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言墨坐在窗前,沉默的望著街市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虛弱無力的兩聲咳嗽後,周方微微睜開雙眼。


    四下環視,才看到窗邊出神的言墨。


    “言……”


    尚未說完,便響起了重重的咳嗽聲。


    言墨起身,快步走到床前。


    周方雙手撐在身子兩側,欲起身坐起。


    言墨上前一步,慌忙扶住虛弱的他。


    “我睡了幾時了?”


    “一天一夜。”


    周方緩緩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新換的寢衣;緩緩抬起胳膊,四肢有些酸痛。


    他做了一場長長的夢,夢裏有過去,有現在,還有將來。


    “我是不是病了?”周方麵色蒼白的問道。


    言墨點點頭,說道:“醫師說風寒高熱,現在已無大礙,繼續休養便可。”


    不過吹了片刻涼風,便一病不起。


    周方對自己如今的‘嬌弱’,自嘲般的笑了笑。


    許是剛才湯水喝的有點多,他掀開被子,準備下床去小解。


    言墨看他腳步虛浮,伸手扶了他一下,生怕他摔倒。


    周方苦笑一下,輕輕推開他的手,說:“無礙,可以站得住!”


    小解後,周方聽到了街道上來往的人群聲音,便走到窗前,向外看著。


    此刻街市上的喧囂,好似已經讓他忘記了那夜這街上的死氣沉沉。


    言墨在周方身後,就這樣沉默的站著。


    “公子,剛發完汗,痊愈前還是不要吹冷風的好。”


    周方點點頭,準備往床榻方向走去。


    “沈小姐呢?”


    “應是睡著還沒起。”頓了頓,言墨又繼續說道:“昨日多虧沈小姐忙裏忙外的照顧。”


    “哦?”徐步前行的周方,不自主的停了一下。


    麵色沉靜,目光悠遠。


    “醫師到來之前,是沈小姐熬了一個偏方,讓您喝下,後您才發汗。而且湯藥那些,也是她跟櫻桃一起熬的。”


    周方沉默著,沒有說話。


    腦海中實在難以想象,平日連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她,是何忙忙碌碌的模樣。


    待周方重新迴到床榻之時,輕輕的叩門聲響起。


    言墨開門後,是沈思。


    沈思一眼便看到床榻上坐著的周方,欣喜的說道:“周兄,你醒了?”


    說話間,抬腿向屋內邁去!


    周方笑著點點頭,說道:“昨日,累著了吧!”


    沈思側頭看向一旁的言墨,神情間知道言墨已將昨日之事告知於她。


    她無所謂的說道:“這點兒小事,怎麽會累著本大小姐。”


    周方看她這般俏皮模樣,不自覺的笑了。


    隨之而來,咳嗽聲也接連不斷。


    沈思連忙上前撫著他的後背,輕拍著,關心道:“不好好愛惜自己的身子,看這般遭罪。”


    聽著她軟軟綿綿的責備聲,周方心內暖暖的。


    待他咳嗽聲止住了,沈思方才坐在一旁的椅凳上,問道:“怎麽樣?好些了嗎?”


    “好多了,就是身子無力,怕是要在這澤州城多待些時日了!”


    “反正出來玩兒的,哪兒待也是待。”


    櫻桃從身後進來,說道:“小姐,早膳讓他們送上來嗎?”


    沈思看了看周方一臉病色,有看了看言墨的疲憊之色,迴複:“讓他們布到這裏吧!”


    櫻桃去跟店裏小廝交代。


    用早膳的時候,沈思幾次想問周方心中有何鬱結,可最終還是忍住了。


    生病之時,還是讓他多休息為好。


    接下來的幾日,周方便在房中靜養。


    沈思知周方愛看書,便從街上的一個書齋給他買了一些書來,放在他的房間。


    有曆史古籍,有大師名著,還有一些畫本子,反正雜的狠。


    閑來無事時,周方便翻上一翻。


    許是怕沈思和櫻桃兩位弱女子出門不安全,便交代他們,無言墨在他們身邊之時,除了日常的采買,還是少出去為好。


    所以這幾日,他們也沒怎麽出過客棧。


    五六日後,周方的身體才完全恢複。


    這天用膳間隙,沈思無意間提起了膳房老者說的‘鳳棲山’。


    周方先前在古籍當中也有看到過,想著自己身子已經痊愈,大家在這客棧中待了這麽久,不如出去走走。


    “那天巡邏兵不是說城外有劫匪嗎?”言墨沉聲提醒。


    “可是膳房老者說不知道劫匪一事。”櫻桃說道。


    櫻桃也補充道:“我最近常去的那家食坊的老板娘,說那劫匪已是去年之事,早被抓住了。”


    周方覺得有些意外,不免心生疑慮。


    難道是官府為了避免商隊和百姓慌亂,未對外公布?


    “那鳳棲山距這城中多遠的路程?”周方向沈思問道。


    “老者說也就三十多裏,沒多遠!”


    “那我們明日去瞧瞧?”


    “願意倒是願意,可就是怕……”


    周方看出了沈思的擔憂,他斟酌了一番後,說道:“我們走管道,不走偏僻小路,鳳棲山在城北處,我們的下一站是潞州,剛好是東北方向。若一路算太平,我們就去鳳棲山逛一遭,後在繼續趕路。”


    沈思覺得也對,不能來一次,因為聽來的一句話,就困在這澤州城不敢走動。


    況且,從吳興到澤州這一路,他們還算太平,即使有些小問題,也有周方和言墨出麵解決了。


    這麽想來,她出雙手讚成!


    櫻桃見小姐這麽定了,自是沒什麽問題,也同意了這個決定。


    言墨雖是有些擔憂,不過有功夫傍身,保護他們幾個應是沒問題的,他也點點頭答應。


    大家一致同意!


    這一日,就是收拾好行囊,然後休息好,有個好的身子骨能繼續趕路。


    畢竟,這才是進入河東道的第一處落腳地!


    是日清晨,他們早早醒來!


    一行人收拾好後,便去樓下退了房,出發潞州方向。


    客棧對麵的茶樓上,今日換了人值守!


    王端家中獨子,昨夜母親身子不適,他連夜趕迴去照顧。


    便安排了一個其他營兵值守,出於保密,他隻是要那營兵守好客棧中的幾人,並未告知其他!


    王端想著,白日母親身子轉好後,便讓隔壁劉嬸照顧,他再來換崗!


    劉統領說過,所盯之人要絕對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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