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池卿迷迷糊糊地醒來,思緒還有點不清楚。感覺自己有些口渴,想要摸起來倒水喝。


    沒成想一轉身,就一陣劇痛傳來。


    這時池卿才想起來,哦,她給阿懷擋了一劍。


    嘶,真痛啊。


    聽到床上傳來窸窸窣窣地聲音,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的長公主立即睜眼,焦急地走到床邊。


    “卿卿?寶貝你醒了?”


    長公主心疼且關懷的聲音讓池卿徹底迴過神來。


    “娘親。”昏睡許久滴水未進的池卿聲音很是沙啞。


    “寶貝現在感覺怎麽樣,渴不渴,餓不餓?傷口還痛不痛?”


    “娘親,水。”幹涸的嗓子讓池卿說一個字就火辣辣的疼,隻能言簡意賅地表達自己想要喝水。


    “欸,好,娘這就去給寶貝倒水。”


    長公主動作非常迅速地倒了一杯水,甚至都忘了一旁還有侍女在。


    她現在隻想親自照顧自己的寶貝女兒,其他人誰都不放心。


    長公主小心地扶起池卿,把杯子抵在她的嘴巴。


    池卿就著長公主的動作小口小口地喝著水,好一會兒,幹澀的嗓子才稍稍恢複過來。


    長公主看著臉色蒼白,嘴唇毫無血色的女兒,心如刀絞,自己千嬌百寵的女兒什麽時候受過這等罪。


    她自己也受過許多次的傷,在她的眼裏從來沒覺得被刺一劍是什麽大事,但自己女兒受傷,即便是磕了碰了都心疼的不行,更不要說是這麽重的傷了。


    雖然理智上知道池卿此去一定會有危險,但現在她還是忍不住遷怒了自己的皇兄。


    要不是皇兄如此寵幸那個安大人,他也不會這樣無法無天。


    甚至下手的一個小小刺史就敢雇人刺殺當朝公主和丞相。


    長公主捏著帕子的手不知覺地死死攥緊,不讓安太師淩遲處死她就不姓太史。


    “綏綏醒了?”


    池睿接到侍女的傳信,匆匆忙忙地從書房趕來,剛一進門,就迫不及待地向屋內詢問。


    長公主瞪了一眼池睿,“小點聲,寶貝剛醒這麽大聲嚇唬誰呢。”


    池睿有些委屈地應下,沒多想直接看向了靠在長公主懷裏的池卿。


    在床的另一邊坐下,拉著池卿的手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觀察了一遍,如釋重負地說道:“寶貝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下次可不能這麽嚇爹了。”


    池卿露出一個虛弱的微笑,晃晃拉著池睿的手,軟聲說道:“爹,沒有下次了,不會再讓爹爹擔心了。”


    一家三口溫存了好一會兒,池卿抿抿還有些幹裂的嘴唇,問道:“娘,我睡了多久了?”


    “已經兩天了,前天殷大人抱著你迴來的時候把我和你爹嚇死了。你爹差點當場急哭了。”長公主毫不客氣地揭自己駙馬的老底。


    “還說我呢,你娘差點就直接提劍去找那個蘇刺史了,都忘記江州離京城有多遠了。”


    池睿也毫不客氣一樣地戳穿長公主淡定的麵具。


    池卿噗嗤一笑,長公主和池睿一直都是這樣互相鬥嘴,但又很甜蜜恩愛。


    看著露出笑顏的女兒,長公主和池睿雙雙鬆了口氣,一直高懸的心也放了下來。


    終於,池卿想起來了殷懷,“爹娘,殷大人現在如何?”


    長公主拍拍池卿的手,“殷大人沒受傷,昨天在外麵守了一天,今天剛被你舅舅宣進宮了。”


    “啊,沒受傷就好。”池卿放下心來。


    長公主和池睿對視一眼,看來他們的猜測是真的,自己水靈靈的大白菜被殷懷那頭“豬”拱了。


    前天殷懷抱著池卿迴來的時候,剛開始他們著急沒有注意,後來仔細想想,要是毫無情況,殷懷也不能著急成那樣。


    當時池卿在屋內治療,殷懷怔怔地站在池卿的院裏,雙眼泛紅,目眥盡裂,死死守在池卿的屋子前,擔心又疼惜的目光一直盯著房門。


    直到太醫說沒有危險,才略放鬆了些。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風光霽月的少年丞相第一次如此的狼狽。


    如果不是今日皇帝宣他進宮,怕是現在還守在房門外。


    長公主在心裏歎了口氣,唉,罷了,殷懷怕是早已栽在了自己寶貝女兒身上,隻要他們能幸福,一直風評甚好的殷懷確實是最好女婿人選。


    而此時正在與皇帝議事的殷懷,還不知道自己本能的舉動,已經讓自己未來的嶽父嶽母大致接受了自己。


    而此時的皇宮內。


    “懷卿,此事可已調查清楚?”


    盛安帝坐在禦書房的龍椅之上,疲憊地按著自己的腦袋。


    “迴皇上,此事已經明了,人證物證俱在,當時派來追殺郡主大人和微臣殺手也招供,就是江州刺史雇傭的,而且殺手組織的直係上屬便是安大人。”


    殷懷站在禦書房裏,不卑不亢地迴答,本想迂迴地勸阻皇帝,慢慢瓦解安太師的集團,但追殺一事讓他改變了想法。


    再拖下去,隻怕是會招來更多地禍害,此次運氣好綏綏沒事,那下一次、再下一次呢?殷懷不敢保證。


    盛安帝聽到殺手追殺池卿的時候,揉捏太陽穴的動作頓了一下。


    這個外甥女是他從小看到大的,說是當成自己女兒也不為過。


    再一想自己妹妹著急的雙眼含淚的樣子,終是下定了決心。


    阿璟可是戰場上受了重傷都沒哭過,在得知自己重傷之後、傷了身子懷孕艱難的時候也隻是把自己關在房裏冷靜了許久,何曾哭過。


    盛安帝自己想通了,長生算什麽,先不說天下百姓,連自己的家人都保護不好,他算什麽明君。


    更何況,這些佞臣殘害了那麽多百姓,這讓天下人怎麽想他這個皇帝。


    盛安帝歎了口氣,自己勸好了自己。


    “是啊,朕自己的私事怎可比得過天下蒼生,太子。”


    站在下方一直沒有說話的太子上前一步,“兒臣在。”


    盛安帝已經恢複為原先氣定神閑的樣子,絲毫不見剛剛糾結為難的神情。


    “此事交於你和懷卿全權辦理,不必顧忌什麽麵子,什麽勢力,該怎麽處置就怎麽處置。”


    “是,兒臣接旨。”


    “是,微臣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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