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事進行了一天一夜,才算結束。


    吐蕃人見葉舒赫的大勢已去,便帶著將領匆匆逃走。


    迴紇城內外,一片狼藉。


    找到葉舒赫之時,他正蓬頭垢麵的跪在巫師身旁哭泣。


    原來,這葉舒赫的親生父親便是這巫師。


    葉舒赫的母親被敬獻來迴紇後,巫師念念不忘便在八年前來到大盛。


    如今可汗去世,他為了報仇,也為了扶持自己的兒子上位,便策劃了這一切。


    還未等巒伯中說什麽。


    葉舒赫拿起自己的劍,便結束了一切。


    如風匆匆趕來,問道:“可有找到將軍?”


    巒伯中搖搖頭。


    “城中都找便了,可是未找到將軍和葉德勒可汗。”


    最後,葉舒赫身旁的宮人,戰戰兢兢的說:“昨夜,葉舒赫王子唯恐今日有不測,便將葉德勒和郭將軍送往城外,老可汗的墓地。”


    如風帶了人,向老可汗的墓地衝去。


    在路上,便看到郭辰帶著受傷的葉德勒往城池走。


    如風從馬上下來,說道:“將軍,你沒事吧!”


    葉德勒聽到如風的聲音,抬起頭,有氣無力的說道:“快,快去救兄長。”


    如風輕輕蹙眉,不知如何迴到。


    “他方才已經自我了斷。”


    “什麽?”


    “他跪在那巫師旁,說要與父親同生死。”


    “糊塗,他就是可汗的兒子,不是那巫師的人,他被騙了。”


    說著,葉德勒便爬上如風的戰馬,歪歪扭扭向城池方向奔去。


    “將軍,我帶你迴去?”


    如風看著郭辰遍體鱗傷,一條胳膊耷拉在一側。


    “無礙,他手中握著沈思給她的那個玉佛,還有自己為他做的那手串。”


    許是看著郭辰沒有性命之憂,如風扶他上了馬車,笑著問道:“將軍就是去追手上那東西了吧。”


    郭辰沒有迴答。


    如風自顧自的說道:“巒伯中說你戀戰,我是不信的,定是有將軍記掛的東西,才能失了心智……”


    聽著如風在一旁嘮嘮叨叨。


    郭辰笑了,他說道:“聽說這次可敦城之戰,多虧了你的計劃?”


    “那也是平時跟著將軍學到的一知半解。”


    “若我有一日,不想做這大盛將軍了,我便向陛下舉薦你。”


    郭辰看著車外的漫天荒漠,想起沈思說的留在安西之事。


    “對了,將軍,長安城內情況不太好。”


    “如何?”


    “陛下昨日來的密信當中說,秦川他已按照你給的優待條件答應與太後一黨劃清界限,可趙商已集結好人馬,準備向長安城進發。”


    “劉正呢?”


    “劉正眼下在葦澤關聽令,隨時準備進發長安城。”


    “你留在迴紇幫葉德勒,我這幾日便啟程迴長安。”


    “還有一事。”如風的聲音不自覺的小了一些。


    “大男人,你何時也這般吞吞吐吐?”


    “陛下納了沈姑娘入後宮,封為沈婕妤。”


    郭辰手中的玉佛和珠串,‘咣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他沉聲問道:“什麽?”


    “陛下說了,這是無奈之舉,您在安西杳無音信,沈姑娘許是給陛下鬧了不痛快,太後向借此機會對沈姑娘為非作歹。陛下便將她關入了冷宮,太後依然不放棄,為此陛下才將她納入後宮。”


    “不過,陛下說了,若您到宮中接沈姑娘之時,陛下會給她一個新的身份,讓他離開。”


    “陛下對沈姑娘什麽也沒做,還派了禁衛軍日日保護。”


    郭辰咬著銀牙說道:“愚蠢。”


    如風也不知道這話是說陛下,還是說沈思,也不再敢多問。


    到達可敦城之時,葉德勒已在宮殿內。


    他遣了最好的醫師來給葉舒赫救治。


    巒伯中有些不解,他為何這般。


    “伯父。”葉德勒看到巒伯中氣勢洶洶的到來之時,微微頷首。


    葉德勒向來有禮,巒伯中自是不好說什麽。


    但是他依舊恨鐵不成鋼的說道:“可汗,你為何要如此糊塗,他是傷害你之人。”


    “我在父親的墓地見到一個人。”


    “誰?”


    “兄長的生母。”


    “她不是早就失蹤了嗎?”


    葉德勒搖搖頭,說道:“她前幾年知道了兄長與那巫師的計劃,曾試圖阻攔,無奈兄長不聽,她不想看到如今局麵,便離開。”


    “葉舒赫是那巫師的兒子,不是你的兄長。”


    “不是。”葉德勒否認道。


    “他的母妃說兄長是父親的兒子,是巫師編造了謊言蒙騙了兄長,他在嫁給父親之時是清白之身,您可算一下她的入宮時間和兄長的出生時間。”


    “可他也是傷害迴紇子民和要你性命之人。”


    “漢書中曾經說道,中原人講究兄友弟恭。兄長隻不過是被惡人從中挑唆,況且父親生前曾同我說,我尚文,兄長尚武,若我二人合力,迴紇定能繁榮。”


    巒伯中聽完,也不好再說什麽。


    “醫師怎麽說?”巒伯中問道。


    “兄長傷的很重,還在昏迷當中。”


    “你先迴殿中,好生修養。”巒伯中看著葉德勒滿身是傷說道。


    “我恐旁人不知道真相,在此時加害於他。”


    葉德勒不放心的朝房間方向看了一眼。


    “我帶人在此候著。”


    葉德勒才放心從這裏離開。


    ~


    郭辰迴到可敦城後,稍作診治和修養,便去往葉德勒殿內。


    幾日的相處,葉德勒與郭辰自是有了患難情誼。


    此時的葉德勒正在被醫師包紮傷口,見郭辰進來,愈起身。


    “可汗。”郭辰拱手行禮說道。


    “郭將軍,可是有事?”


    郭辰看了一旁的醫師和宮人一眼。


    葉德勒便遣人離開。


    “眼下,郭將軍可說了。”


    “我這幾日便返迴大盛,迴紇的事情,霍如風副將會留下來協助你解決。”


    “郭將軍為何如此著急,你受的傷比我要重。”葉德勒有些不解。


    “大盛如今的局勢不比迴紇要好。”


    葉德勒聽此,自是有些意外。


    “陛下出了什麽事嗎?”


    郭辰搖搖頭,說道:“與可汗之事相同。”


    葉德勒一聽,甚是詫異,便問道:“是誰?”


    “太後。”


    葉德勒聽到太後,甚是震驚,但經這一次,他也明白了不少,沒再繼續追問下去。


    “若大盛真有嘩變,還希望郭將軍告知陛下,保燦陽無礙。”


    “那是自然,陛下待陽平公主猶如嫡親妹妹,可汗自是放心。”


    “於大盛,我有什麽可以幫助的地方?”葉德勒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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