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新看著麵前的女人,吹了一聲口哨,眼中露出讚許的神色,隨後打開了731二部老洋房區的入口大門。


    “跟我走吧。”他笑了笑,“來找連醫生的吧。”他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時間,“六點半,這會兒連醫生估計正忙著。”忙著伺候他那一大兩小的寶貝。


    小新一身運動裝,隻要不忙,無論在哪兒,他每天早上五點都會起來跑步。“哪兒有一大早來找人的?”他語帶不滿。


    冷雨一邊走一邊看著這個社區,十月下旬,樹木枯黃,簌簌落下。金黃色的落葉在地下鋪了厚厚一層,踩上去軟軟的,發出哢嚓哢嚓的響聲。


    “這裏空氣真好。”冷雨揚頭,深吸一口氣。熬了一夜,昏昏沉沉,現在走在這裏,感覺整個人都清醒了。


    “g區的空氣一直不錯。”不像a區b區,到處蓋高樓大廈,公園裏的樹都是為了綠化專門移植的。


    冷雨笑了笑,“走進這裏,像踏進了原始森林。”


    “連醫生家的大寶貝肺不好,他特別注意周圍的環境。”小新雙手插在口袋裏,笑道,“之前有一次,他家那位肺炎,任何車都不要想開進這裏。”全部都停在外麵,走進來。“不過原始森林有點誇張了,你大概是聞屍體的臭味聞多了。”


    冷雨偏頭看著他,微微垂下眼瞼,“你跟我說這個做什麽?”


    小新沒有迴答她這個問題,而是繼續道,“連醫生一向不喜歡動物。”他皺了皺眉,“其實他也不喜歡人,現在都是公式化的被迫社交。”連醫生骨子裏就是一個十分冷漠的人,他永遠隻在意他在意的人。“他家那兩隻老虎,三高肥貓,哪裏是小孩要養的。是連醫生家那位上網看視頻,看到了美洲虎,十分喜歡,一直心心念念的。剛好那段時間莫教授在非洲,救了一隻小美洲虎崽子。末末……”他偏頭看著冷雨,“哦,就是連醫生的大寶貝。末末就鬧著要,說是可以陪兩個孩子一起長大,其實就是他自己想要。連醫生一向拒絕不了末末的要求,就答應了。”莫教授想著,自己兩個孫子,一隻美洲虎也不夠他們分,就又弄了一隻蘇門答臘幼虎來。


    “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麽?”冷雨不悅,微微皺眉。


    “沒什麽。”小新輕笑。


    “你什麽意思?”冷雨直接停下了腳步,擋在了小新麵前。


    小新冷冷一笑,“你看連醫生的眼神不對。”那種眼神,含著不止一點的愛慕。別看連醫生長得跟一具屍體似的,身上又幾乎長滿了紅色的符篆一樣的胎記,但偏偏喜歡他的不少。


    “我沒有。”冷雨臉上閃過一絲難堪,隨即反駁,“我隻是很崇拜他。”


    崇拜?小新偏頭看著她,似笑非笑,“崇拜到一定階段,就會產生愛。”說罷,徑直向前走去。


    十月底的六點半,天不過剛亮,幹淨又新鮮。連醫生住在能夠被列為文化遺產的731實驗樓遺址前,兩隻三高肥貓四仰八叉的躺在院子裏睡覺。


    小新走近,兩隻肥貓警覺的睜開眼,見是他,又重新閉上了眼,翻了一個身,繼續睡。


    “連醫生醒了嗎?”他走進院子,蹲下來撓大貓的肚皮。


    “吼~~~~”


    小新皺起一邊的眉,笑著彈了彈美洲虎的蛋蛋,“再睡,再睡小心連醫生把你給閹了。”


    “你沒事嗎?”大門打開,連醫生穿著居家服倚靠在門口,“一大早來玩我家的貓。”


    小新站起來,“有人找你。”他指了指站在院子外的冷雨,然後拿過秋千上的項圈給兩隻貓戴上,“我帶它們跑步去了。”


    “去吧。”連醫生對冷雨微微頷首,“進來吧。”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韓老的第一任妻子是他的師妹,學法律的,先是進了法院,後來生了孩子之後,就從法院辭職了,去做了律師。


    “韓老和他前媳婦兒都是十分上進,一心撲在工作上的人。”


    員工食堂,隗葵一邊拿手機看著公眾文件夾裏的資料,一麵吃著早飯。食堂的早飯還是很豐富的,西式的,中式的。饅頭包子花卷烙餅,豆漿白粥蛋黃湯,漢堡三明治,牛奶麥片,任君選擇。


    “前十幾年吧,還行,韓老的父母,祁律師的父母都在,四個老人換著帶孩子,韓老和祁律師各自忙著各自的事業,倒也沒什麽矛盾。”他們出現矛盾,是在雙方的父母去世之後。沒了父母不時去他們家打掃衛生,為他們帶孩子,幫他們做飯洗衣服,本來感情甚篤的夫妻因為雞毛蒜皮的小事常常爭吵。“當時祁律師已經是律師界有名的律師了,年收入是韓老的十幾二十倍。”隗葵做了一個十的手勢,“她沒時間管這些雞毛蒜皮,更沒時間爭吵。所以,雇了一個保姆。”她看了眼坐在旁邊的八卦警察,壓低了聲音,“那個保姆就是阿姨。”韓老現任妻子。


    “我以前不吃茄子的,現在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年齡漸長,以前不吃的現在都吃了。”隗葵淡然一笑。韓老也是如此,他和祁律師相識相戀相愛結婚,是因為他愛祁律師,他愛她的精明強幹、勇於進取、思想獨立。可後來,他卻責怪、埋怨她不顧家庭、孩子,不夠溫柔,棱角太銳。他的工作也很忙,他想要迴家的時候,家裏能夠有熱水熱飯,能夠有一個在幹淨整潔的家裏等著他迴家,能夠在他疲勞的時候給他按摩,能夠在他加班的時候給他送衣服……而不是一個能力強,會賺錢的女人。


    就在這個時候,韓老的現任妻子來了。


    “阿姨是祁律師的表妹。”表妹命不太好,家裏重男輕女,中學畢業就工作賺錢養家了,後來又遇人不淑,被家暴了許多年,實在扛不住打了,這才找到表姐,求表姐幫她。“當時祁律師正好在找保姆,見表妹一向淳樸,又想著幫幫她,就讓他們母子三人住進了家裏。”每天也不用做什麽事,就是打掃打掃衛生,做做飯,有時候給他們送個文件、換洗衣服什麽的。“祁律師為了兒子上學,早早就在十四中旁邊買了一套老房子,韓念祁一向獨立,就自己住在十四中的老房子裏,很少迴家。”


    “然後韓老就和保姆好上了????”已經吃了愛心牌茶葉蛋,又來食堂吃早餐的旺財端著餐盤,硬是擠到了小張的旁邊。


    “差不多吧。”隗葵掰開一個豆沙包,小口小口的咬著。一個小家碧玉,家裏打理的井井有條,又溫柔體貼,一個強幹冷硬,對於一個整天忙於工作的男人而言,有著不可說的吸引力。更何況,表妹是個苦命的人,眉眼間不自覺帶著可憐,惹得人憐惜。“後來就是祁律師發現了兩人的曖昧,她容忍不了丈夫的背叛,也容忍不了表妹的背叛。她一向是一個眼裏容不得沙子的人,很快就和韓老離婚了。”而外界並不知道這些內情,甚至於覺得祁律師有些冷血。


    “婚好離,可是撫養權不好爭。”表妹有兩個自己的孩子,祁律師不可能將她唯一的兒子留下,她也是母親,她很清楚,在有衝突時,一個母親一定會向著自己的孩子,哪怕這個孩子有種種的不是。“韓念祁對父母離婚這件事反應挺大的,他也同外界一樣,覺得是媽媽冷血無情,也不知道為什麽媽媽執意離婚,所以根本不願意跟祁律師走。後來不知道怎麽了,韓念祁突然就同意了。也就兩三天的時間,他就跟著祁律師去荷蘭了。”


    “你怎麽知道的?”小張疑惑。


    隗葵笑著努了努嘴,“食堂飯團包飯窗口的阿姨,她是烈士家屬,她丈夫在世的時候,總和韓老一起喝酒。”警局的這個食堂,都是烈士家屬開辦的。他們的丈夫、妻子或者是孩子,被掛在了英烈牆上。他們又沒有好的經濟來源,局裏便安排他們到了食堂。“你們別看阿姨每天笑嗬嗬的,她的丈夫、兒女,全部都死在了行動中。”她的丈夫是緝毒警,半夜設卡攔截毒販的時候,被毒販開車拖拽,搶救無效死亡;後來好不容易拉扯大一雙兒女,兒子是刑警,在抓捕逃犯的時候,被捅了一刀,就是那麽巧,瘋狂抵抗下的一刀直直刺入了心髒;女兒是特警,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從高樓摔下,腦死。


    四周沉默了下去,他們看著穿著白色廚師服,樂嗬嗬的胖大媽,隻覺得心中酸澀,眼眶發潮。


    “她的丈夫、兒女是她的驕傲,所以她現在才能笑著。”隗葵看著大媽,溫熱的笑著,“她覺得他們家所付出的三條命,值得!”


    隗葵笑著站起身,端著餐盤,“你們沒事就來跟阿姨聊聊,她願意說她的丈夫、她的兒女。”


    她走過窗口,阿姨熱情的問,“吃好了嗎?”


    隗葵笑著應聲,“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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