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尊耀臉色變了數遍,“原來是蜀離派的道友,不知道友與這吳家有甚淵源?”


    對方臉色的變化悉數落在倪夜眼中。這也是他第一次真切感受宗門強大帶給他人的壓迫感。


    “在下與吳家有些因果。感念楊道友不曾為難吳家上下,但淫人妻子,這事確是做的不地道,還望楊道友能給吳家一個交代!”


    這番倪夜自覺稀鬆平常的話,聽在楊尊耀耳中,卻讓其感受到了莫大的屈辱。


    他堂堂一個修行者,竟被要求給一群螻蟻交待。


    楊尊耀臉色一陣潮紅,終是惡狠狠道:“他們也配?你區區一個新入門的弟子,才修煉半年多,安敢如此羞辱我,分明沒把我狂刀門放在眼裏,今日我將你打殺當場也怪不得別人。”


    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


    楊尊耀此刻心中殺機勃發,當即暴起發難,一刀朝倪夜當頭劈下。


    倪夜有些發懵,心道:你把人家好不容易娶迴來的兒媳婦給睡了,我不過是想叫你給人家一些補償而已,怎生還動起氣來?


    盡管心中疑惑,但倪夜手上動作不慢,立刻一式撩劍斜斬上去。


    刀劍相交,發出“叮”一聲脆響。


    這一劍,倪夜事出倉促,力量上弱了許多,長劍隨之被蕩了開去。這片刻的時間,已經足夠倪夜側身避開這當頭一擊。


    一擊未成,楊尊耀並不氣餒,還道對方力量及不上自己,忙刷刷刷又快速劈出六刀。


    倪夜落英劍法展開,將之一一化解,並當即作出迴應。


    眼見自己的攻勢未能奏效,對手尚有餘力還擊,楊尊耀瞬時便知,對方身手猶在自己之上,這令他心頭頗為焦躁。


    狂刀門乃是天殷國境內的一個中小門派,實力比不得如日中天的蜀離派。門中資源有限,哪怕是楊尊耀這樣的真傳弟子,也沒有資格修煉真正的銅皮鐵骨功,而是改練脫胎於這門功法的小銅皮鐵骨功。


    所以哪怕楊尊耀境界比之倪夜略高,但其根底卻沒有倪夜來得紮實。


    麵對倪夜連綿不絕的攻擊,楊尊耀左支右突才堪堪護得自身周全。他隨手抄起一個凳子朝倪夜砸將過去,倪夜隻是手腕一翻,新月劍由下而上,將之從中間破開。


    楊尊耀趁著這空檔的間隙,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巴掌大的紅木盒子,他將盒子打開,從裏麵拿出一顆指甲蓋大小,嫣紅如血的丹藥,一口吞下。


    倪夜不知道他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但手上長劍不止,直刺得楊尊耀險象環出。


    楊尊耀快速舞動尖刀護住周身,且戰且退。但房間裏空間有限,很快他就到得床邊,退無可退。他心中急躁,不知該如何阻攔對方一時半刻。


    他晉入鍛體期以後,師傅傳給他一門秘法,曰狂刀十八斬,修習這門秘法,刀法威能可添三成。


    不過,這狂刀十八斬隻有在發狂的作用下,才能發揮出最大威力。為此,門中高手專門研製了一種名叫躁血丹的丹藥。通過加速血液循環的方式促使人進入發狂狀態。


    楊尊耀方才吞下的便是躁血丹,離入狂尚需要一段時間。如果他不能撐過這段時間,則萬事俱休。


    這片刻功夫,楊尊耀雙眼已然充血,但還沒能徹底入狂。


    他環視四周,忽見身側裹在被中的女子,邪氣頓生。


    他一刀劈開倪夜刺來的一劍,伸手一摟便將那女子連人帶被子給拋飛出去。


    拋飛的過程中,被子與人因為重量不同,瞬間徹底分離。


    倪夜剛準備改刺為削,忽見一具白花花的身子朝自己飛來,急忙收劍,又順勢一抄,將其接到懷中。


    變故來得過於突然。


    那女子早已嚇得花容失色,此時落了地方反倒驚聲尖叫起來。不過,她終是不忘用手擋住胸前的兩團軟肉。


    倪夜顧不得瞧她,將其擱到地上,伸手拽過不遠處的被子蓋在她白花花的身子。


    這耽誤的片刻功夫,楊尊耀雙目赤紅一片,臉上青筋隱現,徹底入狂。


    他不管不顧朝倪夜撲來,手中長刀如狂潮般席卷而至。


    房間空間狹窄,且那女子就在腳邊,倪夜一時無處躲避,隻好選擇硬碰硬。不過,楊尊耀每一擊都勢大力沉,霎時間直震得倪夜虎口生疼。


    他的一身力量已經接近七百斤,不曾想,入狂的楊尊耀力量猶在他之上。


    入魔似乎對神誌影響頗大。


    楊尊耀盡管刀法淩厲,力量駭人,但完全不分攻擊對象,連與他有過肌膚之親的表妹,也是揮刀便砍。


    狹小的空間,以致倪夜身法根本施展不開,而且還得想方設法護住一個普通人,霎時間危機重重。


    接連硬接了對方幾招後,倪夜虎口徹底崩裂開來,血流不止,手中長劍也是抓之不住。


    形勢對倪夜愈發不利。


    在一拳震開楊尊耀後,倪夜一頭撞破窗扇躍出廂房。


    楊尊耀持刀在後,緊隨而至。


    四合院地勢開闊,倪夜腳踩四象步法,霎時院中殘影重重。


    楊尊耀可不管身影是真是假,全都一通劈砍,且速度不慢。


    倪夜虎口崩裂,新月劍早已抓之不穩,隻能棄之不用。


    沒有稱手的兵器,倪夜隻能以琉光拳對敵,一時間竟隱隱落入下風。


    此刻情況危急,體內蘊養了半月之久的少陽劍氣雖顯孱弱,但倪夜也顧不得其它,當即調動下丹田中的這縷精純能量。


    這股能量以極快的速度在體內遊走,然後從手少陽三焦經末端的關衝穴激射而出。


    隻見一道尺許長短的白色虹光一閃即逝,在楊尊耀持刀的手臂上帶出一片血霧後,轟擊在四合院三米多高的院牆上,留下一個大窟窿。


    楊尊耀吃痛,發出陣陣野獸般的嘶吼。


    手臂上的傷勢,對其施展狂刀十八斬影響極大。


    倪夜再不似之前那般被動。


    他也不去硬接楊尊耀的攻擊,反倒是將四象步法運轉到極致。一麵躲避對方零星斬向真身的攻擊,一麵伺機攻擊對方關節及要害部位。


    用過幾次銅皮煉體膏後,倪夜的氣力已經接近七百斤,普通人受他一拳早該涼涼了。


    但入狂後的楊尊耀,狀似瘋魔,既不怕疼也不喊痛。不過在其手腳關節嚴重受挫後,終究倒地不起,隻能匍匐在地,但躁血丹的藥效還在,於是他便昂著頭對著倪夜發出野獸般的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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