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宮中出來,郭辰便徑直去了悅香閣。


    他想起沈思今日要見周方,便有些不放心。


    到了悅香閣,華容剛好在鎖門。


    “沈小姐呢?”郭辰問道。


    “思姐說她有些事,申時一刻便走了。”


    郭辰聽罷,有些不悅。


    方才他先差人去永安巷查看,說沈思也未迴去。


    那這個時辰,她還在周方那裏?


    想到這裏,他便讓車夫加快了速度。


    到了畫坊之時,沈思剛好從院中出來,正在與周方他們拜別。


    鄭義在馬車旁等著,看著架勢,鄭義都沒能進到院裏。


    想到這裏,他便有些慍色。


    未等車夫擺杌凳,他便跳下了馬車。


    周方先看到了他,隨即給沈思使了個眼色。


    沈思迴頭之際,便看到郭辰已經走到他身側。


    “你怎麽來了?”


    “來接你迴家。”


    提到‘迴家’二字,郭辰的音調明顯要高了一些。


    沈思心中白了他一眼,腹誹道:“十足的小心眼。”


    “郭將軍。”倒是周方先大大方方的同他打了招唿。


    “周公子。”郭辰說道。


    “思思今日晚膳用的不多,待會兒可帶她去買些吃食。”


    周方知道她有胃疾的毛病,方才又聽她中午便未進膳,於是提醒道。


    “有勞周公子費心了。”郭辰冷冷的說道。


    郭辰聽沈思不僅在這裏待了這麽久,還同他們一起用了膳食,而自己從宮裏出來,便四處尋她,至今連口水都沒喝。


    想想心中更是不悅。


    沈思看著尷尬的二人,拽了拽他胳膊,往馬車方向走去。


    郭辰一動沒動。


    沈思輕輕的在他胳膊肘內擰了一下,而後咬著牙輕聲說:“走了。”


    許是被擰疼了,郭辰‘嘶’了一聲,而後說道:“你要謀害親夫嗎?”


    沈思聽他這麽說,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身後的三人,而後揚著小臉,說道:“你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說完,頭也不迴的上了馬車。


    郭辰忙不迭的跟了上去。


    馬車一路‘噠噠噠’的往永安巷方向走著。


    剛到了朱雀大街,郭辰一聲令下:“迴別院。”


    馬車便掉了頭。


    沈思看他吃那沒來由的醋,便不想哄他。


    剛才,他那副樣子,著實讓她有些下不來台。


    馬車內安靜的掉根針的聲音都能聽到。


    沈思假裝無所事事的看著窗外,郭辰就那麽直勾勾的盯著她。


    好像在等她,像往日那般,往他懷裏鑽鑽,哄哄她。


    誰知,她假裝無事發生。


    郭辰接連假裝咳嗽了幾聲,沈思都無反應。


    他是真生氣了!


    一把將沈思拽了過來,在她耳畔輕聲威脅:“你是不是想在這馬車上發生點什麽?”


    沈思抬眸便對上了他那繾綣的眼神。


    她頓時慫了。


    就他那動靜,若在這馬車上惹他不快,她會覺得很丟臉。


    “算了,好漢不吃眼前虧。我就先哄哄他吧。”沈思心想。


    她往郭辰懷裏鑽了鑽,說道:“又吃什麽沒來由的醋呢?周兄今日隻是同我講了吳興發生的事兒,還有府中一些曾經下人的遭遇。”


    郭辰一聽,更是來氣,一些府中下人,還要特別讓她去一趟,那不是明擺著想見她嗎?


    郭辰冷哼著,不說話。


    沈思見法子不奏效,輕輕的湊上去在他唇上碰了一下,說道:“不生氣了嘛!”


    “不夠!”


    郭辰已看出了沈思欲低頭的心思,於是故意擺出高高的姿態。


    “晚上!”沈思輕聲說道。


    這句話倒是合了郭辰的胃口。


    “你說的。”


    從昨日到今日,他也不知為何,心中燥的厲害。


    許是羨慕得福和櫻桃二人吧。


    沈思見他態度有了緩和,又想著方才自己太容易上他的圈套。


    便直了直身子,岔開話題說道:“你知道嗎?今日周兄還同我說了一件大事。”


    “什麽事?”


    郭辰有些不以為然,這周方在家待職這麽久,能有他的消息靈通?


    周方還慣是喜歡耍這些小手段哄她開心。


    “周兄說我家可能還有人活著。”沈思覆在他耳邊低聲說道。


    “他怎麽知道?”


    郭辰深感意外,這事明明是他讓如風秘密去查的。


    “嶺南或者安南”沈思強調了一下。


    “有人送了信給我祖母曾經的女使,夏媽媽。拜托她幫忙給家中長輩上柱香。”


    “信呢?”


    “在這裏。”


    沈思說著,便從手袋中將信遞給了郭辰。


    郭辰將信詳閱了一遍。


    他去年在嶺南之時,也接觸過一些安南人。


    這字跡的比劃走向看起來,確實是那邊人的寫字方式。


    “這是安南或嶺南人初學漢字之時寫的字。”郭辰說道。


    “你怎知道?”


    “我去年去了哪裏?”


    沈思一聽,方才想了起來。


    “那是不是我家人還在那裏?”沈思著急的問道。


    “有這個可能。”郭辰說道。


    沈思聽了,心中甚是歡喜:沈家居然真的還有人活著?


    “如風從嶺南迴來後同我說過,先前在嶺南地界的一家客棧當中,有一個帶幕籬的女子,每日在界碑的路口等我。”


    “後來呢?”沈思著急的問道。


    “後來,在我路過之時,那女子卻沒出現。如風安排人去查以後,年前得到消息。”


    說到這裏,郭辰頓了一下。


    “什麽消息?”沈思急不可耐的詢問。


    “戴幕籬那女子,離奇去世。”


    “啊?”沈思大為吃驚。


    再看看這送信的時間,是在去年十月份,也就是在郭辰之前。


    方才燃起的希望之火,此刻好像被人潑了一盆冷水上去。


    “不過,戴幕籬的那女子是個嶺南人。”


    聽這麽一說,沈思更加意外。


    嶺南人?


    聽那幕籬女子的鄰居說,女子常年獨居,之前得了不治之症,本是活不久,後來上山采藥的途中,救了人。


    那人給她出了個法子,女子的病很快便好了。


    “救了幾個人?是男是女?”沈思急切的問道。


    “鄰居也不知,說被救的人始終沒下山,一直藏在山上,他們也沒見過。那幕籬女子死後,這些消息更是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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