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嘴濃鬱難聞的酒氣撲鼻而來,沈曈被熏得頭昏腦漲,又氣得渾身發抖。


    李明良這個瘋子!


    李明良這迴真的是拚了,力道大得嚇人。


    沈曈經常顛鍋,自詡比一般男人的力道都要大,可是偏偏卻掙紮不過他,被他用力壓在了院牆下。


    「李明良,你瘋了吧,你以為你這樣做,我就會嫁給你?你這是做夢。我爹娘不是好惹的,你若真對我做了什麽,到時候蘇家的女婿當不了,別說前程了,命都沒有!」


    李明良冷笑:「蘇家如今還不是你爹當家,大盛朝誰不知道,蘇閣老最注重蘇家的名聲,你若是失身於我,蘇閣老會做的選擇一定是將你嫁給我,以掩蓋你出閣前就失貞的醜事,挽迴蘇家的名聲。而蘇家的孫女婿又怎麽能是一個什麽都沒有的窮秀才?蘇閣老為了麵子上過得去,定然會為我安排好一切,到時候我李明良,何愁不官運亨通,榮華富貴唾手而得?」


    沈曈無語了,這人還真是什麽都敢想。


    李明良的臉放大,低頭下來,眼看著那散發著酒氣的嘴就要落在沈曈的唇上……沈曈冷笑一聲,突地屈起腿,膝蓋用力一頂,正好頂在李明良的胯下。


    男人全身最脆弱的地方就在此處,況且,沈曈還是用盡了吃奶的力氣去頂的。


    這下,李明良痛得嘶聲慘叫,雙手鬆開沈曈的手,死死捂住疼痛難忍的下身。


    淒厲的慘叫打破了桃塢村的寧靜,不少人順著聲音跑了過來。


    「來人啊,抓偷雞賊了!」沈曈大喊一聲。


    「偷雞賊在哪,打死他!」


    鄉民們最恨偷雞賊,桃塢村的村民頓時氣憤填膺,飛快地往這邊趕來。


    李明良一驚,若是讓那些人抓到他,隻怕他今晚就得被打死了。


    他也顧不得胯下的疼痛了,捂著下身弓著身子,狼狽地逃竄出沈曈的院子。


    沈曈哪裏那麽容易就讓他跑了。


    她四下裏找了一下,院牆下之前被郭興言踩爛的幾個雞籠還沒扔掉,堆在那裏。


    她手腳利落,撿起一個雞籠,朝著李明良的腦袋扔過去,精準地套住他的腦袋,然後,又撿起一根粗木棍,往他身上瘋狂地招唿過去。


    李明良一邊慘叫,一邊衝出院子。


    正好,碰上了從四麵八方趕過來的村民們,一個個手裏都拿著鋤頭、鐵鍬、鐮刀等等農具,見到一個套著雞籠的人影狼狽地衝出去,立即就知道是偷雞賊,一哄而上。


    「打死他,該死的偷雞賊,敢偷咱們的雞,不得好死!」


    「……」


    直到村民們打痛快了,停了下來,李明良已經早就昏迷過去,渾身是傷,奄奄一息了。


    沈曈在外邊看著他那狼狽的模樣,暗罵了一句活該。


    「咦,這偷雞賊看著怎麽這麽眼熟?」有人盯著李明良腫得像豬頭一樣的臉,看了半天,總覺得在哪裏見過。


    這時,其他的村民也認出來了。


    「好像是李家村的那個李秀才!」


    「哦,是李明良!」


    「李明良可是秀才,他怎麽會來偷雞?是不是抓錯人了?」


    眾人麵麵相覷,連忙將李明良扶起來,甚至已經有人想去請大夫了。


    沈曈蹙眉,正想出去說一句話,結果有一個人比她快了一步。


    「等一下,李明良半夜擅闖民宅,動機不善,不管他是不是偷雞賊,都必須報官,讓官府來調查此案。」


    這道聲音,是沈修瑾的。


    今日蘇家為沈曈補辦生辰,郭老爺子特地準許他們幾個人告假迴來,然而,裴銳和郭興言白天去了蘇家,沈修瑾卻是沒去,他近日常常忙得腳不沾地,沈曈雖然不知道他在忙什麽,但是也大約能猜到和他的身世有關。


    因為每次她問裴銳和郭興言的時候,這兩人都支支吾吾的,並沒說實話。


    而且,這兩人對沈修瑾的態度,也越來越恭敬了。


    沈曈還在琢磨著沈修瑾究竟是什麽人,沈修瑾卻已經讓人將李明良送去了衙門。


    他的臉色極其難看,李明良還真是狗膽包天,竟敢碰他的曈曈。


    他方才親自將李明良從地上扶起來,本來想借機廢了他,結果發現李明良似乎已經被沈曈一腳踢飛了,這樣也好,省得他以後再覬覦曈曈。


    不過,僅僅是廢了一條命根子,還是便宜了他,希望他在縣衙大牢能受到很好的招待。


    沈修瑾看著混在人群中的兩個健壯的漢子,微微點了點頭。


    那兩個漢子立即便轉身跟上村民們,主動提出將李明良送去縣衙。


    這兩個漢子是從宮中出來的,前幾日裴銳得了沈修瑾的準許,已經將找到太子爺的事兒遞了消息進宮,裴皇後知道兒子暫時不想迴宮後,擔憂兒子的安危,立即派了些人手下來,暗中保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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