走向前廳。


    她心裏也是歡欣的,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情。


    看到池卿出現,長公主向她招招手,“卿卿快來。”


    大熠朝沒什麽避諱的說法,剛一進去,就看到了含笑看著她帶著期待和喜悅的殷懷。


    殷懷的父母特地從族地趕來京城,就是為了替兒子來提親。


    池卿陪著長公主和池睿與殷懷的父母交流了些事情,互相交換了八字和信物之後,就被雙方父母推了出來。


    她拉著殷懷,在長公主府四處轉悠,講著她小時候的那些趣事。


    “子懷你看這裏,我五歲的時候偷偷跑出來在花架下麵睡著了,結果就這這麽顯眼的地方,我爹娘怎麽都沒找到,還是下雨了我感覺到了才跑迴去。”


    殷懷一臉溫柔地看著笑語嫣然的池卿,仔細聽著她如數家珍地講著自己的糗事。


    “卿卿有被訓嗎?”


    “我爹娘才舍不得訓我。”池卿向上一揚自己的腦袋,語氣裏滿是驕傲。


    “沒人會舍得教訓這麽可愛的寶貝的。”殷懷點點頭,深表同意。


    “那是。”


    兩人的婚期定在了來年春天,兩家訂婚之後,盛安帝覺得自己沒有參與感,又下了一道聖旨給兩人賜婚,賞了池卿一塊封地食邑,並送來了好幾箱珍品給池卿充嫁妝。


    拿到聖旨的池卿點點殷懷的胸膛,“你要是不好好對我,我就讓皇帝舅舅把你關起來,關在我的封地天天取悅我。”


    殷懷拇指輕輕拂過池卿的臉頰,“卿卿現在想把我關起來,我也求之不得。”


    與我與你,我們都應該隻有彼此一人。


    殷懷抱住了池卿,被按在懷裏的她沒看到殷懷諱莫如初的眼神。


    這個寶貝,隻能是他的。


    時間過得很快,眨眼之間,就到了兩人的婚期。


    池卿睡得迷迷糊糊被喜娘從床上叫起,天色甚至還未泛白。


    仔細換好衣服,流光溢彩的嫁衣襯著她雖未施粉黛但國色天香的臉,喜娘不由得看呆了一瞬。


    喜娘看著池卿膚若凝脂的臉,隻是略施粉黛,稍稍填了些妝。


    “郡主大人真是完美啊。”喜娘感歎道。


    “一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雙飛。三梳梳到尾,永結同心佩。”


    喜娘念叨著祝福之詞,梳子在烏發裏若隱若現。


    長公主坐在池卿的身邊,眼裏全是不舍,輕輕摸了摸她的頭發,“娘的卿卿一定要幸福。”


    池卿莞爾一笑,習慣性地晃晃自己娘親的胳膊,“娘親,丞相府就在隔壁,什麽時候想見不過走幾步的事情。”


    在得知定親之後,殷懷便把府邸搬到了長公主府的隔壁,他知道池卿不舍父母,索性住的近些,跟在家也沒什麽差別。


    大熠結婚不必蓋蓋頭,發冠上綴著珠簾,讓新娘子的臉在其中若隱若現。


    池卿沒有親兄弟,是以太子充當了這個角色,背著池卿出門。


    “綏綏,如果殷懷欺負你,就來告訴表哥,表哥替你出氣。”


    “知道了表哥。”池卿甕聲甕氣地迴答,本沒什麽感覺的她突然有些淚意。


    她的家人果然是世界上最好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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