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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派了一輛車和兩名警衛員,將我送到了盧布林西郊的女子衛生連駐地。


    衛生連的駐地是一座小教堂,教堂的階梯下有幾名戰士在站崗。看到我下了吉普車,立即有一名男少尉迎了上來,抬手向我敬禮,同時說道:“將軍同誌,我是女子衛生連少尉柏立凱,我聽從您的命令,請指示!”


    我抬手還了一個禮後,望著在附近來迴走動的戰士,發現六人中就有四個男兵,便皺著眉頭問:“少尉同誌,這不是女子衛生連嗎?為什麽還有這麽多的男兵。”


    少尉見我的目光望向那些執勤的戰士,立即明白了我問這話的含義,連忙解釋說:“將軍同誌,為了避免在這裏訓練的女兵遭到不必要的騷擾,所以上級派我帶了一個班的男兵,來負責這裏的保衛工作。”


    我沒有問女兵們會遭到什麽樣的騷擾,自顧自地問:“連裏的指揮員在哪裏?”


    “應該還在裏麵睡覺。”少尉答道。


    我抬手看了看手表,已經八點半裏,可衛生連的女兵居然還在睡覺,不禁心中無名火起,毫不客氣地吩咐柏立凱:“少尉同誌,我就在這裏等著她們,你立即派人將她們叫出來。”


    少尉點了點頭,隨後跑到一名女兵的身邊,衝著她低聲地吩咐了幾句。女兵一臉驚詫地看了我一樣後,扭頭沿著教堂的台階跑上去,拉開巨大的木門閃了進去。


    我背著手在吉普車旁來迴地走動著,耐心地等待著衛生連的指揮員出現。而柏立凱少尉則和護送我來此的兩名警衛員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我,連大氣都不敢吭一聲。


    教堂的門重新打開後,兩名穿著整潔的女軍官跟在剛剛那名女兵的身後,沿著台階跑了下來。兩人來到我的麵前後,拉了拉衣服的下擺,整理了一下軍帽,然後抬手敬禮:“將軍同誌,女子衛生連連長尼娜中尉(指導員烏蘭諾娃中尉)奉命前來報道,請指示!”


    “尼娜?烏蘭諾娃?”我看清楚站在自己麵前的兩位女軍官以後,頓時吃驚地說道:“原來是你們啊!”


    “麗達,是麗達!”兩人在遲疑了片刻以後,立即歡唿了起來,還撲上來和我熱情地擁抱,同時還激動地說:“麗達,真沒想到能在這裏見到你。”


    我也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裏遇到昔日在沃爾霍夫方麵軍的戰友,我鬆開兩人後,將她們上下打量了一番,笑著說:“兩年不見,你們兩人都已經是軍官了。”


    “還是你厲害,”尼娜望著我,羨慕地說:“您現在都是上將了!”


    烏蘭諾娃很快就穩定了自己情緒,詢問起我的來意:“麗達,你今天到這裏來,有什麽事情嗎?”


    我當然不會告訴兩人,說自己是被發配到這裏來的,隻能岔開話題問道:“怎麽樣,那些新招收的姑娘們,好管理吧?”


    “還行吧!”聽到我的這個問題,尼娜的臉上閃過一絲陰霾,“這些姑娘都是從學校裏找來的,非常好管理。不過……”


    見她的話說到一半,便戛然而止,我便知道其中肯定有什麽隱情,連忙追問道:“尼娜,但是什麽?有什麽事情,你盡管說,我一定會幫助你的。”


    “你真的可以幫助我們嗎?”烏蘭諾娃的眼前一亮,連忙追問道:“要知道那人的職務可不低,你幫我們的話,不怕得罪他們嗎?”


    我望著眼前的烏蘭諾娃,心想他當年曾經差點被師參謀長霸占,還是靠著我的庇護,才逃過一劫,沒想到如今剛成立的女子衛生連,也麵臨著同樣的問題。如今以我的職務地位,要想在方麵軍範圍內幫助她們,簡直是輕而易舉,因此我氣定神閑地說道:“烏蘭諾娃,你們遇到了什麽麻煩,盡管告訴我,我會為你們做主的。”


    “自從女子衛生連進駐這裏以後,每到夜晚,總有不少的軍官,到這裏來找我們的戰士,讓她們出去陪他們喝酒和跳舞之類的。”烏蘭諾娃一臉尷尬地向我解釋說:“由於這些軍官的職務都比較高,我們很難阻止他們。”


    烏蘭諾娃的這番話,讓我忽然想到羅科索夫斯基將我派來管理女子衛生連,也許並不是為了懲罰我,而是因為讓我來處理這些難以擺在台麵上的事情。我將目光投向了旁邊的尼娜,問道:“尼娜,就是因為這樣,你們才向上級匯報,找了一個男兵班來擔任這裏的警衛工作?”


    尼娜點了點頭,艱難地說:“沒錯,麗達,我們當時的初衷就是這樣的。雖然男兵們來了以後,幫女兵們擋住了不少的不速之客,但……”


    “但是始終還是有人擋不住,對吧?”我搶先反問道。


    “正是這樣的,”尼娜肯定地說:“以前什麽級別的軍官都有,從少尉到將軍。自從男兵班來了以後,尉級軍官不來了,校級軍官也來得少了,隻有將軍級別的還沒有到我們這裏來。你也知道,我們的級別太低,根本無法拒絕將軍所下達的命令。”


    “行了,尼娜,你不要再說了,我已經明白是怎麽迴事了。”我打斷了尼娜後麵的話,還將那位叫柏立凱的少尉軍官也叫了過來。我麵對著衛生連的三位軍官,表情嚴肅地說:“從現在開始,一直到女兵們分配到野戰醫院之前的這段時間裏,不管什麽級別的軍官,要想從這裏將我們的戰士帶走,都是不允許的。你們聽清楚了嗎?”


    “可是,將軍同誌。”柏立凱扭頭看了旁邊的兩位女同僚後,顧慮重重地問:“要是有將軍親自到這裏來,我想我們還是無法拉住他們的。”


    “少尉同誌,我現在向你授權,除非有我的親筆手令,否則任何男性都不準進入這座教堂,明白嗎?”


    “將軍同誌,能告訴我,您在方麵軍裏的職務是什麽嗎?”柏立凱是個做事認真的人,雖然我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他依舊固執地問:“這樣遇到有人企圖強行闖入時,我才能有能力攔住對方。”


    “柏立凱少尉,你是一位很忠於職守的軍人,這一點令我很欣慰。”我在讚許完柏立凱以後,接著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我是方麵軍副司令員,假如有什麽人企圖利用自己的職權闖入這裏,你可以將他們的名字、軍銜,以及所擔任的職務都記錄下來,剩下的事情,我會親自來處理的。”


    “明白了,方麵軍副司令員同誌。”柏立凱等我表明了自己的身份,頓時底氣十足地迴答道:“我會堅決執行您的命令,不讓一個男人進入教堂。”


    我沒有心思留在這裏過問衛生連的瑣事,因為根據我對尼娜和烏蘭諾娃的了解,隻要沒有人來騷擾的話,她們會將一切事情處理得妥妥當當。


    和兩人告辭後,我迴到吉普車裏,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吩咐司機:“開車!”


    司機側著臉,禮貌地問我:“副司令員同誌,不知道您要去哪裏?”


    “到第70集團軍的司令部去。”衛生連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我覺得接下來就該到作戰部隊去看看,和兩個集團軍司令員溝通一下,從他們那裏了解戰場上的敵我態勢,以便能製定出合適的作戰方案。


    經過三個多小時的顛簸,已經昏昏欲睡的我,忽然聽到司機驚奇地喊了一句:“副司令員同誌,您快看,布列斯特要塞到了。”


    我連忙睜開眼睛,朝車窗外四處張望著,隻見在右側的一條大河對麵,出現了一片高大的紅色堡壘。我原以為布列斯特要塞就是一個規模不大的城寨,此時在發現從外觀來看,至少可以媲美一個中等的城市。


    司機深怕我不了解布列斯特要塞,還特意向我科普:“這裏本來是布列斯特城,沙皇占領這裏以後,為了建立要塞,將原來的城市搬遷到東麵三公裏外。經過多次的擴建修築,這裏成為了龐大的築壘防禦工事,它由布格河和人工運河分割開的四個獨立小島組成,中心城堡位於整個築壘地域的中心。中心堡壘西南是捷列斯波爾要塞,正南方是沃倫要塞,北方則有科布林要塞作為屏障。各個要塞四周均有河流包圍,要塞之間用橋梁連接。


    衛國戰爭爆發時,這裏是最先遭到德軍進攻的地方,據說我們的部隊在這裏抵抗了差不多一個月,牽製了德軍大量的兵力。您瞧,前麵就是捷爾斯波爾門,從這裏就能進入要塞。”


    我看到前方出現了一座連接捷爾斯波爾門的長橋,連忙吩咐司機,“司機同誌,將車停在橋邊,我要看看這座英雄的要塞。”


    司機將車停在了橋邊,我推開車門走下車,隔著寬闊的布格河望著對麵的要塞。隻見捷爾斯波爾門的門口,有四五名站崗的戰士,他們背後的牆壁上是拳頭大小的密密麻麻的彈坑,猶如遭受了隕石雨的襲擊。


    我盯著河對岸的要塞大門發呆,仿佛看到一群衣衫襤褸、渾身是傷的指戰員,在德軍的押解下,表情木然地走出了要塞。一名德軍軍官站在橋頭,用蹩腳的俄語在不停地喊道:“猶太人、政委,出列!”


    身份重傷的福明政委,在兩名戰士的攙扶下,剛走上了石橋,聽到軍官的喊聲,便掙脫了攙扶自己的戰士,整理了一下軍容,來到軍官的麵前,麵不改色地說道:“我就是猶太人、政委和黨員!”


    德軍官眯縫著眼看了他片刻以後,朝站在旁邊的士兵招了招手,立即有兩名士兵上前架起福明,將他拖到了牆邊,等他靠牆站好後,德軍士兵推後兩步,端著手裏的衝鋒槍,衝著背靠著牆邊的福明掃射起來……


    我正在浮想翩翩的時候,忽然感覺旁邊有人在搖晃我的手臂,同時還湊近我的耳邊大聲地喊道:“副司令員同誌!”


    喊聲將我從沉思中驚醒過來,我扭頭望著站在旁邊的司機,好奇地問道:“司機同誌,你又什麽事情嗎?”


    “副司令員同誌,您瞧瞧對岸。”司機用手一指對岸,有些不滿地說:“那些在要塞門口站崗的哨兵,居然給我們發新號,說這裏不準隨便停留,讓我們立即離開。您看是不是讓我帶一名戰士過去教訓他們一下?”


    我順著司機手指額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對麵有一名戰士站在橋頭,衝著我們這裏不斷地揮舞著手裏的紅綠兩色信號旗,示意我們快點離開這裏。本來我還想到要塞裏去看看的,但想到前段時間,有兩名第70集團軍的校級軍官,就在裏麵視察時,被隱藏的偽軍士兵打死,我就打來退堂鼓。


    此刻看到對麵的戰士發信號讓我們離開,我也就順水推舟地說:“不用了,反正該看的我都看了,那就走吧。”


    司機見我一副息事寧人的樣子,隻好心有不甘地說:“好吧,副司令員同誌,既然您不想和他們計較,那這次就算了,下次再遇到這幾個人,我絕對不會輕饒他們。”


    聽到司機在說狠話,我隻是淡淡一笑,翻身走迴了車上。等他重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以後,我催促他:“司機同誌,開車吧!如果你開快點的話,我們還能趕上在第70集團軍的司令部吃午飯呢。”


    我們的車又向前行駛了不遠,便被迎麵開來的兩輛裝甲車攔住了。一名軍官帶著四名戰士朝我們走過來,來到我們的車前,毫不客氣地問:“你們是哪部分的?”


    我推開車門,探出半邊身體,望著那名軍官不卑不亢地說:“指揮員同誌,我是方麵軍副司令員奧夏寧娜將軍,我有事情要去見你們的集團軍司令員雷若夫,你能給我帶路嗎?”


    軍官在原地啪地一個立正,抬手敬禮後,恭恭敬敬地說:“副司令員同誌,能為您帶路,是我的榮幸。”說完後,他帶著戰士小跑著迴到了裝甲車。


    兩輛裝甲車在我們的前方調頭後,朝來路開了下去,引導我們前往雷若夫的司令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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