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悅坐在商務車的後座上,帶著一絲膽怯看著杜良。她的運氣著實的不錯,b區大大小小不少的官員進去了,卻沒牽連到她。不過卻也再無人能夠罩著她了,她需要在半年內取得法醫資質,否則便隻能離開,不僅會離開,檔案上也會記下一筆。


    b區的法醫負責人一貫不喜歡她的不學無術,借著b區現在混亂,人員調動厲害,直接將她退迴了g區。g區的法醫負責人知道她與瞿家關係不淺,怕她泄露他們要來搜村的事情,幹脆將她派了出來。


    “阿良,我……”何悅伸手握住杜良放在腿上的手。


    杜良眉頭微皺,抽出了手。坐在副駕駛的舒區長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隨即收迴了視線。


    “阿良,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何悅再次握住杜良的手,低聲祈求道。瞿立桂倒台,牽連了b區無數人,她這幾天的心就像是吊在半空,時不時的來一場蹦極。時時刻刻都讓她惴惴不安,如立在刀尖之上。現在的她就像是一隻斷翅的鳥,想飛也飛不起來。這種時候她才想起了杜良的好,也才開始有些後悔不該因為虛榮而放棄將什麽都給了她的杜良。她知道,杜良一直都是一個心軟的人,所以,她願意舍下臉皮求和。


    杜良冷笑,“你的富二代男朋友呢?”他不說不問不代表他不知道b區警局、g區警局的人都是怎麽嘲笑他的。當年他接了任務去臥底,她不知道怎麽猜到了,夥同她媽媽幾次去部隊找,軍區領導沒辦法才會承諾隻要她考上醫學院就會給她留一個實習法醫的崗位。後來他結束臥底生涯,局裏一共補償了他一百多萬,也全部被她們母女要走了。


    “阿良,我沒有……”何所蜷縮著肩膀,十分的委屈,“你別聽別人亂說,我真的沒有。”


    “有沒有都與我無關。”杜良甩開何悅,冷聲道,“何悅,這麽多年了,我對你和你們家一忍再忍是因為我們家出事後隻有你爸媽幫過我和善善,這麽多年了,該還的恩情我也還清了,以後我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杜良不願意在同何悅扯上任何關係,幹脆跟坐在前座的耿壯壯換了位置。路上,舒區長接了無數的電話,通過他的迴複能夠得知,大多數都是前來斥責興師問罪的。凡事牽扯到了自己的利益,凡事火燒到了自己的身上,哪怕是明知與旁人無關,也定會多拉一些人陪葬。這就是人的劣根性,也是由出生便帶來的本性之惡。


    在一個私人加油站補滿了油,三輛車裏的人都趁機趕緊下來活動活動,他們要連夜開,第二天早上就能到村子。


    “我們這段時間每天三餐不定的,良哥竟然還胖了。”耿壯壯看著從包裏拿出便當的杜良,咬了一口壓縮餅幹,有些羨慕。“是不是交新女朋友了?”他掃過何悅,何悅那點破事他可是剛進係統就聽說了。


    杜良十幾歲家破人亡,之後便進了軍營,在軍營那幾年抽條抽的猛了,內在還沒補上就被派去臥底了。七八年血雨腥風的生活,後來又吸毒,一身的暗傷。之後臥底是結束了,直接被扔進了戒毒所。戒毒所哪有什麽好的,好不容易熬了過來,迴家還沒休息,何悅就因為錢的事情天天跟他吵鬧,之後就去了h區,沒幾天,就開始跟案子,日夜顛倒,三餐難濟。不過隻是看著瘦韌、剛正、硬、直,才二十七八歲,就一身的暗傷。


    杜良吃著便當笑了笑,“新女朋友沒有,倒是有了一個會做飯的小孩。”


    林二謙無處可去,隗葵忌憚他的黑客技術,怕他一念之差侵入銀行係統動僵屍賬戶裏的錢。十幾歲的孩子,又擅長黑客技術,未來可期,絕不能因為一點小事毀了前途。加上他一貫是個堅韌而又有原則的人,不該碰的絕對不碰,所以隗葵也樂於幫幫他。


    那天她將林二謙帶迴去之後就扔給杜良了,以此為報,還大方的免了杜良的一半房租。小孩也懂事,知道不能白住,洗衣做飯打掃衛生,將杜良那一兩個月才打掃一次,狗窩一樣的家整理的幹幹淨淨。放假就做好一周的菜放在冰箱,方便杜良隨時吃隨時熱。沒過多久,本不想同人合住的杜良就被他照顧的十分舒坦,幹脆直接從隗葵手裏接過了對他的資助。他是一級英模,每個月的補助快趕上基本工資了,加上工資獎金,養一個孩子綽綽有餘。


    林二謙去警局給杜良送飯,聽說他們要出差,迴去之後忙做了不少東西給他們帶著。隗葵的紫菜卷是他做的,杜良的便當也是。分量都是十足十,如果不是隗葵分了一些給別人,足夠他們吃兩三天了。


    “他前幾天跟我說想要參加今年的警校招生考試。”隗葵說,“不過他的家庭關係有些複雜,不知道能不能批。”她知道林二謙心急,早點考上大學也可以早點申請助學獎金,特別是警校,獎學金多不說,若是在校期間表現的特別好,四年學費都能全免了。


    杜良一愣,“他不喜歡騰遠嗎?”隨即一想,騰遠是貴族學校,不少人仗著父母作威作福,又出過惡劣的霸淩事件,內網還有人公開賣一些霸淩視頻,別說林二謙一個孩子,就是他都喜歡不起來。


    隗葵擺擺手,“他是想為你省錢呢?”她笑道,“林二謙的事不急,他再想考,今年也過了申請期了。”她掃了一圈眾人,“快吃快吃,待會兒上車都閉著眼睡覺,明天有一場惡仗要打。”


    開車的司機是沈維筠的人,二十多歲,一個十分精神的小夥子。聞言忍不住調侃道,“葵姐,真的能睡覺嗎?”


    隗葵笑著拍了他一巴掌,扔過去一條紫菜卷,“你不行。”


    幾個人繼續上車趕路,上車之前先是交代了媒體采訪車,讓他們到時候自己注意自己的安全,隨後又預設了可能發生的一些事,做好了完善的計劃。


    “……拐賣的案子一向是難解救,農村宗族勢力和基層公權是混在一起的,一些基層幹部,尤其是執法幹部,可能是宗族的代表,宗族之間盤根錯節。抓了宗族勢力,保不齊就會牽連出係統內的人,就跟小梅花這事似地。”雖然沒明說,但是他們以罐頭、騰遠入手查小梅花的案子明裏暗裏受了多少的阻攔。要不是隗葵從多年前就開始算計,計劃的周詳,要不是新來的區長、局長能夠扛住,現在怎麽樣還不好說。“一般情況下,去解救被害者都要找一個當地警察或者村主任什麽的帶路,這個一起去執法的人,一方麵是公權代表,另外一方麵也可能是買老婆那家的親戚,比如買老婆那人哥哥的小舅子等,把親戚家買來的老婆救走了,這不合適,要你當民警,你槍口向裏,會不會玩?”有了內線通氣,執法的人還沒出發,對方已經早收到消息了,或者被指點好了對策,空跑一趟,村民同聲連氣,一問三不知,救人連毛毛都找不到。阻止的戲碼,也可能是安排好的,比如有外地警察或者當事人一起的時候,也就是隊伍裏不全是自己人,或者比較突然避不及,就來一出暴力的。其實暴力不到本地幹部和民警,自己人嘛,但麵子上要過得去,主要針對的是隊伍中的外人。“愚民不堪。最終的結果往往就是不了了之。”


    隗葵嚴肅的看著耿壯壯,“我們會先交涉,以采訪的名義進村,如果對方不同意,便以抓捕通緝犯的名義硬闖。”她警告的看著耿壯壯,“你跟在我們後麵,看著我的手勢行動,不要說話。”抓捕令、搜查令都是假的,甚至於通緝犯潛藏在村裏子的監控視頻也是仿造的,隻能騙得了一時。


    隗葵安排完才略有尷尬的看了一眼舒區長,似乎自己做的有點越級了。


    “沒事,你安排。”舒區長大方道。他是從邊境下來的軍人,對於這些事情其實一竅不通,有個人幫他安排好也省他事了。


    隻是……看著從包裏拿出各種假公章、鋼印開始一一蓋章的隗葵,舒區長眼神閃了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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