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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的車隊來到近衛第88師所在的博爾基村時,忽然看到村口的一個風車磨坊前,圍了一大堆人,既有我們的戰士,也有當地的波蘭農民。見到這種情況,崔可夫立即命令司機停車,隨後吩咐一名參謀下車去打聽出了什麽事情。


    參謀答應一聲,出了裝甲車以後,快步地朝人群跑去,到那裏去打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以至於引起這麽多人圍觀。


    我透過裝甲車敞開的車門,看到參謀跑進了人群,先向幾名波蘭農民打聽,但對方卻像迴避瘟神似的躲開了他。參謀無奈之下,隻能詢問在一旁圍觀的戰士。


    幾分鍾之後,參謀一路小跑迴到了裝甲車旁,站在門口向崔可夫報告說:“司令員同誌,是一對父子被打死在了磨坊的門口。父親的胸口都被子彈打爛,兒子身上也中了五六槍。”


    崔可夫和軍事委員普羅寧將軍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憤怒。崔可夫轉過臉麵向參謀,怒氣衝衝地問:“是誰幹的?”


    “還能是誰,當然是德國人!”參謀聳了聳肩,有些無奈地說:“據說兩個小時前,一股被我軍擊潰的德軍部隊,經過了這個村子,從磨坊裏搶了一堆麵粉,裝在雪橇上準備運走。結果父子兩人緊緊地抓住麵粉口袋不鬆手。於是便有一名德國佬端起衝鋒槍,衝著父子兩人開了槍。”


    我們下了車,正朝磨坊走去時,忽然看到村莊的右側出現了一大群人。沒等我看清楚來的是什麽人,就看到波蘭農民朝隊伍衝去,嘴裏還在高聲地咒罵。看到他們的這個反應,我立即明白,這是一群被我軍戰士押過來的俘虜,沒準殺死那對波蘭父子的罪魁禍首就在其中。


    按照我的想法,這些波蘭人會撲向俘虜,用一切能找到的東西,狠狠地揍這些法西斯侵略者,我甚至都做好勸阻的準備。但令人感到奇怪的是,那些波蘭人在距離德軍俘虜還有幾步的地方就停了下來,隻是站在路邊,衝著從自己麵前經過的俘虜揮舞拳頭和大聲地咒罵。


    對於波蘭人的這種舉動,我不禁失望地搖了搖頭,心裏暗自猜測,他們是在德國人長達五年的統治中,變成了逆來順受的順民;還是前幾個月德軍在華沙的大屠殺,把他們都嚇破了膽?他們之所以不敢上去揍德軍俘虜,可能還是怕將來會遭到報複吧。


    我們一行人在村裏轉悠了一群,隻見到了近衛第88師的幾名營級指揮員,據他們報告,軍長和師長隨著部隊繼續向前推進了。


    我見天色已晚,連忙製止了崔可夫想繼續向前趕路的企圖,對他說:“將軍同誌,我們今天在外麵轉悠的時間夠長了,現在應該迴集團軍司令部了。”


    崔可夫聽完我的建議後,望著不斷有槍炮聲傳來的前方,心有不甘地說:“沒準我們再向前走幾公裏,就能追上雷若夫他們了。”


    “司令員同誌,我們該迴去了。”他的話剛說完,軍事委員普羅寧便一臉嚴肅地說:“沒準那裏正有重要的事情等著你迴去處理呢。”


    見我們極力發對他再到前麵去冒險,崔可夫隻能屈從了我們的意見,乘車返迴新建立不久的集團軍司令部。


    我們迴到司令部時,這裏新的指揮部已經開始正常工作,桌上堆滿了各種戰報。我坐下來大致地看了一遍後發現,近衛第8集團軍在今天的戰鬥中,表現得相當搶眼,隨著坦克部隊進入了便於施展的開闊地域,我軍成功地楔入了德軍的防禦陣地,並將其進行分割包圍。


    參謀長弗拉基米羅夫少將帶著一群參謀,用圓規和三角尺在地圖上進行繪圖作業時,集團軍的後勤部長帶著幾名部下進來找崔可夫。波卡茲尼科夫將軍對崔可夫說道:“司令員同誌,隨著我軍向敵人的防禦縱深快速推進,我建議立即組建兩個後勤縱隊,每個縱隊由不少於一百輛卡車組成,為前線正在激戰的部隊運送燃料和彈藥。”


    崔可夫聽完後,點了點頭,說道:“後勤部長同誌,你考慮問題考慮得很周詳,就按照你所說的辦,立即成立兩個後勤縱隊,由你來負責全權指揮。”


    處理好後勤的事情,弗拉基米羅夫也完成了繪圖作業,他對崔可夫說:“司令員同誌,您看,我們的部隊在今天共推進了30公裏,照這個速度,明天再向前推進40公裏,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參謀長同誌,明天向前再推進40公裏,是完全有必要的。”崔可夫指著地圖對我們說:“你們看到德軍企圖突出我軍的合圍,從華沙地域退向拉瓦——馬佐維茨卡。隻要我們的部隊奪取了拉瓦——馬佐維茨卡這個大型的公路樞紐,就能切斷德軍的退路,並將他們逐一消滅。


    還有,由於我軍的推進速度過快,進攻已演變為分路追擊。在這種情況下,我們要保持高度的警惕性。,將大部分兵力和技術裝備保留在第二梯隊之內,以防在與敵預備隊遭遇時,能夠利用第二梯隊的部隊不斷加強突擊。


    參謀長,記錄命令:我命令第一梯隊各師均撥出強大的先遣隊,各先遣隊之間應保持20—30公裏的距離。前衛部隊應在主力縱隊前方10—15公裏處行動。各部隊沒有必要擁有過多的配屬炮兵,應該讓炮兵與第二梯隊各縱隊共同行動,並隨時準備前往需要實施強大火力突擊的地方。”


    參謀長在記錄完命令後,將手裏的筆記本遞給了崔可夫。崔可夫在上麵龍飛鳳舞地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後,吩咐參謀長:“立即把電報發出去。”


    我看了看時間,見又到了和朱可夫聯係的時間,便讓通訊主任幫我接通了方麵軍司令部。聽到接電話的人是朱可夫,我立即將近衛第8集團軍在今天所取得的戰果,以及崔可夫剛剛作出的戰鬥部署,都向他進行了詳細的匯報。


    朱可夫聽完匯報後,滿意地說:“在這次新年攻勢中,不光近衛第8集團軍取得的戰果巨大,其餘的部隊也打得相當不錯。戰役發起隻有四天時間,但我們已經在進攻中,粉碎了德軍第9集團軍的主力,並突破了德軍的防禦陣地,向他們的縱深推進了公裏,從明天,也就是1月2號開始,我們將展開對德軍的全麵追擊。”


    我笑著附和道:“元帥同誌,如果部隊能繼續保持現有的進攻勢頭,我估計到戰役結束的那一天,我們就能到達奧得河,威脅到德國的本土。”


    “麗達,雖然我們的部隊進展順利,但也不能掉以輕心。”朱可夫擔心我產生輕敵情緒,還特意提醒我說:“受傷的野獸咬人更疼,可不能因為敵人打了敗仗,就以為他們不堪一擊,那樣的話,我們會吃大虧的。”


    “放心吧,元帥同誌。”我握著話筒,眼睛朝不遠處正在向部隊交代任務的崔可夫瞥了一眼,隨後說道:“崔可夫將軍是一位身經百戰的優秀指揮員,我相信他是絕對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的。”


    第二天一早,崔可夫便帶上我、普羅寧以及集團軍炮兵司令員波紮爾斯基和幾名參謀人員,到第一梯隊所轄的各師去視察。


    我們在皮利察河的渡口,遇到了近衛第39師的部隊正在有條不紊地渡河。


    崔可夫讓人把師長馬爾琴科上校叫到了渡口,站在已經結冰的河邊問道:“上校同誌,你們的部隊什麽時候能全部渡過河去?”


    馬爾琴科聽到崔可夫的問題,立即挺直身體報告說:“報告司令員同誌,近衛步兵第團已經完成了渡河,正在對岸構築簡易的防禦工事。正在渡河的是近衛第117團。”說到這裏,他朝停在路邊等待渡河的長長車隊一努嘴,補充說,“那是近衛炮兵第87團。”


    崔可夫看著浮橋上行動遲緩的步兵部隊,不禁皺起了眉頭:“上校同誌,河麵上已經結冰了,可你們渡河為什麽要通過浮橋呢?”


    對於崔可夫提出的這個問題,馬爾琴科連忙解釋說:“司令員同誌,您有所不知,我們昨天在強渡皮利察河時,不少地段的冰層都被炮火炸裂了。您別看到現在河麵上又重新結了冰,但有些地方就算是人踩上去,也會發生破裂的,所以為了安全起見,我們便利用浮橋來通過皮利察河。”


    我們正說著話,忽然遠處傳來了坦克的轟鳴聲,我們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隻見一群坦克正在北麵的村莊裏魚貫著開出來。


    見我們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那個方向,馬爾琴科連忙介紹說:“那是格日米翁察村,村裏除了少數老人、婦女和孩子外,其餘的村民都逃走了。”


    崔可夫奇怪地問了一句:“坦克旅不是還在後麵十幾公裏的地方嗎,這支坦克部隊是從什麽地方冒出來的。”


    崔可夫和馬爾琴科說話時,我隱隱產生了一絲不詳的預感,連忙找參謀要過一個望遠鏡,朝遠處駛來的坦克望去。這一看,頓時將我驚出了一聲冷汗,因為正朝我們駛來的,根本不是我軍的坦克部隊,而是一支德軍的裝甲部隊,方頭方腦的坦克車上白色十字標記顯得格外明顯。我連望遠鏡都沒來得及放下,便大聲地喊道:“見鬼,那不是我們的坦克,是德國人的坦克,快發戰鬥警報!”


    “戰鬥警報!戰鬥警報!!”馬爾琴科立即衝著他的部下發出了戰鬥警報。


    隨著警報的發出,卡車上坐著的炮兵戰士都跳下車來,牽引在車廂後的火炮,也紛紛摘掉了掛鉤,調轉方向,瞄準了駛過來的德軍坦克。


    “副司令員同誌,這裏太危險,我們還是先到其它地方去吧。”我的警衛連長對我說完這番話以後,叫過兩名身強力壯的戰士,架著我就朝相反的方向跑,深怕我在即將展開的戰鬥中發生什麽意外。


    “別管我,”我身不由己地被兩位戰士架著朝相反的方向狂跑,同時嘴裏還在不停地喊道:“讓崔可夫將軍也帶到安全的地方去。”得到了我指示的警衛員們,上前不由分說地架著崔可夫和另外兩位集團軍首長,也朝著我這邊一路狂奔。


    警衛戰士帶我們跑到幾百米外的一條空無一人的戰壕裏,這才停了下來。我們在這裏,正好可以通過望遠鏡清晰地觀察到渡口所發生的戰鬥情況。


    敵人的坦克在距離渡口還有三百多米的地方,我軍的炮兵開火了。一個齊射之後,半數的德軍坦克中彈起火,在原地起火燃燒。剩下的坦克發現遭到了我軍的阻擊,連忙一邊還擊,一邊開倒車朝村裏退去。


    看到德軍的坦克退卻了,尚未渡河的步兵,立即在炮火的掩護下,向村莊發起了衝鋒。敵人的坦克似乎彈藥和燃料都嚴重不足,它們停在村邊,用坦克炮稀稀落落地朝著我們衝鋒的步兵射擊,沒有給我軍造成太大的傷亡。


    等近衛第117團的指戰員占領村莊後,敵人隻剩下兩輛完整的坦克。剩下的不是被炮兵摧毀,就是被步兵在近距離用手雷或者火箭筒摧毀了。


    我們重新迴到渡口時,馬爾琴科上校已完成對被俘坦克兵的審訊,據俘虜供認,他們屬於坦克第25師,在經過三天的戰鬥後,與上級指揮部失掉了聯係。再加上靠近新米亞斯托的皮利察河的渡口已被我軍占領,他們便決定從其他道路突圍,誰知卻正好與正在渡河的我軍部隊遭遇,最終沒等逃脫覆滅的命運。


    “司令員同誌,我們接下來去哪裏?”普羅寧問道。


    “軍事委員同誌,這還用說嘛,我們自然是繼續向前走,到最前麵的部隊去看看。”崔可夫接過一名參謀手裏的地圖看了看,接著說:“再往前走幾公裏,應該就能遇上近衛第79師的部隊,我想看看他們今天又取得了什麽樣的戰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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