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org/


    等阿帕納先科的遺體被抬上車,幸存的警衛排戰士也陸續上車後,我走到那名少尉麵前,麵無表情地對他說了一句:“少尉,讓司機跟著我的車走。”


    聽到我的命令,少尉什麽都沒問,隻是機械答應了一聲:“是!”


    我上了自己的吉普車以後,咬著牙向司機下達了命令:“去方麵軍司令部!”


    車啟動以後,巴斯曼諾夫轉過身來,有些心虛地問:“司令員同誌,我們這個時候去方麵軍司令部,合適嗎?”


    阿帕納先科之死,讓我感到很被動,雖然不知自己去方麵軍司令部,會有什麽樣的結果,但也隻能硬著頭皮走一趟了。我字斟句酌地對巴斯曼諾夫說:“少校同誌,方麵軍副司令員是在和我們一起巡視前線時,遭到敵機轟炸而犧牲的。這件事情,必須立即去方麵軍司令部,向瓦圖京大將報告。”


    巴斯曼諾夫還想說什麽,但張張嘴卻什麽都沒說出來。隻好重新轉過身去,把目光投向了窗外,以掩飾自己緊張的情緒。


    等到了地方,我等警衛戰士們將阿帕納先科的遺體從車上抬下來後,帶頭朝司令部走去,而巴斯曼諾夫和少尉以及幾名戰士,抬著擔架跟在後麵。


    路上遇到的指戰員,紛紛閃到了兩邊為我們讓路。雖然警衛戰士已經用襯衣將阿帕納先科的頭部蓋住,但他軍服上的肩章還是暴露了他的身份。戰爭已進行了兩年,早已不是師長帶頭衝鋒的年代,將軍級別的指揮員傷亡的情況已很少見了,如今突然看到一位大將鮮血淋漓地躺在擔架上,不引起大家的特別關注才怪了。


    來到了指揮部的門口,門外值班的少校見一下湧來了這麽多人,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情,連忙迎了上來,客氣地問我:“奧夏寧娜將軍,出什麽事情了。為什麽來了這麽多人?”說著,他歪著頭從我的身子旁邊朝後麵望去,等看清躺在擔架上的屍體,當時就傻了眼。


    我轉身衝著巴斯曼諾夫他們一揚手。吩咐道:“先放下吧。”隨後我又轉過身來,問擋在我們麵前的少校:“少校,大將同誌在裏麵嗎?”


    “在在在,”值班少校的眼睛沒有離開阿帕納先科的遺體,有些慌亂地迴答說:“司令員和元帥同誌都在裏間。您進去吧!”


    我衝少校感激地點了點頭,大步走進了寬敞的指揮部。進門後,我先用目光四處掃視了一番,發現除了忙碌的各級參謀外,沒有看到瓦圖京的影子,可能真的像值班說的那樣,在裏麵的那間屋裏。


    我剛走近裏間的門口,便聽到瓦圖京那洪亮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來:“……為了迎接這次大戰,我們進行了周密的戰前訓練。針對如何克服步兵對坦克進攻的恐懼心理,我們開設了專門的訓練場。用t-34坦克對步兵進行‘碾壓’訓練。也就是讓步兵蹲在塹壕裏,讓t-34坦克從塹壕上開過去。當然除了步兵訓練外,還有炮兵和坦克兵的訓練。讓炮兵進行快速變換發射陣地的訓練,而坦克兵的訓練則側重於從掩體中精確射擊和坦克的遭遇戰……”


    我走到了門口,才發現裏間坐了不少的人,除了瓦圖京、華西列夫斯基和赫魯曉夫,還有七八個穿著便衣的男女,他們正低著頭,用筆在本子上快速地記錄著瓦圖京所說的話,看樣子是一群從莫斯科來的記者。


    瓦圖京正講到興頭上。忽然發現華西列夫斯基和赫魯曉夫都直瞪瞪地望著門口,他朝門口這邊本能望了一眼,又把視線轉迴到華西列夫斯基他們身上,還隨口問了一句:“你們在看什麽啊?”話音未落。他的身體猛地一哆嗦,又再次把目光轉移到我的身上。


    他在片刻的失神之後,一個箭步衝到了我的門口。將渾身血跡斑斑的我上下打量一番後,伸出雙手抓住我的手臂,激動地問道:“奧夏寧娜同誌,你怎麽了。負傷了嗎?”


    我搖了搖頭,神情沮喪地說:“大將同誌,我沒有受傷,我身上都是別人的血。”


    瓦圖京似乎察覺到了什麽不對勁,他的眼光越過了我的肩膀,朝外間瞅去,同時還著急地問:“你的軍事委員向我報告,說你和阿帕納先科同誌去前線視察了。現在你迴來了,副司令員在什麽地方?”


    “犧牲了!”我低下頭,艱難地說道:“我們在前往雅科夫列沃的途中,遭到了敵機的空襲,副司令員同誌不幸犧牲了!”


    “什麽,犧牲了!”瓦圖京剛說完這句話,就被人扒拉到一旁,接著華西列夫斯基那魁梧的身軀出現在了我的麵前,他用力地抓住我的手臂,使勁地搖晃著問“你說什麽,阿帕納先科大將犧牲了?”


    我強忍著手臂傳來的陣陣疼痛,咬著後槽牙答道:“是的,方麵軍副司令員同誌在前沿遭到德軍的空襲,光榮地犧牲了。”


    華西列夫斯基把我狠狠地一推,惡狠狠地問道:“他的遺體在什麽地方。”


    我踉踉蹌蹌地退到了外間的屋子裏中間,小心翼翼地迴答道:“就在門口。”


    “那還不快抬進來。”一向脾氣溫和的華西列夫斯基衝著我吼道。


    “少校,把擔架抬進來。”我看到巴斯曼諾夫站在門口,便衝著他喊了一嗓子,“將放在屋子中間。”


    看到幾名戰士把擺放著阿帕納先科遺體的擔架放在地上,瓦圖京立即撲上去,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揭開蓋在頭上的襯衣,當看到阿帕納先科已變得鐵青的臉龐時,他臉上的肌肉開始劇烈地抽動。他掏出一張雪白的手帕,輕輕地擦拭著那些早已幹涸的血痕,眼睛開始濕潤,眼淚在澀紅的眼眶中轉了又轉,最後終於忍不住,一滴一滴地落在了阿帕納先科被鮮血侵透的軍服上:“阿帕納先科同誌!我的副司令員同誌,你……你再怎麽就這麽走了……是我對不住你哪!沒有派人保護好你……”


    赫魯曉夫抬頭望著天花板,半天沒有說一句話。


    而華西列夫斯基抬手抹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後,摘下了頭上的軍帽。他的這個動作仿佛是一個口令,屋裏所有戴著帽子的軍人。都摘下了頭上的軍帽,低頭向阿帕納先科默哀。


    等瓦圖京的情緒稍微穩定一些後,華西列夫斯基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鄭重其事地對他說:“瓦圖京同誌。這件事情,需要立即向莫斯科報告。走吧,我們一起去給最高統帥本人打電話。”


    等兩人走進裏間後,赫魯曉夫讓人找來白布,將阿帕納先科的遺體蓋好後。又把那群記者叫到自己的身邊,向他們宣布說:“記者同誌們,阿帕納先科大將是在位於陣地非常前沿的指揮所指揮戰鬥時,被敵人的轟炸機發現才遭到的轟炸。將軍被炸彈的碎片命中後,由於傷勢過重,經搶救無效而離開了人世。大家都記住了嗎?”


    “記住了!”幾名記者齊聲迴答道。


    赫魯曉夫聽完他們的迴答,滿意地點點頭,隨後把門外執勤的少校叫進來,讓他帶人將阿帕納先科的遺體先抬出來,找個地方放好。並帶記者們去休息。


    等記者和抬著阿帕納先科遺體的戰士離開後,赫魯曉夫衝我擺了擺頭,示意我跟他到裏間去,說還要向我了解一些細節問題。


    我跟在赫魯曉夫的身後,走進裏間時,正好聽到華西列夫斯基在對著話筒說最後幾句話:“……是的,斯大林同誌,我們會盡快將阿帕納先科同誌的遺體送迴莫斯科的。什麽?讓奧夏寧娜負責護送遺體?”他說到這裏時,朝我瞧了一眼,隨後為難地說:“近衛第六集團軍如今正在對德軍實施反擊。如果在這個時候更換指揮員的話,會讓部隊的指揮係統出現混亂,我建議還是讓別的指揮員護送大將同誌的靈柩迴去吧……”


    華西列夫斯基放下電話後,板著臉對我說:“麗達。斯大林同誌知道了阿帕納先科大將犧牲的消息後,整個人非常震怒,如果我們讓你護送阿帕納先科的靈柩迴莫斯科的話,你就要忍受他的雷霆之怒。為了你的前途著想,我已說服他換其他人護送靈柩迴去。”


    “謝謝,謝謝您。元帥同誌!”雖然我在這件事情上,沒有什麽責任,畢竟是阿帕納先科非要到前沿去視察,我除了服從他的命令外就別無選擇。但聽到華西列夫斯基為我化解了一場危機,我還是要向他表達真誠的謝意。


    瓦圖京望著我說道:“奧夏寧娜同誌,阿帕納先科副司令員是犧牲在你們的防區,為了給他報仇,你最近還有什麽新的反擊計劃嗎?”


    我聽到瓦圖京的這番話,不禁皺起了眉頭,心說今天的反擊,已動用了我全部的後備力量,再要反擊,那我該從什麽地方調集兵力呢?想到這裏,我搖了搖頭,遺憾地說:“對不起,司令員同誌,目前我集團軍的兵力有限,除了用於鞏固雅科夫列沃地區外,在其它地段暫時無法展開新的反攻行動。”


    聽到我這麽說,瓦圖京默默地坐了下來,用手指在桌上輕輕地叩擊著。過了好一陣,他才開口說道:“奧夏寧娜同誌,如果要徹底地恢複你們的第一道防線,還需要多少兵力啊?”


    我看到桌上擺著一張地圖,便抬手指了指,謹慎地說道:“我可以看看那張地圖嗎?”


    “看吧!”瓦圖京說著,將地圖朝我所在的位置推了推。


    我連忙走過去,俯下身子看著瓦圖京用的這張地圖。上麵的敵我態勢,可比我指揮部裏的那張地圖標注得全麵多了,除了有我集團軍所在位置,還有近衛坦克第一集團軍、近衛第七集團軍、第69集團軍和近衛坦克第五集團軍的所有防線,讓我對庫爾斯克南部的整個敵我態勢有了更加直觀的認識。


    我看了一會兒後,指著地圖對瓦圖京和華西列夫斯基說:“如果羅特米斯特羅夫將軍的部隊,能在明天發起對德軍的全麵反擊,並將德軍的黨衛裝甲軍擊退的話,那麽我集團軍和近衛坦克第一集團軍聯合出擊,就有可能將陣地恢複到恢複到7月5日以前的狀態。”


    華西列夫斯基聽完後,抬頭對我說:“麗達,今天我們在庫爾斯克北麵發起的反攻,已取得了很大的戰果,德軍第九集團軍對我軍陣地的進攻被完全抑製住了。沒有了中央集團軍群的策應,曼斯坦因的進攻也維c不了多長的時間,假如希特勒再從他這裏抽調部隊趕意大利的話,那麽在庫爾斯克南麵的德軍將對我們構不成什麽大的威脅。”


    華西列夫斯基說話時,瓦圖京在旁邊沒有說話。等他一說完,便立即補充說:“沒錯,根據我們所掌握的情況來看,隨著盟軍在西西裏島的節節勝利,德軍的兵力將變得越來越薄弱。所以我們不光要將防禦陣地恢複到7月5日以前,同時還要開始考慮收複別爾哥羅德和哈爾科夫的事宜。”說到這裏,他用手指了指我,“別忘了,你曾經向最高統帥作出的承諾,解放這兩個城市,將是你們集團軍下一階段的主要任務。”


    “方麵軍司令員同誌,”我等瓦圖京說完,立即接著說:“經過這一個星期的戰鬥,個別師的傷亡超過了半數,急需進行兵員的補充,不知道什麽時候可以對這幾個師進行整補?”


    對於我的這個請求,瓦圖京想了想以後,迴答說:“最快要等三天,也就是說要等到15號,補充給你們集團軍的兵員才能陸續到達部隊。”


    一直沒說話的赫魯曉夫也插嘴說:“麗達,這次給你們補充的幾乎都是新兵,所以對他們訓練也要抓緊,確保部隊能盡快形成戰鬥力。”


    “放心吧,軍事委員同誌。”對於赫魯曉夫的提醒,我感激地說:“我會把您的這個指示傳達給各師指揮員的。”


    華西列夫斯基抬手看了看表,抬起頭對我說:“麗達,時間不早了,你還是盡快趕迴部隊去布置吧。至於阿帕納先科大將的事情,雖然大家都覺得很難過,可誰也沒有怪你的意思,你千萬不要因為這件事情背上什麽心理負擔,影響到你的指揮作戰。明白了嗎?”


    “明白了!”聽到華西列夫斯基這麽說,我心中懸著的石頭總算落了地,向三人敬了一個環禮後,轉身走出了房間。(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燃燒的莫斯科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紅場唐人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紅場唐人並收藏燃燒的莫斯科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