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來端坐公堂,堂下跪著一群人。


    徐來一拍驚堂木,語氣裏透著不容忽視的威嚴:


    “爾等在我太平縣轄內蓄意打砸商隊貨車,還持兇傷人,理當重罰!


    本官曾說過:倘若有人能供出背後指使人的重要信息,本官會考慮酌情減刑。


    爾等除了已經畫押的供詞,可還又想起什麽要補充的?”


    田良瑟瑟發抖,能說的自己都說了,但黑衣人還是把自己爹娘也抓了進來。


    這麽多天他們被分開關著,能看見人,但說不了話。


    如今倒是靠得近了,但公堂之上,不敢說話呀!


    田氏幾乎是伏在地上,她已經嚇得挺不住脊梁了,要不是靠著對縣太爺的“敬畏”,她早就徹底趴下了。


    崔管事被關了這麽多天,也沒了以往的“銳氣”。


    從最初拒不承認認識這幾個“打砸分子”,到後來承認是“聽命於東家,傳達命令”,他隻想盡可能把自己從這件事裏摘出來。


    “大人明鑒,命令是我的東家下達的,小人真的隻是傳達了一下而已。當初我全家的身契都在他手上,小人不得不聽從啊!”


    剛剛被帶到衙門口的尹鈞清清楚楚聽到了這句話,氣得衝過來就踹了崔管事一腳,瞪著他喊:


    “狗東西!我以往待你不薄吧?”


    心裏更是氣得不行:讓你躲起來!你不但躲到了縣衙人手裏,還反咬我一口!真狗!


    “放肆!”帶尹鈞來的差役立刻嗬斥,一腳踹在他的腿彎處,尹鈞“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差役行禮,“大人,嫌犯尹鈞帶到!”


    徐來抬手,差役退到一旁。


    尹鈞俯身拜下,“草民尹鈞叩見大人!”


    徐來指了指崔管事,


    “尹鈞,這位崔管事說你指使他找人去打砸商隊貨車,可有此事?”


    尹鈞心下稍定,果然是這件事。


    在崔管事的婆娘找上門說崔管事不見了時,自己就想好了,萬一這件事暴露出來,自己就一力承擔下來,堅決不能透露跟文弟有關。


    保住了文弟,他就欠自己一個大人情,也就相當於知府大人欠自己一個人情。以後去了府城,自己豈不是……


    想到這裏,尹鈞立刻裝出一副“我知道錯了,我一定痛改前非”的表情,語氣誠懇地說:


    “大人,草民知錯了!


    草民一直嫉妒四方酒樓的生意紅火,尤其聽說平安鎮的四方酒樓在去年下半年不但生意火爆,做的活動還被人津津樂道,就更嫉妒了!


    後來珍味酒樓招工時來了個小夥計,就是他,叫田良。”


    尹鈞指了指跪在不遠處的人,


    “他告訴我平安鎮四方酒樓之所以生意火爆和活動熱鬧,就是因為與他們村的古家合作了。


    古家人不但在四方酒樓當大廚,還開了作坊生產好吃的蘑菇醬,讓四方酒樓獨家售賣。


    四方酒樓的盧掌櫃還嘲笑我,說珍味酒樓竟然做不出好吃的山珍!


    說他們四方酒樓區區一個鎮上的店,隨便擺櫃台上出售的山珍醬都比我家店裏的好吃……


    我一氣之下,就讓人去買斷市麵上所有的菌子,也作蘑菇醬,想搶占市場。


    哪知道,我家的廚師技不如人,怎麽做,那蘑菇醬也不夠好吃。


    後來聽說古家在年前更是做出了很受歡迎的熱水瓶,草民一時鬼迷心竅,就告訴崔管事去找幾個人砸了他們古家往外送貨的車……”


    尹鈞一口氣主動說了整個過程,而且說得合情合理,倒讓徐來意外了。


    “你怎麽知道那個商隊裏有古家的貨?”


    “草民讓他們這幫人埋伏在檢查口附近,官爺們檢查時會打開車上的箱子,熱水瓶那麽大,他們能看到。


    我交待過:一定得看到是熱水瓶才能上前去砸。


    草民知道錯了!草民賠錢,看共損毀了多少,草民雙倍賠償,不不!三倍賠償!”


    看起來這尹鈞是不打算供出呂華文了.


    徐來一拍驚堂木,說道:


    “既然如此,本官念在你及時悔過,且未造成不可挽迴的損失,罰賠償貨款一百兩;


    因一己私心擾亂正常經濟秩序,罰銀三百兩;


    教唆家仆和夥計行事不端,罰銀五百兩;


    為了讓爾等都深刻記住此次教訓,每人杖五十;


    另外田良為了錢財夥同他人損害同村鄉親利益,交由裏長教化。


    立刻執行,退堂!”


    不理會堂下的一片哀號,徐來走出了公堂。


    “沒想到這個尹鈞還挺講義氣。”盧傾宇坐在書房外麵的亭子裏,看向踱步迴來的徐來。


    “我也沒想到,平時隻覺得這年輕的尹東家憨了點兒。


    不過也行,這事兒就到這裏也挺好。


    一來唐大人沒親手動作,二來古家都會自己種菌子了,這珍味酒樓也做不了什麽了。”


    徐來慢慢迴答。


    盧傾宇點點頭,“罰的這些銀錢也夠這尹東家頭疼了,他家可不是隻有他一個適齡兒郎,這珍味酒樓很可能要換東家了。”


    “也許不是換東家,可能店名都要換了。”徐來笑笑。


    還真是,這一通“揚名”,還是銷聲匿跡的好。盧傾宇伸手,


    “我祖父捎信了吧?”


    徐來從袖子裏拿出來一封信,沒遞給他,反而擰眉:


    “你不會已經在我書房搜過了吧?”


    盧傾宇一把搶過來,迅速拆開:


    “哪能啊!我可是懂禮守禮的乖寶寶。


    我隻是在你書房看了一圈,隻用眼睛看的,手哪裏都沒碰!”


    徐來搖頭失笑,


    “五月份不跟我一起迴京?”


    盧傾宇快速看著手上的信,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明顯,語氣裏帶出了幸災樂禍,


    “嘿嘿!我不迴!到時候我堂哥也許跟你的車隊一起走。”


    “嗯?”


    “我祖父說:家裏已經討論過了,今後讓我掌管太平縣縣城和下轄的所有四方酒樓,讓我堂哥迴京‘深造’去,嘿嘿嘿!”揚一揚手裏的信紙,盧傾宇笑得燦爛。


    “你堂兄不得死乞白賴要留下?”徐來好笑地問。


    盧傾宇一臉堅毅,


    “我不會同意他留下的!他太能惹事兒,我不想總給他收拾爛攤子!


    我會想辦法讓他呆不下去,乖乖跟你走的。


    迴京路上就麻煩你照顧,千萬別讓他半道兒跑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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