隗葵露出一副疑惑的神情,“你在開玩笑嗎?樓樓的成績不好的,他一直是剛剛在及格線上。”樓樓要打工,平時根本沒什麽多餘的時間學習,全靠課堂上。


    旺財哢嚓哢嚓啃著螃蟹,“她媽本來沒想讓她認迴車教授,她媽是大學教授的助理,薪資也還可以,足夠供她上學學舞蹈鋼琴,是她有一次聽外公外婆說起親生父親,又從新聞上得知車教授要和蕭刺槐結婚了,這才鬧著要認親生父親的。”他看著她們母女所有的聊天記錄,漸漸的拚湊出了孫樂怡一顆敏感而又自卑的心。


    孫樂怡算不上多漂亮,身高又矮,如果不是因為她成績一直名列前茅絕對是在學校裏會被欺負的那種小透明。她的母親以及外公外婆都為她的好成績而驕傲,可是隻有她自己知道她維持名列前茅的成績維持的有多辛苦。


    “這個世界上吧,總是有些人學習輕輕鬆鬆,而有些人呢,隻能拚命的追,一步不敢放鬆。孫樂怡就是後一種。”旺財的眼中閃過一絲可惜的光,“樓樓成績不好,不是因為他不會,而是每次考試都算好了分數,做到及格就不做了,補覺。”乞顏的弟弟樓樓就是那種天生會學習的人,他在孫樂怡的手機裏找到了一張樓樓的照片,高大帥氣,有著同齡人沒有的一股沉穩。“孫樂怡嫉妒樓樓是因為一次家長會。好像是班主任找了乞顏,說了說樓樓的成績,乞顏擔心,就讓樓樓不要打工了,還準備給他報補習班。”他看著隗葵,“他們倆兄弟那時候好像挺困難的。”樓樓當然不願意,就說他不是不會,是看及格了就沒想做,那麽簡單的題目,他根本就不用學。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剛好孫樂怡也因為成績退步被老師叫去了辦公室,原本聽了隻是心中微微不屑,覺得是樓樓誇大。怎知一周後的測試,樓樓輕輕鬆鬆考了一個全年級第一,幾乎滿分。而一向以成績為倚仗的孫樂怡又一次沒有考好。


    “就因為這個?”耿壯壯皺眉,不理解小姑娘的嫉妒心。


    旺財搖頭,“不僅僅是這樣,成績好長得又帥,還被學校關注到了,準備重點培養,雖然家裏比較窮,但也是優質的潛力股。”他看了那些小姑娘的群組聊天,都說樓樓沒爸沒媽,隻有一個疼他的哥哥,哥哥也是個有能力的,想必以後給弟弟買套房沒問題,是老公最佳的人選。“班級裏的姑娘談論樓樓,也不知怎麽就將他和孫樂怡放在一起了。樓樓走過來聽到了,就讓她們別亂說,還說他與孫樂怡不一樣,孫樂怡需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能維持年級前二十的成績。本來是誇讚孫樂怡的話,誰知道被這些姑娘添油加醋一傳,學校論壇裏一放,就成了樓樓看不起孫樂怡了。”如果孫樂怡是個大度的小姑娘就算了,偏偏她因為學習十分的疲勞,心裏也十分的敏感,越看樓樓越覺得樓樓是在諷刺她。“當時樓樓條件差,聽乞顏說雞蛋都是數著吃,衣服穿的是批發市場買的,一百塊錢三件,為了能多洗幾次不讓人看出來是特別舊的衣服,都是買米色的,這樣哪怕是穿久了變黃了別人也看不出來。”乞顏說的時候輕鬆愜意,他們聽起來卻隻覺得心酸。一個半大的孩子,帶著另一個孩子,不用想也知道生活有多難。“樓樓窮,吃不起好東西,穿不起好衣服,就成了孫樂怡心理平衡的唯一一根線。每當老師同學誇讚樓樓的時候,每當她努力的學也追不上樓樓的時候,她便想著樓樓與乞顏窮困的樣子,來平衡自己日漸扭曲的內心。”


    耿壯壯的眉頭皺的更深了,“她一個小姑娘家家的,心思怎麽這麽重?”他們上學的時候,哪裏會想這麽多。管他有錢沒錢,成績好還是差,都在一起玩。


    隗葵給他們燙牛肉片,“以成績來維持自己在班級、學校的地位,以成績來獲得別人的誇讚、認同,甚至於家人也將她的成績當作一種可以炫耀的資本,她的壓力會越來越大。更何況,她屬於辛苦學習的那一種,而樓樓卻不需要怎麽學習,壓力之下,又有了一個樓樓,自然會不喜歡。”最開始或許隻是不喜歡,不愉快,隻是漸漸的,心中的不歡愉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嫉妒。


    旺財點頭,“原本她這樣自我調節也行,可誰知樓樓的親生父母竟然是富豪。”孫樂怡心裏掌握著平衡的那根線啪的一聲就斷了。


    隗葵抬頭看了旺財一眼,“你知道樓樓的親生父母是誰嗎?你知道他外公給他留了多少錢嗎?”


    旺財迷茫的看了她一眼。


    隗葵笑了笑,“晁千是他繼父。樓樓的外公是彈管風琴的,常在維也納大劇院演奏,一場演奏的費用足夠你在a區買一套房,不僅如此,他還做了不少的曲子,認迴樓樓那年他沒有遺憾的走了,房子、管風琴、他譜的樂曲都留給樓樓了。”這也是乞顏逼著樓樓認迴外公的原因,他很早就發現了樓樓的音樂才能,不過是因為沒有學習的條件罷了。


    旺財瞪大了眼,手裏的螃蟹腿都忘了放下。他有時候會在警局看到乞顏的弟弟,穿的很普通,一年四季似乎就兩套衣服,換著穿。不是坐公交就是騎著自行車,大多數時候都是接乞顏一起迴家做飯,偶爾在警局的食堂吃。他還記得前幾天在食堂誰問他怎麽不吃完再走,樓樓直接說食堂的太貴了,不劃算。拜托,他們警局的食堂有補貼的好吧,出了名的量大便宜,他竟然還說貴。


    隗葵在h區呆了一段不短的時間,也同晁千共事了很久,還是比較了解晁千家裏的一些事的。“那些錢樓樓都給乞顏了,乞顏不是個會亂花錢的人。”窮慣了的孩子,存的錢越多越有安全感。


    隗葵笑了笑,“你看樓樓和乞顏身上穿的用的,凡是名牌奢侈品,都是晁千買的。”作為繼父偶爾的關心,一個季度買一次,直接讓商場送過去。“樓樓還是和乞顏生活在一起。”不過是從租的房子搬到了他外公的房子裏罷了。


    旺財喝了一口果汁,壓下驚訝,繼續道,“後來就是樓樓轉學去了遠揚,專門學樂器。班級裏的孩子們自然是各種感慨稱讚,說樓樓運氣好,有這麽有錢的爹媽。恰巧這時候孫樂怡從外公外婆無意的對話中知道了,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車教授,那幾天又滿網絡都是車教授要和蕭刺槐結婚的消息。她就動了認迴親生父親,借由蕭刺槐的財力,也轉學去遠揚或者是直接出國留學的心。”父母總是拗不過孩子的,孫樂怡的母親也是一樣。即便是她盯著蕭刺槐不善的目光,迎著她明顯帶有嘲諷的眼神,暗暗承受著蕭刺槐的對她人格的質疑,她也為了女兒同車教授說了轉學去遠揚,或者是直接出國學藝術這件事。當然,她沒有說是孫樂怡要求的,而是說這是自己的意思,女兒成績好,又擅長舞蹈鋼琴,她想給女兒更好的發展。“再然後就是你們都知道的了。”蕭刺槐將她送進了遠揚,甚至於給了她每個月兩萬的零花錢,她是含著惡意的,事實也確實如她所料的一樣。


    “那槍呢?”藺棠問。


    “公共二號文件夾有筆錄。”旺財搖頭,“在詢問他槍之前,車教授甚至不知道槍丟了,他一直放在學校辦公室的保險櫃裏,而他已經很久沒開過保險櫃了,這一點與他同用一個辦公室的助理可以證明。”他拿濕毛巾擦了擦手,“不過車教授說,孫樂怡知道槍的價值,也知道槍是可以用的。”


    “孫樂怡那麽缺錢,怎麽可能將槍白送出去?”藺棠轉頭看了一眼坐在旁邊剝蟹腿的隗葵。


    隗葵勾了勾唇角,“抓緊吃,吃完我們去找田慈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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