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紫下樓,坐在車裏捂麵抽泣。哭了許久,她坐起身,用紙巾擦幹淨眼淚。拿出手機發了一個信息給上司,問她是否聽過欒睦言這個名字。


    上司的信息很快就迴來了,她點開語音。


    “欒睦言?你問他做什麽?我不認識他,但倒是老聽我家老頭子說,很厲害的一個人,把戚家一家哄的服服帖帖的。”


    “g區的私人會所‘仕’你知道吧,就是他弄起來的。”嘖嘖聲從電話裏傳出,“我家老頭眼紅‘仕’的會員卡眼紅很久了,一直弄不到。欸,你是不是有渠道?你有渠道幫幫我唄,我要是能給他弄來一張會員卡,還不是想要什麽老頭給什麽。”


    沒有。劉紫快速的迴了信息,倚靠在椅背上,握緊了手機。


    韓念祁迴國這麽久了,為什麽才與韓叔叔見麵?


    當警察沒有休息,哪怕是一個網絡警察,也常常二十四小時連軸轉,加班!加班!加班!


    穀新一仰靠在椅子上,一邊往眼上貼護眼貼,一邊抱怨,“我就是怕當刑警不停的加班,出差,才來做網絡警察的,怎麽做網絡警察也是這樣啊。”


    旺財打了一個哈欠,噴出一口帶著蒜味,發酵的口氣,“視頻人像處理好了嗎?”


    穀新一捏住鼻子,嫌棄萬分,“好了,傳到專案組公共文件夾裏了。”人家是靠濃茶、咖啡、煙提神,不行也是薄荷糖,他是靠生啃大蒜提神,難怪組裏沒人願意跟他一起值夜班。


    欒睦言又被請到了警局,問詢室中,藺棠將一張張照片平鋪在桌子上,讓他辨認。在他的隔壁,3.26校車事故的家屬們也被請來了,一一上前辨認照片上的人。


    有些是透過玻璃印出的臉,有些是一個側臉,有些則隻有一個背影。這些都是從視頻中抓取的人物,經過了一幀幀的處理,即便是從玻璃中印出的臉,也能清五官。


    咖啡廳中有三桌客人,靠近吧台的一桌是三個人,因距離街道玻璃遠,在初看的視頻的時候被忽略掉了,處理後,也隻能分辨出是三人;咖啡廳中間的一桌,三個人,一女兩男,女人長發,背對著玻璃,兩個男人,都隻有一個側臉,不確定是否是刻意隱藏;最後一桌,露側臉,但長發將側臉擋住了,隻露出了一隻耳朵。


    “如果能拿到咖啡廳的監控視頻就好了。”昨天晚上,處理視頻的穀新一看到了吧台上的攝像頭,忍不住道。“這個位置,應該是正好拍到一桌、二桌,這四個人的臉。”


    當時旺財一邊咬著大蒜,一邊斜睨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二十年前的監控,早沒了。”設備都不知道升級多少次了。


    “丁隊呢?他五年前是不是找到了什麽?”穀新一看著旺財。


    旺財看著他,對他唿出一口滿是大蒜味的口氣,“抓緊處理,專案組明早就要。”


    隗葵見欒睦言的視線在一張照片上停留了很久,便將那張照片拿出,“認識嗎?”


    欒睦言皺眉,輕輕搖了搖頭,“有點眼熟,但是想不起來了。”


    隗葵看著隻有一張側臉的照片,照片中,對方一手拿著瓜子,一麵正在偏頭往地下吐痰。如果不是吐痰,還抓不到他的一個側臉。


    “再想想。”


    欒睦言搖頭,“想不起來,也許隻是打過照麵。”有些人就是大眾臉,哪怕是第一次見麵,也會覺得眼熟。


    與此同時,隔壁也在一一辨認照片。除了3.26校車事故的遇難者家屬,還有王萌與一個陌生的夫妻。


    “你是?”藺棠見他們眼生。


    對方六十歲左右,穿的幹淨整潔,很普通的一對老夫妻。他們客氣對藺棠道,“警官你好,我們是陳隼的父母。我們兒子失蹤二十年了,我們女兒跟我們說,說是二十年前校車事故重新調查了,我們就想來問問看。”


    陳隼?藺棠覺得這個名字耳熟,在係統裏輸入了一下,發現陳隼是本該補位鄭雨筠保送名額的人,後來鄭雨筠重新要迴名額,他順位被淘汰。再後來,校車事故之後,保送名額幾乎全空了,他本該順位保送,卻不知為什麽放棄了。


    “陳隼是誰調查的?”藺棠小聲的問旁邊的小張。


    小張看了他一眼,以口型道,“牛茹茹。”


    藺棠了然,如果是她的話,沒有查倒是情理之中了。畢竟,她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杜良的線人,老四身上。


    “二十年前校車事故發生後,他們就組建了一個互助群,聊以安慰。後來,我們兒子失蹤了,我們也加入了這個群組。”他們老了,看屏幕看不清,就把賬號給女兒了,一是以求安慰,二是還抱著一絲希望,希望能夠找到兒子。是死是活,總要知道他在哪兒阿。


    “您兒子是什麽時候失蹤的?”小張問。


    “4月1日。”他記得很清楚,那一天陰天,兒子說要去學校問一下保送的事情,之後再也沒迴來。


    小張與藺棠對視一眼。4月2日,鄭雨筠的父母去藍月湖祭拜女兒,看到了鄭雨筠,當時鄭雨筠還沒死。陳隼4月1日離開家之後失蹤,山洞裏有一具沒比對上的幹屍。


    “法證的麵部重塑出來了嗎?”


    藺棠合上筆記本,“我去問問。”


    這些父母彼此都是認識的,第一次他們齊聚一堂,是因為校車事故,是認屍;第二次他們齊聚一堂,是找一個真相;第三次他們齊聚一堂,是為了平冤。一場長達二十年的蒙騙,一場長達二十年的冤屈。


    “這個人我好像見過。”王萌指著一張照片道,“有點眼熟,讓我想想。”


    “欸,這個人我好像也見過。”


    王萌抬頭看了一眼鄭雨筠的父親,當然,她不知道眼前的人是鄭雨筠的父親。她微微轉頭,對小張道,“他有點像之前總在我們學校附近閑逛的一個小混混。”


    二十年前的事情,時間已經太久遠。不過是因為當時,有幾個小混混總是在十四中閑逛,騷擾影響學生,學校屢次驅趕不成後,怕學生出事,這才不惜成本,購置了校車,每日上下學接送。“如果學校沒購置校車,也許就不會發生之後的事了。”


    “小混混?”


    王萌點頭,“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了,其中一個十七八歲的樣子,總是騷擾女生,有很多次女生不敢出學校,都是我們幾個老師,分別送她們迴家的。所以我還有點印象。”她指了指圖片,“看著就像是照片,手臂也有紋身。”她指了指自己小臂的位置,“好像是玫瑰,土裏土氣的。”


    鄭雨筠的父親道,“警官,我認識他,認識照片上這個人。”他將照片拿起,手止不住的抖動。“那段時間,雨筠跟我們說校外有小混混,不敢上學,我接送過一段時間。”有一次,他去晚了一些,剛好看到這個人在拽女兒的書包,女兒怕的都快哭了。“我對他的印象特別的深,我怎麽也不會忘的。”他當時還斥責了這個少年,少年十分的沒有教養,對著他又喊又罵又是威脅的。


    隨後又有幾個家長指著照片說認識這個人,那一年十四中保送資格出來的前後,他和其他幾個人一直在學校門口閑晃蕩,後來學校安排了校車,就沒再看到過他們。


    小張叫來了畫像師,可畫來畫去還是那一張側臉。時間過了太久了,他們已經記不清了。


    “他有什麽特征?”


    “手臂,一整條手臂的外側紋有紋身。玫瑰花的。”一個家長不確定的看向其他家長,“黑紅色的,還有黑邊,還有些綠色的葉子,綠色的葉子也有黑邊,土裏土氣的。”因為土,所以他多看了兩眼。


    其他家長點頭,紛紛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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