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祈年盯著顧與的唇,眼睛比夜晚的貓頭鷹還要亮。


    “殿下,屬下幫你吹吹吧?”


    說完,不等顧與反應,少年就湊了上去,幾乎抵到了顧與的唇邊。


    他把著顧與手中串兔子用的木枝,就這麽輕輕地唿氣,熱氣縈繞上倆來,帶著兔肉原汁原味的焦香,撲到了顧與的臉上。


    不知道是在吹兔肉,還是在吹他唇角上的傷口。


    太近了。


    近的兩人的氣息都糾纏在了一起。


    唿完,少年抬眼,眸子亮晶晶的,他伸手觸上顧與的嘴角,輕輕撚了撚,“殿下,還疼嗎?”


    顧與對上他的眼,喉嚨一下子塞住了。


    火光在兩人眼睛裏跳動。


    顧與忽得咽了一口唾沫,身子往後仰了仰:“沒事兒,就燙了一下,兔肉.....很香。”


    沒有用什麽佐料,正好保留了兔肉本質的味道,加上顧與確實是餓了,吃起來確實很香。


    一隻兔子吃了小半邊,他才注意到少年的目光還停留在自己身上。


    顧與不好意思地擦了擦嘴角的油,“對不起,忘了你還沒吃,我已經飽了,把這一半扯下來給你吧?”


    宋祈年笑著搖了搖頭:“不用了,我直接吃,免得把殿下的手弄髒。”


    顧與正垂眼看自己早就已經被油汁弄得黏糊糊的手,再抬眼的時候,就看見宋祈年抱著他剛剛啃過的地方一口咬了下去,吃得很香。


    啊?


    這.....


    有口水啊......


    顧與想到了以前讀書的時候,女孩子們總掛在嘴邊的間接接吻。


    兩個人喝過同一瓶水,就算是間接接吻了。


    那兩個人吃過同一隻兔子呢?


    呸呸呸。


    就他腦子裏這些廢料多,人家小宋可不會這麽想。


    古人腦子裏沒有這麽多的彎彎繞繞。


    “小宋,剩下的生兔子,你是拿來幹嘛的?”


    少年狡黠一笑:“當然是誘敵了。”


    吃了肉,顧與滿足而慵懶地靠在一棵樹上,拍著自己的小肚子,眼睛一眯一眯的,顯得很愜意。


    旁邊火光烤著,倒是不覺得多冷。


    “殿下,今晚就在此處歇息,明早咱們再去捕獵。”


    顧與:???


    “既然明早去,那為什麽今天就來?”


    在這荒郊野嶺睡一晚,怕是惱火。


    “今天不來,怎麽勘探到有獵物受傷的線索呢,我剛去打兔子的時候,順著水溝找到了巢穴,看腳印,應該是豹子,要是獵上一頭,應該算是奇貨吧?”


    “豹子?就是那個快兩米長的豹子?”


    “嗯嗯。”


    顧與咽了口唾沫,有點心虛:“咱能成麽?”


    “可以的,它受了傷,應該不會有太大的攻擊力,放心殿下,我以前獵過老虎,豹子應該不成問題。”


    顧與眨了眨眼,嘴巴張大,來了興趣:


    “你們那邊有老虎嗎?”


    “老虎是山林棲動物,以前我住的地方是沒有的,隻是有一次去更北方的部落,他們那裏有,十五歲的時候,我就獵過老虎。”


    聞言,顧與呆了,連看宋祈年的目光都帶著不可思議。


    “真的?十五歲?就你這小身板?”


    宋祈年聽了鼓了鼓臉頰:“殿下,我不小。”


    “十五歲的你不就很小麽,你那個時候能打老虎?我著實不太相信。”


    “是舅父們帶著我去狩獵,結果中途走散了,也是恰好遇到的,當時我想著跑來著,可那老虎想吃我,我不還手,就會被吃掉。當然還是付出了代價的,差點就跟它同歸於盡了,要不是舅父們趕過來把我抬迴去,當時就交代在那兒了,之後養了兩個月才好。”


    塞維部落的人民一向崇武,那一次宋祈年隻身鬥虎,奠定了他在部落人們心中的地位。


    顧與忍不住調侃道:“要是你這次受傷,我可把你抬不迴去,咱還是量力而行,實在不行,咱就跑。千兩黃金要是無緣,就算了。”


    顧與莞爾一笑,眼睛也隨之彎彎,這模樣撞進了少年的心裏。


    宋祈年聳了聳鼻尖,嘴角也跟著勾了勾:


    “殿下,在這密林子裏麵,可不好跑,豹子可比我們快多了。”


    顧與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升起來的愉悅化為了滿腔的擔心:


    “那怎麽辦,你不說那豹子受傷了麽,還是會怕跑得很快?要不我們還是走吧?”


    雖然黃金千兩很誘人,但他的小命更重要。


    “沒關係,大不了到時候屬下以身飼豹,給殿下爭取時間。”


    顧與一巴掌拍在宋祈年的後腦勺上,表情嚴肅:“別亂說!”


    宋祈年蹲在地上畫圈圈,語氣委委屈屈的:“屬下說的是真的,殿下尊貴之軀,當然要先護住您。”


    “哼,小孩兒,我教你這麽多算白教了是吧,遇到危險的時候一定要先顧自己,別搞什麽大義凜然的事情,除了你白白損失,獲得人家幾句表揚,能獲得什麽?你隻拿自己的性命換一句表揚麽?”


    少年眨了眨眼,轉頭看著顧與跟自己靠的極近,心也跟著漏掉了幾拍,他問:


    “殿下要是遇到危險,會先逃嗎?”


    顧與瞪他一眼,扯了根青草在手裏把玩,碾碎了放在上唇上往上一撅,青草汁流到剛剛被燙到的地方,竟然還有些舒服。


    鼻尖充斥著青草的清香,顧與嗅了嗅:“那是自然,我肯定跑的比誰都快,天王老子都不顧。”


    宋祈年直著眼,瞧著對方那唇瓣一上一下的小動作,眸底森森。


    他癡迷地道了一句:“那殿下可一定跑快點。”


    兩人聊了一會兒,顧與就困得不行了,堪堪靠著大樹歪著腦袋睡了過去。


    少年這才悄無聲息湊了過去,坐在他身邊,將對方的頭掰到自己的肩頭。


    他一垂眼,就能看見顧與殷紅的唇。


    許是真的累了,對方腦袋落在更舒適的位置,不自覺的往少年的頸窩放了放,鼻尖傳來輕微的唿嚕聲。


    宋祈年微微垂下頭,湊到顧與的唇邊,眷戀地在他唇上貼了貼,舌尖掃過剛才他被燙到而微微浮起的皮膚,蹭了蹭。


    不敢停留太久,便鬆開了。


    少年小聲喃喃:“兔肉確實很香,但是沒有殿下唇上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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