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返迴的路尤為漫長。


    尉遲裳跟隨其後,密道狹小漆黑。


    “百裏大人,我們剛才走的是這條路嗎?”她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百裏念手中的火折子照亮前路,卻有不同,路比來時小了些。


    “啊…我的媽…”尉遲裳忽而喊叫,嚇的連忙捂住嘴。


    “怎麽了?”百裏念神色不悅,吼的那麽大聲,不怕招來宣王的護衛。


    “百裏大人,我好像看到人臉。”尉遲裳指著牆壁,自己不敢看。


    百裏念拿起火折子掃視,周遭輝映光亮,一幅幅壁畫栩栩如生展現眼前。


    “壁畫而已。”百裏念皺眉,遲早被她一驚一乍嚇死。


    兩人定睛細看,熟悉的麵孔,畫中之人好似見過。


    異口同聲說了句


    “昌平郡主。”


    “昌平郡主。”


    她們倆相視一笑,難得默契。


    “宣王為何將郡主畫的如此…露骨。”尉遲裳仔細端詳後得出的結論,妖柔嫵媚之態盡顯。


    “……”百裏念不做評論,難不成宋宣喜歡自己的親兄長?


    …


    出了密室,兩人本想離去。


    忽然前院傳來聲響,不少巡邏兵都往前廳匯集,正好給百裏念二人脫逃的機會,迅速攀爬上屋簷,疾步前行。


    宣王府前廳中,一個熟悉的身影跪倒在地,憤恨的咒罵椅凳上之人。


    ‘母親?’百裏念急忙拉住尉遲裳趴下,地上躺著不少護院,母親的手沾染鮮血,想來是經過一場激戰。


    “百裏大人,我們迴去嗎?”尉遲裳問了句,宣王似乎在處理什麽人,現下逃走不易察覺。


    “你先迴去吧,我還有事處理。”百裏念眼不移的注視母親所處方向,尉遲裳不再多說,她今日受了驚嚇,還是早些迴府休養,跟隨百裏大人準沒好事。


    尉遲裳獨自離開,百裏念依舊趴在屋簷上。


    “張芷蓉,沒想到你還活著。”宋宣拈起一撮頭發,輕蔑俯視跪地之人。


    宣王的手下按住張芷蓉的頭,不讓她動彈。


    “呸,你個狗雜碎!”張芷蓉怒罵一句,若不是今日在廂房中打掃,發現宋宣與宋元相通的密信,她都不知道兄長的屍身被宋元藏匿於宮中。


    信中宋元詢問宋宣,她給的密術之法有沒有效,是否真的能活死人。


    阿兄的屍身存於冰棺中十幾年,宋元迫不及待的想用此法召迴張慕懷的魂。


    簡直惡心至極。


    “罵吧,盡管罵,反正你也看不到明日的太陽。”宋宣眼神狠厲,既然知道自己的秘密,就不可能留下她的命,皇姐找她多年了無音訊,原來是戴上人皮麵具呢。


    “宋元就算複活我兄長又能如何!他隻會覺得惡心。”張芷蓉啐了宣王,她們的勾當令人不恥,兄長死前恨透宋元,她此番做隻會讓他更厭惡。


    “這也輪不到你說。”宋宣起身朝張芷蓉一步步靠近,撫摸她的麵容,這張臉生的真好看呢,難怪阿兄喜歡,要不割下來送給兄長呢。


    張芷蓉偏過頭,嫌惡她的觸碰。


    “哈哈哈,在你臨死前告訴你吧,宋離壓根就沒死,囚禁在地牢裏日日受盡折磨,這是她該付出的代價,覬覦不屬於她的東西。”宋宣拍拍張芷蓉的臉頰,要是她也生的這般好看,阿兄會不會更愛自己呢。


    眼神一陣惡寒,想要剜了她的心思更深,若不是張芷蓉的出現,兄長也不會喜歡上她,自己設計張芷蓉跟隨宋離一同遠赴戰場送死,結果卻讓阿兄苦守二十幾年,張芷蓉真該死。


    “什麽?離王沒死?”張芷蓉仿佛失了魂,轉而又表露出喜悅之情,宋離沒死!自己心中的愧疚減少幾分如此便死而無憾。


    “不過宋離也快陪你共赴黃泉作伴了。”宋宣坐迴位置。


    宋離已被折磨的不成人形,這幾年瘋病愈發嚴重,時日無多咯。


    “你們...”張芷蓉眼含熱淚捏緊拳頭,扭曲身子掙紮,憤恨的眼神想要刀了宋宣。


    “殺了吧。”宋宣無心再與她周旋,早點解決人好去陪自己的十八房小侍。


    護院們按壓張芷蓉的脖子,揮起長刀。


    正欲下手之際,一枚短刀從上空直路穿過插進揮刀之人的手腕,護院吃痛丟下手中的刀按住傷口。


    “誰!”宋宣向頭頂看去,蒙麵人從上方突襲而來,護院包圍住宋宣,避免外力攻擊。


    百裏念落地迅疾出招,將為首的護院猛踹出圈,一眾人向後倒去,把宋宣壓在最底下。


    見她們沒有防備,百裏念踢開按壓母親之人,趁她們無暇顧及,帶著張芷蓉飛上屋簷,直至消失在宋宣的視線中。


    “還不快去追!”宋宣狼狽爬起,狠扇護院幾巴掌,養她們有何用,一擊都扛不住!


    “是!”護院們捂住胸口的傷勢往府邸外跑去。


    今夜的兗州城燈火通明,百姓都被宣王的手下攪擾,不得安眠。


    張芷蓉同百裏念出宣王府後,尋處偏僻的無人角落放下母親。


    “你是誰?”張芷蓉大口喘息,虛弱的語氣,捂緊手臂上的傷,剛才與人搏鬥時,被護院打了一掌。


    “母親。”百裏念摘下麵罩,映襯在她眼眸之中。


    “念兒,你...怎麽在這。”張芷蓉張了張嘴,語氣彷徨,說話時吞咽口水,說話都費勁。


    “祖母給我發來信函,她說你留封信人就失蹤了,命我到兗州尋你。”百裏念交代此行之事,沒想到母親真的在宣王府中。


    “念兒,如今我的身份被識破,兗州已然不安全,我不能連累你。”張芷蓉合上眼,宋宣與宋元都參與加害宋離,這件事她無處辯駁,隻要離王還活著,她就要把人救出來。


    “母親,跟我迴京吧。”百裏念斟酌一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不行,我不能連累張家和你。”張芷蓉忍痛述說,念兒如今位極天策將軍,掌管吳越大半的兵馬,自己不能拖累她們。


    “宋元已是強弩之末,無心關注您的事了。”葉懷與宋沂聯手,借機除掉宋元,她都自身難保,以往那些陳年舊事宋元無暇探查。


    “這是何意?”張芷蓉詢問出聲,她在兗州潛伏有段時日,沒聽說京都那邊噩耗傳來?


    “太女聯合安王,想要強行逼宮宋元。”百裏念說出京中局勢,宋沂腹背受敵,太女之位早就不保,她的父家也遭受重創,不與安王合作別無他法。


    “可我上一次迴京,宋元不是還好好的?”張芷蓉疑惑,宋元身體無恙,太女如何逼宮,除非她為了皇位弑母?


    “母親,一切待我們迴京再說,我可以幫你救出離王。”百裏念知曉宋離的關押之地,但現下不能告知母親,怕她衝動行事。


    “你...”張芷蓉欲言又止,心中搖擺不定,離王的事本不想讓念兒摻和進來,自己本是戴罪之身,死不足惜,女兒前途一片大好,不能讓她去冒險。


    “對了母親,臨走前,你得去見一個人。”百裏念心下已有盤桓,宋辰苦等母親半生,兩人還是得把誤會解釋清楚。


    “誰?”張芷蓉問道,兗州沒有她熟識的人,要去見誰?


    “昌平郡主,宋辰。”百裏念說出這個名字時,張芷蓉心跳漏了半拍,封存於腦海中的記憶慢慢浮現。


    百裏念見母親猶豫,以為她做了虧心事不敢見人。


    “母親,昌平郡主等你半生,你若不喜歡人家,也得去道個歉。”百裏念尷尬出聲,看來父親(馮夫郎)與母親是真愛啊。


    “等我?”張芷蓉蹙緊眉頭,他為何等我?那年負傷偷偷迴京,百姓們都在相傳宋辰賜婚給大族貴女,二人完婚後便去了兗州。


    明了自己假死的噩耗傳迴京中,宋辰不會再等,嫁給其他人也好。


    “他還給你生了孩子,我同母異父的哥哥。”百裏念分說道,母親對這事全然不知。


    “?”張芷蓉瞪大雙眼,宋辰還給她生了個孩子?


    “有什麽事迴府再說,街市上遍布宣王的護衛,不安全。”百裏念說道,看來明日得收拾迴京。


    “去哪?”


    話未說完,百裏念攜帶張芷蓉離開小巷口,漆黑的夜色中,屋簷上方二人穿行的虛影,不著痕跡迅疾消失。


    郡主府中


    她把母親丟進宋辰的院子裏,自己則是坐在屋頂觀察窺探,以免宋辰憤恨殺了母親,她得留下來監督。


    張芷蓉腳步不穩,落在地上,手扶著花園中的石椅,背對樓閣爬起來,月光拉長她的身影。


    宋辰站在閣樓二層,恰巧關窗戶時,瞅見底下的人影,那化成灰都不會認錯的背影。


    他著急停下關窗的動作,腳步飛快往樓下跑去,提起礙事的衣擺。


    宋辰行至門前,跨越門檻都稍顯猶豫,不可置信的揉搓雙眼,會不會是自己看錯,又或者在做夢,惦記二十年的人忽然出現在自己眼前。


    他的腳步虛浮,一步步朝不確定因素靠近。


    張芷蓉心生抱怨,女兒怎麽一聲不吭把她扔在亭子裏就不管了?手臂上還有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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