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璿?”百裏念左顧右盼,這裏還有第四個人嗎?


    “女皇給你賜了字,你不知道?”江婉茵對視上百裏念的雙眸,看她瞳孔清澈,真是不知。


    “不知”百裏念搖頭,不曾聽聞賜名一說?


    “你還未及笄就得到了賜字,這是殊榮,你得進宮叩謝女皇。”江婉茵琢磨著她還是太年輕了,對朝中的禮節絲毫不解。


    “明日你入族張國公府,宴席結束後挑個時日進宮拜謝吧。”江婉茵提點了兩句,她若是受教就該知曉如何行事。


    “是。”百裏念點頭迴應。


    “我可否叫你小念?”江燕笙對她印象還算不錯,叫子璿差著輩分,畢竟是同輩中人,且是弟弟的妻主,喚她小名較為合適。


    “可以。”百裏念迴應道


    “聽母親說你刀法很好,可否賜教一二?”江燕笙的武功在軍營裏可是排的上名號的,早前聽了她不少傳聞,今日倒是可以比試一番,看看是不是浪得虛名。


    “別急,等午膳結束,你們打多久都行。”今日外院小侍們都會到府中相聚,等下午她們都走了再比也不遲。


    “是,母親。”江燕笙迴應。


    膳食過後,兩人就在後院的練武場裏對決,江燕笙自那日起知道了什麽叫牆都不服就服你。


    她也從心底裏認了這個娣婦。


    ……


    農曆三月鶯時,張國公府的門檻都快被朝廷大員們踏平,都是來恭賀百裏念入主張家大喜。


    還未入席,不少官員們圍在一起聊著宮中最近的秘聞。


    聽說女皇夜夜獨寵司舞局樂人,還抬了侍君的封位,賜‘懷’君,明眼人都知道女皇這是在葉侍君身上找影子呢。


    百裏念昨日在右相府用完午膳後,和江燕笙切磋了一番,招招不給退路,百裏念略勝幾籌,江燕笙敗下陣來自愧不如,之後拉著她在江府好一頓閑聊。


    從右相府離開時已經是半夜,應著辰時就要起身前往張國公府,索性就沒有迴去了,而是在張府外等了半個時辰,避免夜半叨擾眾人休息,直至清晨張府大門啟板,才從正門進去拜會。


    她被奴婢們帶到廂房中梳洗打扮。


    曲舞和葉將軍二人先到,她們坐在大堂的迎客廳裏嗑瓜子飲茶,傳聞不斷。


    “葉將軍聽說了嗎?女皇寵幸了那位南疆樂人。”曲舞捂著嘴輕聲細語,這在宮中已經人盡皆知了,皇夫還為這事和女皇大吵一架,因為葉懷沒有名分且未入後宮就被寵幸,於禮不合,讓皇夫麵子上掛不住,被其他貴君嘲笑連個人(葉懷)都看不住。


    “聽說了,那樂人長的和過世的伊君一模一樣,也不怪女皇把持不住,魂牽夢繞之人就在身側,是我的話,估計也忍不了!”葉將軍翹著二郎腿,嘴裏吐著瓜子皮。(嘴碎起來好像村頭的二姑奶)


    “皇夫都氣病了,我那小侄兒方時衍在宮中好一頓伺候呢。”曲舞撇著嘴,女皇也不年輕了,做事怎麽不按規矩來,難怪皇夫不高興呢!就算再喜歡一個人,也要等納了吉挑個日子!這樣不明不白,怕是要群起效仿咯。


    “喲,各位大人都到了啊?”右相江婉茵攜領三位嫡出女、子都來了張府慶賀。


    江燕笙和江燕離跟隨身後,江溫言則去了男眷席尋葉緣。


    “右相大人今日來的早啊。”曲舞和葉將軍起身行禮,她們說的正歡,見右相來了不敢再談論。


    “這不是我未來家媳入世族的大喜之日,當然得早些過來撐撐場麵!”自從昨日百裏念態度誠懇的道歉後,江婉茵的氣也消了,再小題大做就顯得是她這人不夠意思了!


    “恭喜恭喜啊!右相喜得這麽好的家媳,令郎好福氣,百裏大人下聘納吉了嗎?何時能喝上二人得喜酒?”曲舞詢問道,規規矩矩的在右相麵前站好。


    “快了快了。”她今日正要和張國公商議此事呢,百裏念的母親對京中的繁文縟節不了解,這事還得和張老探討,畢竟進了張家族譜就是張家人了。


    “左相大人到!蘇侯到!”衛嶽暘和蘇蕊到訪。


    “衛大人今日你也有空來?”右相的眼皮都快翻上天了,好似看到什麽髒東西,語氣不善對著她一頓輸出。


    “你能來我就不能來?張國公可是我未來親家。”衛嶽暘特地帶了棵紅珊瑚樹當贈禮,聊表對張老的敬意。


    “呲,好了不起喔。”江婉茵不屑的擺了臉色,這個不要臉的東西,大言不慚,她家兒子才是正夫吧?一個侍夫給她說的風頭像是要蓋過主夫,而且又不是親孫子,去她niang的。


    “誒,江二姑娘,聽我家下人說,你時常送信給以澈?”蘇蕊畢竟依附左相,適當的時候還是要說兩句刺激一下右相的。


    “有這事?”江婉茵咬著後槽牙,偏頭看了眼站在身後默不作聲的江燕離,見她低下頭不做辯解,看來確有此事了!她挑的老二看不上,非要自己選,這下好了,擇了個左相的外孫,純粹生下來給她添堵的。


    “母親,這事...”江燕笙還想替二妹說道兩句。


    “你也知道?”江婉茵眼刀子剮著她們,恨不得將兩個都塞迴去重造,大的都開始長心眼了。


    “我…”江燕笙不敢出聲,學著妹妹低下頭沉默。


    “迴家再找你倆算賬!”江婉茵訓斥完,迴饋了葉將軍一個愧疚的眼神,兩家本在商議江燕離和葉緣的親事,沒想到還來了這麽一出。


    “喲,難不成你家二姑娘看上了我的外孫?”衛嶽暘笑容詭異,透露出不懷好意的輕視,她可不想跟右相這個老匹婦做親家!若是二人有情她非棒打鴛鴦不可!以澈的婚事她已有人選,老祖宗也是認可的。


    “左相大人,我...”江燕離本想迴答,卻被江燕笙一個身位擋在了前頭,阻止她開口。


    “你什麽你!想死是不是。”江婉茵小聲的咒罵,大堂人多,又都是同僚,不能在這時爭吵下不來台。


    江燕笙搖搖頭,示意燕離不要在這個時候說,免得讓母親生氣,這件事能成的機率就更低了。


    “我說兩句啊,燕離和我家緣兒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她們二人已經在商議婚事,再過不久衛大人就會收到請帖了。”葉將軍站出來緩解局麵,而且她說的也沒錯,右相已經再三和她確定了會趕在江溫言出嫁前讓江燕離和葉緣成親,若不是右相擔保,她還真不想把緣兒嫁給江燕離,自從西域迴來後她對葉緣不聞不問,要不是自家兒子心裏隻有她,葉家可不想攀附這門親事。


    “最好如此。”衛嶽暘哼了一聲,甩了衣袖,她可看不上江燕離,她的外孫將要嫁給皇孫貴胄,一介武婦也想高攀,她一萬個不同意,而且安王世女有意求娶以澈,她還在斟酌中。


    “我...”江燕離一句話未說,結局就已經料定了,她和蘇以澈沒可能了嗎?


    正逢這時,張維之由胡管家攙扶著出來,百裏念今日衣著淺色紫袍,長發冠頂插上一枚金簪,鬢間垂下兩縷發絲,英氣板正,眉宇間散發著淡淡的貴氣,嗬氣如蘭,臉上掛著淺笑,眼皮輕佻,笑容莞爾,完全看不出是個練家子,倒像是文縐縐的詩人。氣質出塵,不卑不亢,一言不發跟在張維之的身後,麵色紅潤,朱唇微張著。


    “張老,天氣寒涼,您怎麽來大堂了。”右相想上前攙扶,張維之早年有恩於她,收複南台那場戰役若不是張家軍援助於她,都不知還有沒有命活到現在。


    “還不是大堂熱鬧,帶著我家孫兒出來見見世麵。”張維之牽著百裏念的手上前,在她的手心拍了拍,和藹又慈祥。


    “聖旨到!”守衛們齊聲聲朝著堂內喊來。


    太女宋沂手裏捧著卷軸和二皇女宋沁一同前來。


    今晨女皇剛擬好的詔書,由太女前來頒發並道賀。


    宋渝和宋泠因為樂人之事忤逆了女皇,被關在宮中禁足,五皇女太小,不宜到人多的場合。


    眾位大員們紛紛下跪準備聽授旨意,隻有張維之沒有跪下,她年邁後腿腳不便,女皇特批免去所有繁文縟節不必朝拜。


    “奉天承運,女皇詔曰,吳越元年三月鶯時,吾體恤張國公年邁後繼無人特許雲麾將軍百裏念入族張國公後嗣,享國公世女之承襲,承歡膝下,待張國公百年歸老後世襲國公之位,賜字子璿,賞黃金萬兩,恭賀欣喜,欽此。”宋沂宣讀完旨意之後,將聖旨封存迴卷軸裏,百裏念雙手奉上接取旨意。


    “恭喜啊,百裏大人,不對以後是張大人了。”宋沂將卷軸遞交給她,打趣的說道。


    “謝陛下,謝太女。”百裏念頷首迴禮。


    “都平身吧。”宋沂雙手叉腰,她對這些人都沒有好臉色,冷著臉走到張維之的身邊拜會。


    宋沁則在百裏念的身側“阿念,這是七弟讓我交給你的。”她從袖兜裏掏出了檀木手串。眼下因著葉侍君之事傷及,他也被連帶禁了足,無法出宮道喜,隻得請求宋沁一並送來祝福。


    “替我謝謝他。”百裏念欣然接受,她承認自己忘不掉,不知是不是身體裏流淌著他的血,總覺得兩人不管分隔多遠都能心意互通,感知到對方的喜怒哀樂。


    百裏念捂著胸口,微微的疼痛感像是有什麽東西鑽出來了。


    “今日你容光煥發,有了世家女子的模樣。”宋沁逗趣到,一直覺得百裏念的容貌不像是個舞刀弄槍的武婦,就她這張臉放眼京中哪個人比的上。


    “二殿下貫會說笑了。”百裏念歎息,她將手串戴在手腕,用衣袖遮掩。


    “我來的路上碰見了洛公子,他好的差不多了?”她在宮中也有耳聞兩人的事跡,倒是挺佩服百裏念,能為了救個男子不顧禮節。


    “望舒也來了?”百裏念不知這事,昨日從右相府出來就直接來了張府,沒有迴自己的府邸。


    “是啊,去了男眷那裏,和你的未來大夫郎站一起聊天呢,教教我怎麽做到的,後院這麽和諧?”宋沁推搡百裏念的肩膀,她家的幾位小侍時常爭風吃醋,她為這事挺頭疼的。


    “可能江公子為人大度吧?”百裏念覺著江溫言性子和善,不是會刁難人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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