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白?”百裏念想起很久沒有她的消息了,剛開始時還會飛鴿一兩封信,現下忙起來,都忘記給她迴信了。


    “對,袁統領知曉你認祖之事了,本想著大家送完禮再私底下轉交給你,竟然有幸結識大人,這是袁統領代我贈的禮,恭喜你成為護國公世女。”尉遲裳從衣兜裏掏出了一塊白菜玉石,不大不小,一隻手可以握住,玉質不算通透,不是很精致,大概幾十兩銀子左右,但卻是袁木白微薄的俸祿送與她的,還是非常感動的。


    百裏念接過手,決定將‘白菜’擺在書房。“替我謝謝她,等她迴京時再好好相聚。”


    尉遲裳應聲點頭,她就是怕百裏念嫌禮小,所以沒敢登記在冊,原想私底下轉交,沒想到人家壓根不在乎這些虛禮,也是,袁統領時常說起她和百裏大人的事跡,她們的感情不是金錢能衡量的。


    宴席一直熱鬧到戌時,眾人才相繼離去。


    張維之撐著僅剩的意識迴到了房中,今日高興喝多了些。


    女婢進房裏伺候她梳洗。


    她握著胡管家的手,“你替我去院中喊子璿過來。”


    “好的,老夫人。”胡管家弓著身子,退居到門外。


    此時的百裏念正在庭院中散步,她今夜微醺,人還算清醒,就是不知為何夜色淒涼,總不想迴房,索性就在涼亭中孤芳自賞。


    胡管家從主院出來,就望見身處花園中的百裏念。


    “小姐,老夫人有請。”百裏麵可是國公府未來的主子,不能怠慢,且看老夫人對她的態度,想來是認定了百裏念,胡管家就從稱唿上做出改變。


    “嗯。”百裏念迴頭,見身處黑暗中的胡管家,她還沒完全適應新身份,雖然入了張家的族譜,但還是喜歡別人叫她百裏念。


    跟隨著胡管家進了老夫人的房間。


    女婢們退了出去,留下二人獨處一室。


    胡管家自覺的關上了房門,不再打擾祖孫兩人。


    見百裏念待在原地不動,張維之主動開口,邀她來到床前。


    “子璿。”張維之握住了百裏念的手,滿目憐愛,慈祥的模樣讓她的心軟了幾分。


    “祖母。”她淡然說道,對身份上的轉變有些生拗。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何放眼朝中這麽多人不選,而偏偏選了你?”張維之拍了拍她的手背,血脈相連的感覺,手心都是溫熱的。


    “是,您若是想要一個繼承國公府的女孫,相信張家旁支都願意將自己的孩子送來,可為何是我呢?”百裏念並不貪圖榮華富貴和世女的身份,她的心中隻有保家衛國,守護邊境的一疆一土,心在草原而非朝堂,對這些追求名利之事並不感興趣。(可這些不是她能決定的,身處旋渦之中怎能平安無事,紛爭已在不知不覺中打響)


    “其實你是我的親孫女。”張維之笑容和藹,不像拿她逗趣,一時間百裏念也分不清事情的真假,她的母親不是元坑鄉的農婦嗎?怎麽她還有這麽離奇的身世。


    “?”想著百裏念滿眼的疑惑,聽著張維之娓娓道來。


    “你的母親是我的親生女兒國公府的世女張芷蓉,十幾年前因為某些原因被人追殺,逃離在外,一直沒不敢迴京。”張國公遙想當年淚眼婆娑。


    “我母親還有這番遭遇?”可說來母親都是國公府的世女了,身份地位京中誰敢惹她,為何還會被人追殺?


    “嗯,其中緣由比較複雜,以後你自然明了,因著你在邊關的軍功被女皇調迴了京都,成了上京城的大官,芷蓉怕她的事對你造成威脅,所以偷偷來到府中,求我庇護你。”張維之耐心的解答,小念和兩個子女太過相似,怕有心人起疑調查。


    “母親到底出了何事?”百裏念眉頭緊蹙,她多日未見母親了,是因為害怕才逃離的嗎?


    “這要追溯到十幾年前離王和你舅舅的事了。”張維之麵色晦暗,慕懷的死在她心中一直是痛,先後喪失了一雙兒女,她的心早已消耗殆盡,眼下有了親孫女,死去的心再次複燃。


    “離王?”她好像並沒有聽說過藩王中有這麽一個人?


    “她和你的舅舅張慕懷兩情相悅,卻被現任女皇橫刀奪愛,假傳旨意騙去了關外,結果噩耗傳迴,在戰役中不幸身亡。你的母親也參與了那場戰役,雖然保住了性命,但卻是唯一知曉各種緣由之人,所以被人追殺。”張維之真假參半著說,這件事對於她來說知道的越少越好,畢竟事關現任女皇,若是被宋元查到芷蓉還活著,想必會造成不小的威脅,雖然事情過去了十幾年,但是權力至高者都不希望自己的汙點攤開被眾人說道。


    百裏念聽完大致懂了話中的意思,祖母說的含蓄,但她聽到了幾個有用的信息,她的母親原名張芷蓉,加入了離王的援軍陣營迎戰,而被宋元設計暗害。


    因為知曉宋元陷害的細節,所以隻能四處躲藏,後來她奉旨調迴京中,怕被查到身份,所以尋求張國公的庇護。


    真是沒想到啊,原主是富三代。


    “我的母親長的和您不太像。”百裏念撓著後腦勺,尷尬的說著,母親相貌平平,一點都沒有張國公這般英氣的容顏,倒是她和張國公模子裏挺相似,特別是那一雙眼。


    “你母親的真實容貌你沒見過?”張維之疑惑,沒想到芷蓉對自己的女兒都這般保守,真麵目都沒給她看。


    “祖母的意思我母親現在這張臉是假的啊?”百裏念瞪大了眼睛,她還真沒看出來,可能是沒長期待在一起吧。


    “你母親用易容術遮蓋了容貌,你和她年輕時長得一模一樣。”張維之觸摸著百裏念的輪廓,在她的眼神中尋找小時候的張芷蓉,想著想著,眼裏飽含淚水,十幾年的思念之情,終於可以在此刻宣泄出來。


    “祖母,你受累了。”百裏念最見不得老人家哭了,手腳慌亂不知所措,連忙替祖母擦去淚水,出言安慰。


    “你迴到祖母身邊就好,我們張家後繼有人了。”張維之對這個孫女相當滿意,年紀輕輕就立下戰功無數,還是吳越國最年輕的將領,盡顯她當年的風範,芷蓉雖然在這方麵造詣平平,卻替她們張家生下了最優秀的繼承人,深感欣慰啊。


    “多謝祖母誇獎。”百裏念頷首低頭,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張維之的話她信了一半,得等母親迴來後再確認。


    “之前你母親去的匆匆還未和她寒暄幾句,她可還在你府中?”張維之詢問著百裏念。


    “我也多日不見母親了。”百裏念搖搖頭,她在末世時無父無母孤苦無依,唯一的親人隻有師父,沒想到上天待她不薄,在這個時代有了家人,既然如此她定要好好守護她們。


    看來得派人尋找母親,隻有在她的身邊,才是最安全的。


    “子璿。”


    “祖母,你還是叫我小念吧,子璿聽起來不習慣。”感覺不是在叫她。


    “小念,你若是見了你母親告知她去一趟兗州見昌平郡主。”張維之那日見女兒還活著太過激動,忘記和她說同先皇訂下的婚約一事,人家郡主等了芷蓉將近二十年了,終是她們對不起他。


    “好的,祖母。”百裏念應聲。


    “真好,眼下祖母最大的心願就是見你和江家公子成親了。”張維之已經通知賬房的管事們,關於小念的所有吃穿用度都要按照世女的標準,下聘的吉禮也是她存了大半輩子的,這一次她一定要風風光光的替孫女大辦一場。


    “恩”百裏念迴應道


    “我們家京中沿街的幾個門麵鋪子都加進你的聘禮單子,不能讓右相覺得我們怠慢了她的嫡子。”張維之心裏數起她攢的東西,江家最注重臉麵,必須以最高的禮儀迎娶,免得落下話柄。


    祖孫兩徹夜談心,一直到了夜半,張維之才在嘟囔中睡著,百裏念差點熬不住,就在小榻上睡了。


    ……


    又過了幾日,百裏念照常在軍中巡視。


    幾名同僚相繼收到了請帖。


    嚴安寧近來都在百裏念的跟前晃,江燕離心事頗多,獨自在練馬場,常樂被她派去打聽母親的下落,走了有幾日。


    “百裏大人,不對張大人。”嚴安寧差點掌嘴,自己怎麽又叫錯了,現今的百裏念可是張國公世女,身份尊貴。


    “你就叫我百裏念即可。”沒有強迫她人改口,而且也聽不習慣。


    “百裏大人,三日後衛文妍和七皇子大婚,你收到請柬了嗎?”嚴安寧手裏拿著竹條把玩,不用訓練的日子總喜歡當百裏念的小尾巴,走哪跟哪。


    “...”百裏念停下步伐,直愣愣的看著嚴安寧,威遠軍的人並不知情她和宋蘭溪還有過一段。


    “你沒收到嗎?是不是左相府漏發了?”按理來說國公府的世女,身份之尊貴,世家子弟成婚都是會送發請柬的,唯獨漏掉了百裏念?不可能吧?


    “應該吧。”百裏念雙手附在身後,想來宋蘭溪也不想再見她吧,那日自己喝醉了酒,偷偷潛入他的寢殿,他是不是生氣了。


    “沒事,肯定會補發的,作為朝中的三品大員,怎麽可能不請你。”嚴安寧嬉笑著化解尷尬,她母親都被邀請了,不可能忘卻百裏念的。


    “可能某人不想吧。”百裏念的聲音輕到隻有風能聽見,繼續邁起步子巡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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