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你有病吧,父女相見的感人時刻你提這種東西。”


    察覺到氣氛變化的藍郡辛趕緊從演戲的狀態恢複正常。


    “小愛麗絲你也別往心裏去,命運這個混蛋就是個瘋子,無論如何他都會用這個文明作為代價複活一個人。”


    “而他隻是在你和你的母親之間選擇了你。”


    對於藍郡辛的安慰,愛麗絲反倒覺得這個家夥是在火上澆油。


    “但是,哪怕父親選擇的是母親,他也會需要一個替死鬼和一個容器載體。”


    “最終的結果……”


    愛麗絲沒再說下去,但另外兩人都明白她的意思。


    雖然不知道未來那位“替死鬼”和“容器”究竟是何人,但是能符合條件的人數絕對不多,所以最終選中的大概率依然會是莊夢蝶和路仁。


    或許是因為命運假惺惺的善意,又或許隻是命運想給自己的女兒一份聰慧且領導過一個時代的記憶,也可能是其他的什麽東西。


    總之雪華明的計劃被命運默許,莊夢蝶也必將加入那份容器。


    如此一來,被複活的那人是誰反倒已經不再重要,無論如何,這份苦難和罪惡都必將由莊夢蝶和路仁來承擔。


    不過話雖如此,愛麗絲還是覺得“愛麗絲”比較好一點。


    哪怕她是個變態也暫時不想體驗一迴人妻的生活。


    雖是慶幸,但是花園茶座上麵的氣氛依然低迷。


    兩個文明的重量,僅僅隻是想想就知道這是何等的沉重,在這種宏大的敘事下生命甚至都隻是一個數字。


    即便這個煉金的時代早夭的愛麗絲知之甚少,但是在下一個時代,莊夢蝶可是親自在絕望中拖著整個文明行走。


    她一點一點的失去了自己擁有的一切,直至最後在那通往新時代的方舟上放棄了所有,收獲到了短暫的解脫。


    這一切愛麗絲全都能迴憶起來,任何一個細節都可以。


    被彼岸連接的她們的性格各異,甚至有時候還會出現身軀之間吵架的現象,但是她們終究都是他。


    是被選中的幸運兒路仁,是一無所知的早夭愛麗絲,也是在苦難中拖著整個文明前進的莊夢蝶。


    感受的小主人情緒的低迷,作為坐騎的胡蘿卜有些慌亂的將愛麗絲從肩膀上抱到懷裏,煉金時代的搖籃曲從胡蘿卜身體中傳出來,它想要安慰自己的小主人。


    煉金術造就的傀儡尚且知道關懷,但是充滿智慧的瘋癲群星卻隻知道生硬的轉開話題。


    “呃,我們說到哪兒來著?”


    “啊,對,東方的修仙者。”


    “咳咳,小愛麗絲,都說百聞不如一見,這次入夢的機會難得,要不讓舅舅帶你去看看這個時代?”


    “你那混蛋老爹就不是個東西,害得你死得早,所以你小時候的記憶裏麵肯定沒有這些,說不定這個時代的東西可以幫到你呢。”


    瘋癲的群星轉移話題的能力非常生硬,就像是個傻逼。


    但不得不說,愛麗絲還真就吃這套。


    過去的一切都已經結束了,就算是每天緬懷也無法讓曆史出現一分一毫的改變。


    愛麗絲是理性的,是個實用主義者,所以她更在意有用和未來。


    ………………


    “我們就這樣直接出來沒問題嗎?”


    “怎麽,才剛出來兩步就想你爹了?”


    “不,愛麗絲隻是覺得……”


    “行了行了,不用糾結那麽多。”


    藍郡辛轉過頭來看著整個人都埋到布偶兔兔玩偶身體裏麵的愛麗絲說道:


    “那家夥看著挺正常,但實際上就是個瘋子。”


    “知道為什麽‘愛麗絲’會早夭嗎?因為他想複活他的妻子,我的姐姐。”


    “哪怕就在剛剛和你說話的時候他的腦子裏想的也隻是複活‘愛麗絲’,屬於他的那個‘愛麗絲’。”


    “至於你,在這個世界的他不在乎,因為你不是屬於他的‘愛麗絲’,不是屬於他的提線木偶,也不是屬於他的偉大之作。”


    “很奇怪的想法,對吧?但他就是這麽想的。”


    “與其說他是為了讓愛麗絲重生,倒不如說他是為了完成煉金術的偉大之作。”


    “黑土,白堊,赤成,黃金,這是他開創的流程,在黑土階段的死者將從偉大之作中重生。”


    “所以我才說無論如何他都將複活一個人。”


    “是愛麗絲也好,是艾麗西亞也罷,被複活的人選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誰能幫助他完成偉大之作。”


    “被複活者反倒是最無關緊要的那個,嗬嗬,真是個瘋子。”


    說著,藍郡辛又笑笑說道:


    “和你的想法有些偏差,對吧?”


    “跨越數個時代隻為救活自己女兒的偉大父親並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費盡千辛萬苦複活的女兒也隻是他完成偉大之作的工具而已。”


    “這就是真相,他隻是個一心想要完成偉大之作的求知者,而你,不是他親自完成的那一件偉大之作,所以他不在乎你,我們也不必去打擾他。”


    說完藍郡辛還看著愛麗絲的眼睛,這個喜歡搞事的黃毛癲子想要從中看出些許不一樣的情緒。


    可惜愛麗絲讓他失望了,金發的蘿莉麵無表情。


    “小愛麗絲你就一點都不驚訝?哪怕罵我一句挑撥離間也好啊。”


    “愛麗絲知道‘真理之門’這個名字。”


    小愛麗絲窩在胡蘿卜懷裏,聲音平靜,但具體怎麽想的隻有她自己心裏知道。


    “隻有一心求知或求道者才有資格叩見‘真理之門’。”


    “所以愛麗絲早就知道答案了。”


    “何況父親的愛也不是假的,愛麗絲又不是一無所知的三歲小孩,沒那麽好騙的。”


    黃毛癲子隻是聳聳肩道:


    “好吧小愛麗絲,看來你的變化還真挺大的。”


    “哎,就是可惜了,你小時候我就沒逗過你,現在長大了想讓你撲到我懷裏撒個嬌,然後讓我安慰你一下都做不到。”


    作為迴應的是愛麗絲伸出的中指。


    在得知藍郡辛是群星的那一刻愛麗絲就已經明白了,這就是個皮癢的賤人,和他們一樣。


    沒什麽目的,也沒什麽意義,就是單純的想要犯賤,以及在此之後挨頓毒打。


    可惜愛麗絲沒能揍成,因為他們已經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東方,“仙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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