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身上帶了八萬兩的銀票?”


    “咳咳,銀風你能不能小聲點,生怕別人不知道我背了全部的身家是不?你們這兒有銀行麽,總得去存了吧,再順帶取點散碎銀子出來,待會兒好喝酒去。”


    銀風:“銀行?”


    顧與這才訕訕摸了摸鼻尖:“口誤,是錢莊,能存銀票,取現銀的那種。”


    “有的,拐過街角就是。”


    一眾人浩浩蕩蕩去存了錢,拿了票據,顧與兜裏揣著取出來的一百兩銀子,藏在懷裏,沉甸甸的。


    把他的笑容也襯得愈發的燦爛。


    太子長得好看,衣著不凡,再加上這麽幾個大男人往街上一湊,十分引人注目。


    這麽一笑,引來了不少女眷的側目。


    這麽多的目光聚集在他身上,顧與自己倒沒覺得有什麽,倒是站在一側快要融進空氣的宋祈年,心裏五味雜陳。


    拿了錢的顧與也不小氣,直接帶著侍衛們去了京城最有名的一欄酒樓,趁著人少,將二樓都包了下來,隨手點了一桌子菜,還不忘給瘦削的宋祈年點了一盤子手撕羊肉。


    “小孩兒,這麽瘦,要多吃點肉,才能長高一點,長壯一點。”


    顧與笑著摸了摸宋祈年的頭,等著手心落到對方的頭上時,忽的想這小孩兒好像不喜歡自己碰他,於是當做若無其事的收迴了手。


    這一動作落在宋祈年眼底,眸色涼了涼,頗顯不滿。


    徐海在一旁忍不住道:“殿下對小宋可真是好。”


    顧與盯他一眼:“我對你不好?”


    徐海愣了愣,笑得傻乎乎的,“殿下對屬下也挺好的。”


    銀風在徐海的後腦勺拍了一把,眼神斥責他的直率:“殿下仁義,對誰都好。你可別在那裏嘰嘰歪歪了。”


    “是是是,以後屬下肯定為了殿下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


    銀風擰著徐海的耳朵:“殿下對你不好你就不上刀山下火海了?”


    不知道銀風的勁兒是不是太大了,徐海一副哭唧唧地表情,連忙討饒:


    “錯了錯了,我生是殿下的人,死是殿下的鬼,無論如何,都會是殿下的左膀右臂。”


    銀風這才鬆開手饒了他。


    顧與的開心全部寫在臉上。


    看看,看看,一個仁義的領導是多麽受下屬的愛戴。


    他以前的資本家老板為什麽不懂這點啊,要是稍微對他好一些,他至於這麽哀聲怨道嗎?


    “你們倆關係可真好。”


    顧與撐著下巴,一臉揶揄地看著兩人,銀風稍微不自在地偏過頭,倒是徐海大大咧咧的解釋:


    “屬下和銀風是一個訓練營出來的,很早就認識了,說是穿一條褲子都不過分啊,可是這家夥仗著武藝稍微比我強一點,老是欺負我,殿下可要為我做主。”


    徐海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卻並無怨恨之情,反倒是有點......享受。


    這哪裏還需要做主啊,明明沉浸其中,妥妥的一個抖m。


    “先說啊,我讓你們把小宋練得壯一點,可不是讓你們欺負他啊,那天那種扛這麽重石頭紮馬步的,可不能再有了。”


    徐海噘著嘴嘟噥:“殿下還說對他不好,張口閉口的都是小宋,哼哼。”


    大腿上被銀風掐了一把,痛的他眼淚直飆,這迴終於老實住嘴了。


    宋祈年坐在一旁一言不發,琥珀色的眸子陰沉沉的注視著樓下搖著扇子走上來的人。


    然而注意到顧與看向他的時候,他那雙眼睛馬上又變得晶晶亮亮,好奇地左顧右盼,像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孩童,澄澈又幹淨。


    顧與心想,隻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孩子啊,常年生活在邊塞,大抵是沒有見過這種豪華酒樓的。


    心生憐惜,又給這小家夥點了一盤鹵牛肉。


    小孩兒背井離鄉,總要對人好些的。


    樓下食客熙熙攘攘,卻傳來了一陣不合時宜的吵鬧聲。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啊,竟然敢攔著我上樓?”


    顧與聽見一個聲音,有點熟悉。


    愣了愣,探頭往下望。


    “李公子,實在不好意思,樓上已經被一位顧客給包了。”


    “他們人多?”


    “隻有四位。”


    “四位要用整個二樓?讓他們騰出來,知不知道我今天帶了貴客來?”


    李誌昌臉上的傷還沒有好全,顴骨一側還微微腫著,許是塗抹了什麽藥油,泛著油亮的光澤,從上往下望去,那光澤映襯著外麵照進來的光,頗像刷了油準備上烤架的豬頭。


    “李公子,這......”


    店家實在不易,一邊是給了重金包下二樓的客人,一邊是京城裏得罪不起的權貴,兩難抉擇。


    這時,從外麵進來一個錦衣華服的男人,身高七尺,麵容清麗,人模狗樣。


    顧與看著那剛進來的人,挑了挑眉。


    這不是他記憶中那有兒有女的成王弟弟麽。


    此時身旁跟著一位窈窕的女子,動作親昵,輕紗遮體。


    那雙細白的胳膊正往顧成的胳膊上摟。


    “李誌昌,怎得,沒位置了?”


    “殿下,請稍等,臣正在交涉。”


    店家一聽連李公子都叫“殿下”的人,身份一定是不低,趕緊伏低做小道歉:


    “小的不知道是宮裏的殿下來了,這就上去與樓上的客人交涉。”


    店家剛走上二樓,就被銀風攔住了:“我們已經包下了二樓,誰來都不讓。”


    店家額角汗水直冒:“客官,這可是宮裏的貴人,咱們得罪不起,你看樓下那個,他是李將軍的兒子,他身邊那個男人身份更是高貴,我們惹不起的,要不,咱商量商量?”


    顧與坐在後麵似笑非笑地望了店家一眼:


    “店家這就是你的不是了,我們既然包下了,那使用權在我們,我們有權不讓。”


    徐海何曾看過自家殿下這麽硬氣啊,以前的太子殿下別人說什麽就是什麽,簡直是被其他人牽著鼻子走,每次都做冤大頭。


    徐海忽然覺得做殿下的侍衛脊背都立起來了,看向顧與的眼底剛開始冒星星,結果聽見他們家太子殿下下一句話:


    “要我們讓出來也可以,隻要錢給得夠,倒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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