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祈年順勢伸手環住了顧與的腰,腦袋埋在對方的肩窩裏。


    “殿下,我真的不該去,屬下這個身份是配不上小公主的,現在成了笑話也是屬下活該。”


    “說什麽呢,怎麽就是笑話了?兩個人情不投意不合沒在一起,怎麽能成笑話呢?”


    要是這都是笑話,那現代那些分了五六七八次手的年輕人,豈不也成笑話了。


    想開點,這件事就沒這麽嚴重。


    顧與隻是想安慰一下少年才輕輕抱了一下他,而轉眼就被對方緊緊抱著了,他不自在地拍了拍少年的後背,鬆開了他。


    宋祈年懷抱空落,神色也跟著空落了一瞬。


    “殿下,您以後別給屬下拉紅線了,屬下跟您承認一件事情。”


    “嗯?”


    “屬下有喜歡的人了。”


    哦。


    他知道呢~


    不就是來自遠方的漢子麽。


    經過這一遭,宋祈年怕是對人家漢子越來越情根深種了。


    至少人家漢子還會牽著少年的手腕撒嬌,求他留下來陪陪他。


    撒嬌男人最好命啊!


    許是顧與的表情太過於平靜,宋祈年忍不住皺眉反問:


    “殿下為何不覺得奇怪?”


    顧與捏了捏眉心,像是放棄了掙紮:“我知道。”


    “殿下知道?”


    少年抿唇,右手的指腹輕輕在左手的手背上摩擦,心髒略微跳的有些快。


    “算了,以前我以為是為了你好,結果呢,讓你不開心也是我的錯。以後......隨你吧。”


    人嘛,活一輩子,短短幾十年,開心就好了。


    他不是宋祈年,不能替人家做決定,或許人家覺得那條路就是他最好的路,那自己又能說什麽呢。


    別人的事情,不能管太寬。


    不然會招人討厭。


    宋祈年皺了皺眉,他感覺顧與不像是知道自己心思的人,不然他那性子,早炸了。


    “我就問你一句,你跟他,睡過沒?”


    宋祈年:???


    迷茫了一瞬,少年緩慢地點了點頭,每一幀都被顧與看得清清楚楚。


    顧與腦袋裏崩那根弦脆弱地斷了。


    哭唧唧。


    自家種的大白菜啊,被豬拱了啊。


    這都睡過了還說什麽呢?


    就算是同性,也要負責啊。


    宋祈年不明白顧與的表情為何突然就這樣了,他們倆確實窩在一起睡過啊,而且還不止一次,有一次還是殿下喝醉了酒之後主動的呢!他不是知道的麽?


    隻能說明,兩人講的根本不是一件事。


    這殿下的腦子裏,又在想些什麽東西?


    剩下的顧與已經不想問了,什麽誰上誰下的問題,還用說麽?


    “殿下不問問屬下喜歡的是誰嗎?”


    還問什麽問?


    還要再紮一次他這個老父親的玻璃心嗎?


    算了算了,他要迴去躺躺,壓壓驚。


    “殿下?”


    “沒事兒了,我知道了,之前的事兒就當沒發生過,你也不要難過,沒人嫌棄你。


    嗯……以後的日子也是你自己過,我就不插手了,好好對待人家。就這樣吧,我累了要休息了。”


    宋祈年:???


    幹什麽呀……牛頭不對馬嘴的。


    真不知道他家殿下一天到晚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麽,總是對不上他的想法。


    顧與不加入進來,那他未來跟誰過啊?


    *


    疆裏可汗在京待了一個月,便啟程迴去了。


    臨走的時候,顧悅摸了摸顧與的腦袋,囑咐他:“以後立了太子妃,可要派人給我傳信,那個,子嗣的事情還是要上點心,你看看顧成的一雙兒女,你不眼饞嗎?”


    顧與心裏表示:不眼饞。


    熊孩子超難管的。


    他還慶幸自己把宋祈年帶迴去的時候,人家已經十八了,要是再小一點,他恐怕是要被氣得吹胡子瞪眼了。


    表麵上,顧與還是順著顧悅的意思道:“放心吧阿姐,我這就提上議程。”


    一迴府,他就開始查看南陵國的地圖,看看哪個地方好,適合落腳。


    江南水鄉,溫柔如水。


    滇南也不錯,四季如春。


    其實儋州也是值得考慮的,那嘎達吃海鮮應該便宜。


    選來選去,倒是挑花了眼,不知道該往何處去了。


    他又在腦子裏清點了一遍自己的小金庫,發現這段時間以來,他已經從各處“敲詐”“收繳”“討到”“獲贈”銀子十幾萬兩了。


    可以壓死他的數量。


    平日裏府裏的開銷由宮中補貼,自己的花銷也不太多,那點月俸就足夠了,所以自己用手段搞到的那些銀子,基本上沒怎麽動。


    按照南陵的物價,他靠著那些銀子當個紈絝過完下半生,完全不成問題。


    轉眼顧與又想到一個問題。


    他要是跑掉的話,手無縛雞之力的,要是遇到山賊怎麽辦?


    要是遇到強盜小偷怎麽辦?


    要是遇到漂亮女人跟他玩仙人跳怎麽辦!


    他一個人揣著這麽大筆銀子,如果過的還是奢靡的生活,那簡直就是一個香餑餑,招惹人家來“吃”他。


    要不找個保鏢啥的保護自己?


    誒呀,第一次感到有錢的煩惱。


    “殿下,您在做什麽啊?”


    宋祈年的聲音忽得從窗框後方響起,顧與像做了什麽壞事一般被驚了一跳,這才抬頭去看端著托盤,倚在窗框外麵的少年。


    “你幹什麽啊,嚇死人了!”


    “殿下可是做了什麽虧心事,才這般害怕被人看到?”


    宋祈年說著的時候,眼睛往窗台下方的桌子瞟了瞟,見是一幅南陵國的地圖,上麵還被標記了幾處,頓時眼底沉了沉。


    “噓!”


    顧與將他的手搭在自己的唇瓣上,殷紅的唇瓣映入少年的眼底,飽滿的,肉嘟嘟的,還是甜絲絲的。


    他嚐過,知道那種滋味。


    深入骨髓。


    “什麽虧心事,我這......我這是多看看咱南陵的地圖,看看咱國家的大好河山,有什麽不可以嗎?”


    宋祈年笑起來:“殿下還真是勤勉,以後一定是個好天子。”


    承......承讓了。


    他可不當什麽好天子。


    他要當光吃飯不幹活的富二代。


    “對了,你來幹什麽來了?”


    “廚子張新做了菜式,讓屬下端過來給殿下嚐嚐。”


    “哦哦,那你放桌子上吧,我待會兒吃。”


    “好的,殿下。”


    宋祈年離開的時候,再次的看了一眼那地圖上的標記。


    垂下眼睫,眸底莫名一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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