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我方才注意到,好像出問題的都是咱們這些人,郭氏族學的學子們沒有一個有事,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該不會是郭氏族學生怕咱們贏了他們,讓他們沒麵子,這才在茶點上做文章,把咱們都毒倒了,到時候他們就不戰而勝了吧?」


    「不會吧,再怎麽說,郭氏族學在整個景和縣也算得上是頂尖的學院,往年培養出了那麽多考上功名的學子……」


    「你也知道那是往年,誰知道今年的教學質量如何?更何況,你別忘了,郭氏族學背後是誰做靠山,有郭老爺子在,科考考官遇上郭氏族學的考生,我就不信他們不會或多或少通融一下,給他們走後門!」


    一連串的質疑被拋出來,方才還在責罵蘇藍氏等人,如今卻變成了質疑郭氏族學背後搞鬼,而且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大聲。


    這下受到關注的就不僅僅是甜心美食的糕點質量問題了,還有郭氏族學多年的名聲。


    郭老爺子原本鎮定地坐在上首,聽見這些議論,不由得麵色鐵青。


    在他旁邊坐著的是景溪書院的段院長,笑嗬嗬地安慰他:「郭大人何必動怒,等查清事情真相以後,這些人自然就會閉嘴了。」


    郭老爺子掃了段院長一眼,沒吭聲。


    景溪書院與郭氏族學都是景和縣最優秀的兩個書院,隻是形式不一樣,景溪書院是官辦,而郭氏族學是民辦,段院長能夠在景溪書院院長這個位置這麽長時間,靠的不僅僅是他的實力,還有他背後的靠山——晉王。


    多年來景溪書院的生員質量遠遠比不上郭氏族學,段院長多次遭受上頭的訓斥,心裏早就對郭老爺子怨恨得緊了,但礙著他在朝中的地位,沒敢動什麽手腳。


    近幾年郭老爺子年紀大了,漸漸遠離朝中事務,安心在這偏遠小鎮休養,段院長對他的顧忌便也小了許多,甚至敢背地裏搞小動作了。


    如今景溪書院與郭氏族學學子之間的友好交流少得可憐,兩個學院的學子們若是湊在一處,便隻有不可調和的矛盾,而且愈演愈烈,甚至還影響到了書院夫子們。


    如今在學子交流會上出了這事兒,段院長表麵上在安慰他,但卻掩蓋不住他滿臉的幸災樂禍。


    郭老爺子知道,今兒這事若是處理不好,段院長明麵上不敢做什麽,但是背地裏肯定會落井下石,隻要被他稍加引導,今日的事情定然會在民間發酵,到時候郭氏族學經營多年的聲譽就毀於一旦了。


    段院長見他不說話,非但不以為意,反而笑意更濃,他端起邊上的茶杯,打開杯蓋,聞了一下裏麵散發出來的甜香味,說道:「這奶茶還真是香甜,年輕人最喜歡喝這樣的,若不是爆出有問題,隻怕我如今也會多喝幾杯。可惜了……」


    他放下杯子,「也不知一品香的掌櫃是不是被鬼迷心竅了,好端端的酒樓不做,做什麽奶茶和蛋糕,這下子將一品香的名聲也連累了,得不償失。」


    他這一番不知是感歎還是嘲諷的話剛落下,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段院長好歹是景溪書院的領頭人,沒有證據就胡亂說話,這可不太好。」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敢用這樣的語氣和他說話。


    段院長意外地挑了挑眉,轉身看見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走過來,男的豐神俊朗,氣質超群,他一眼就認出是方才在交流會上出盡風頭的郭氏族學第一才子沈修瑾,而女的生得嬌俏動人,清冷的瞳眸如同黑曜石一般瑩潤,明明不過十四五歲的年紀,卻渾身散發出一股沉靜的氣息,讓人忍不住眼前一亮。


    段院長從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眼,方才那道聲音是女孩子的聲音,清脆悅耳,如今這小女孩看著自己的眼神不太友善,想來方才那話就是她說出來的。


    他又看了看沈修瑾,忽然就明白了。


    眼前這小姑娘是沈修瑾的妹妹,也就是那位據說是一品香的大廚,又是甜心美食糕點鋪的幕後東家的人。


    也是做出那批有問題的茶點的人。


    他笑了。


    「你便是沈曈吧?今兒這蛋糕是你做的?做得確實不錯,奶茶也好喝,可惜不知是不是材料出了問題,導致那麽多人吃壞了肚子。」段院長說道。


    「段院長,您自己也說了,不知道是什麽問題導致的,既然不知道原因,就不要胡亂造謠。」沈曈認真地糾正他的話,「我方才已經提醒過您一次了,作為景溪書院的院長,您是學子們的榜樣,一言一行都會影響他們,若是連您都毫無根據地造謠生事,我想我大約能猜到為何景溪書院培養的學子們這麽多年都比不上郭氏族學的原因了。」


    「你……」


    一直以來,景溪書院都被郭氏族學壓在頭上,這是段院長的一塊心病,沈曈毫不客氣的紮心,使得段院長臉上的笑容再也維持不下去了。


    他沒想到這小姑娘看著年紀輕輕的,竟然這麽伶牙俐齒,麵色一冷,便要出口教訓。


    旁邊的郭老爺子卻笑著按住他的肩膀,勸道:「哎,段院長,何必和年輕人計較,她還是個孩子,不懂事,不太會說話,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就不要和她計較了。」


    段院長:「……」


    他簡直要被郭老爺子給氣笑了。


    他活了這麽多年,還第一次見到這麽大的「孩子」,郭鴻遠這老東西,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這是提醒他要記住自己的身份,不要倚老賣老,和這些年輕人計較呢。


    沈曈也忍俊不禁。


    但她知道郭老爺子雖然有報複段院長方才幸災樂禍的意思,但更多的是在護著自己,免得自己得罪了整個景溪書院,往後會不好過。


    沈曈心中微暖,這個人情她在心裏牢牢記住了。


    段院長自詡是個有身份的人,懶得和沈曈這樣的刁民耍嘴皮子,雖然對她方才的嘲諷暗暗不爽,但也不好再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和她理論。


    贏了不光彩,還會被人說他仗勢欺人,要是輸了,那臉就丟大了,傳出去橫豎都不好聽。


    他臉色鐵青,目光轉了轉,神色又恢複了些許,笑著說道:「小姑娘,你說得對,老夫沒證據證明你的茶點有問題,確實不該妄下定論。不過,今兒那麽多人吃了你的茶點以後就出事了,你們是脫不了嫌疑的。你既然一直強調你們的東西沒問題,那你有什麽證據證明你們的清白?」


    段院長聲音不大,但足以讓在場的人都聽見了。


    整個院子中,幾乎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從剛才段院長叫破沈曈的身份開始,已經有不少人神色不善地走了過來,而此刻,這些人都放棄包圍蘇藍氏,轉而將沈曈包圍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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