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清晨的一聲尖叫直衝雲霄,震得院外的風裹住落葉落荒而逃。


    “雍嬤嬤,你好大的膽子!”


    平寧公主氣得俏臉生寒。


    雍嬤嬤跪在冰冷的地麵,臉上卻是沒有絲毫愧色。


    “老奴這樣做都是為了公主和駙馬爺。”


    聽她狡辯,平寧公主更氣了。


    “若不是念著你一把年紀了,本公主非把你打死了事。”她指著雍嬤嬤,神情比外頭的風還要冷上幾分。


    “嬤嬤,你還是少說兩句吧!”喜鵲無奈地勸道。


    她惹了平寧公主不高興,平寧公主不會罰她出氣,卻會處罰她們這些奴婢啊!


    她們招誰惹誰了?喜鵲心裏不由得哀怨起來。


    “這件事還有誰摻和了?”


    聽到問話,喜鵲嚇得心頭一緊。


    “都是老奴自作主張。”雍嬤嬤一力承擔責任。


    “嬤嬤你當真以為我不會罰你嗎?”平寧公主臉色鐵青。


    “老奴有錯,公主該罰。”雍嬤嬤坦然領罪。


    “你滾出去!”平寧公主卻氣得不願再看她。


    雍嬤嬤告罪退了出去。


    “你們也出去!”平寧公主厲聲嗬斥。


    其餘婢女皆戰戰兢兢地退出屋外。


    “喜鵲!”


    聽到自己的名字,喜鵲硬著頭皮迴頭。


    接下來平寧公主說的話更是讓她瞠目結舌。


    見她發愣,平寧公主語氣更加惡劣,“還不快去?”


    “是,公主,奴婢告退。”喜鵲慌忙點頭,匆匆退了出去。


    待到屋裏隻剩她自己一個人,她才開始發泄心裏的怨氣,將屋內的花架,插瓶通通摔了個粉碎。


    她怨恨淩文遠明明不喜歡她為何還要碰她?


    她曾幻想無數次的新婚夜變成了那樣,如今,她原本還可以憧憬二人的洞房花燭卻是以這樣的方式,叫她如何不恨?如何不氣?


    她不禁在心裏懷疑淩文遠是不是喝醉了將她當成另外一個人?


    她這裏發生的事,在書房裏的淩文遠自然都知曉。


    他愈加確定了平寧公主是真的不喜歡他。


    淩文遠不禁有些後悔昨夜沒能克製住自己。


    而在李府,一早楊大夫就給淩霂華診脈開了安胎藥方。


    楊大夫自院裏出來,碰見了管家聞伯。


    “夫人這是怎麽了?”


    聽到聞伯詢問,楊大夫麵上有些訕訕,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開口。


    聞伯見了他這副態度,立即就察覺到不對,忙厲色追問道:“到底是怎麽迴事?”


    楊大夫幹笑一聲迴道:“也沒什麽,就是夫人這胎不怎麽穩,我給她開個安胎的藥方。”


    “安胎?”聞伯一聽這還了得?才成親第二日就懷了身孕,那豈不是婚前就有了私情?


    “夫人這身孕有幾月了?”他試探著問出口。


    楊大夫頓了頓才迴道:“已然三個多月了。”


    “什麽?”聞伯整個人愣在原地。


    半晌,他才對楊大夫擺擺手示意他退下。


    他心裏暗暗想著怕不是淩霂華是與人有私情珠胎暗結,不得已才嫁給自家公子的?


    抬眼就見到了淩霂華主仆的身影正往花園走去。


    聞伯眼裏一暗,一直看著淩霂華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才收迴視線。


    淩霂華站在亭子裏,看著花園裏開得稀稀落落的花失神。


    “這裏冷,皎皎要注意保暖,著涼就不好了。”


    隨著李朝雲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身上也多了一件鬥篷。


    淩霂華迴頭看他,眼裏有一絲窘迫流過,“我在屋裏待得有些悶,就出來走走。”


    李朝雲麵色如常,仿佛昨夜發生的那些事對他絲毫沒有影響。


    “年關將至,這幾日還得勞煩皎皎打理府中事物,置辦年貨了。”他笑笑著表示。


    “李大哥言重了,這是我應該做的。”淩霂華微微一笑,笑容裏莫名地給人疏離之感。


    李朝雲看了心裏很不是滋味,他多麽希望淩霂華能改口喚他“夫君”。


    奈何昨夜他提及此事,淩霂華沉默著拒絕了,他也不好再勉強。


    “我有事出門去了,迴來給你帶如意軒的梅花糕好不好?”


    “嗯。”淩霂華點點頭。


    她迴到紅梅院,朱大嫂給她端來了安胎藥。


    “郡主趁熱喝了吧!”繪玉接過來遞給她。


    淩霂華沉默著接在手裏,正要喝下,鼻尖處卻聞到了一股異味。


    這藥湯裏分明加了一些其他的藥材。


    她沉著臉重重地放下藥碗。


    “郡主怎麽了?”繪玉見她臉色不對,連忙詢問道。


    淩霂華冷哂一聲,“這哪裏是什麽安胎藥,分明就是落\/胎藥。”


    若不是她懂醫理,就稀裏糊塗地被人害了。


    “怎麽會這樣?”繪玉吃了一驚,實在難以相信自家郡主嫁入李府不過才一天就有人想要加害她。


    “到底是誰?奴婢這就去問清楚。”憐心不能忍,擼起袖子就要衝出去。


    “別去。”淩霂華連忙開口阻止她。


    “難道就這麽算了嗎?”憐心不解地問。


    淩霂華搖搖頭,“當然不能就這麽算了。”


    繪玉和憐心對望一眼,不能理解她這是什麽意思?


    淩霂華神色黯然,她才嫁進來就發生了這樣的事,讓她不得不多想。


    又會有誰想要害她呢?又是誰想要謀害她肚子裏的孩子?


    或許隻有李朝雲自己知道?


    他承諾過要把自己肚子裏的孩子當親生的看待,如今才過去沒多久就要食言了嗎?


    淩霂華手心冰冷,她不願去懷疑李朝雲,可又根本管不住自己的思緒。


    “等李大哥迴來再說吧!我相信他會給我一個交代的。”她默默地說道。


    淩霂華私心裏還是願意相信李朝雲的為人,畢竟他是自己兄長同生共死的兄弟。


    這麽一等,就等到了黃昏。


    李朝雲迴府之時給她帶了如意軒的糕點,一臉喜色地走到了紅梅院。


    “姑爺。”


    憐心冷臉相迎,李朝雲雖然有些奇怪,卻也沒怎麽放心上。


    “皎皎。”


    他笑著走進屋裏,見到淩霂華端坐著看賬本,臉色莫名的有些泛冷,他才驚覺不對勁。


    “李大哥。”


    果然,淩霂華開口沒有了往日的溫情,一股子疏離的冷感讓李朝雲麵色微怔。


    “皎皎這是怎麽了?”他笑著問,笑容卻僵在了嘴角。


    “楊大夫你來說吧!”


    聽到這話,李朝雲才發覺屋子裏還站著個楊大夫,他不禁微微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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