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大人,這可比在軍營的日子舒適多了。”


    “恩?覺得舒適的話給你加練?”百裏念拿起筷子,正欲夾菜的手停下,餘光中瞄了她一眼,常樂站在左側,不敢同桌而食。


    “不...不了吧?”常樂顫顫巍巍的開口,連聲拒絕著,百裏大人的訓練方式堪稱地獄級,再加難度她還要不要命了。


    “不行,明日起舉二百斤的大石一百下。”百裏念撐著腦袋,右手中的筷子在梅菜扣肉前停留,這重量對她而言輕輕鬆鬆。


    “是,大人。”常樂此刻真想掌自己的嘴,委屈巴巴地低下頭。


    “坐下來一起吃吧。”百裏念示意身側的椅子,恩威並施才能有效管理部下。


    常樂看了看又指了指,是說自己對吧?能和百裏大人同桌吃飯,三生有幸啊!


    百裏念點頭,常樂規矩的坐下,再也不敢暴露出自己的小家子作風,喜歡的菜不可多食,免得鬧笑話。


    楊芳伺候著她們用晚膳。


    天色漸暗,皎月高懸。


    “百裏大人,太女送了兩名通房給您,今夜要候著嗎?”楊芳靠近百裏念得耳邊輕聲說,常樂聽到這話不由得紅了臉,自覺得屏蔽了兩人得對話。


    “?”太女宋沂給她送了人?還送了兩?兩個都侯著是想她半夜操勞而死嗎。(?_?#)


    楊芳見百裏念不解得顏色,又繼續說道。


    “大人放心,這兩名通房都是良家子,母輩都是七品官員。”楊芳細心的解釋道,本就是各地府衙送上來的,能被她們這些大人看上做通房可是幸事。


    她想的可不是戶籍之事。


    “不用了,我...很累”太女送來的人想必是為了籠絡她,現下百十雙眼睛盯著她,還是要小心行事,莫要留下把柄。


    寒月孤賞,百裏念在榻上輾轉反側一夜未眠,晨間第一聲雞鳴,將她喚醒。


    武官的朝服在今日送來,連同女皇獨賞的百花爭豔織羽衣,宴庭之日特許她著這套衣服入宴。


    楊芳命兩名太女賜的兩名通房進來伺候她更衣,卻被她阻擋在門外,不讓二人靠近,他們隻好跪在地上,匍匐著不敢抬頭。


    楊芳隻好換了兩名女婢進來。


    大的名喚碧繁小的名喚碧華,她們拿起架子上的衣襟,準備替她換上。


    “百裏將軍。”女婢們衝著她行禮後,繼續了手上的動作,今日是女皇特邀的宴會,她們必須替主子梳洗打扮好,不得在人前失了禮數。


    “百裏大人,百花爭豔織羽衣可是絲秀紡的孤品,一年隻能紡一件出來,這可是伊君最喜愛的,常人若是想碰都沒有機會呢,今年賞賜給了您,何等尊榮啊!”碧繁還未來將軍府時是在宮中絲秀紡做事的,織羽緞極難紡織,一個秀娘半年隻能紡出半米,要是想做成一套,必須十幾個秀娘日夜兼程,沒想到今日還能在這裏見到,真是榮幸之至。


    “伊君?”百裏念捋了袖口,偏頭看著整理她領口的碧繁,這個名號她第一次聽卻意外的熟悉。


    “我...”碧繁想起自己說錯了話,連忙跪在了地上,掌了自己兩巴掌。“百裏將軍贖罪。”


    碧華見姐姐跪下,也連忙跪了,她對宮中的秘聞知道的較少。


    “你但說無妨,我不會責怪你。”百裏念難得八卦,迴想起那日二皇女叫自己‘父親’很是奇怪,八竿子打不著的人...


    碧華扶著碧繁起來,她顫顫巍巍的咽了口水,左右無人才繼續說道。


    “百裏將軍,這伊君本是護國公張維之大人的次子...”


    當年護國公張維之與先皇一同馳騁沙場,拚下這吳越大好河山,事成之後自願退居幕後,先皇封賞正一品國公之位,賜永承襲位之尊榮,伊君張慕懷從小在先皇正夫身邊長大,結識了那時的皇女們。


    他才絕驚豔,容貌傾城,一時間掀起了皇女們的爭搶內鬥,都為了伊君能看上自己,都求著先女皇賜婚於自己,但那時伊君已有了心愛之人,決定和那人相約宮外私奔,一同離開宮中這是非之地,隻可惜不知後來為何那人沒有赴約,伊君也被先皇夫的人抓住,關在了幽藍宮裏,直到被賜婚給了現今的女皇,幽藍宮也改成了挽懷殿,隔了一年便生下了二皇女宋沁,之後鬱鬱而終,不到三年過世了,宮中他的東西都被一場大火焚燒殆盡了,一點念想都不留。


    百裏念聽完碧繁說的話後,陷入了沉思,這般狗血的劇情她可不要卷進去,這衣服不穿又不行,百裏念歎了聲氣,碧華替她穿上最後一件外披。


    她們後退了兩步,神色未定,同時瞪大了雙眼。


    “伊君...”碧繁和碧華都捂上了嘴,真的和畫像中人太像了,簡直可以說一模一樣,一時忘了反應,兩人呆立在原地。


    百裏念抖了抖衣袖,真的這麽像嗎?她走到了鏡子前。


    純白的錦緞衣擺處繡滿了各色各異的花,還有蝴蝶遊離在花間,她辯不了顏色,隻聽她們說這顏色豔麗絕塵,不是普通的蠶絲繡成的,而是獨特的一種草莖研製抽絲再由花瓣浸泡染色後縫製上去的,這草莖獨特之處就在於曆經百年都不會腐朽,香味會隨著年份更異。


    楊柳細腰的她配上織羽肩披,迴眸間嫣然一笑攝人心魄,秋波一轉動人心弦。


    碧繁從震驚中清醒,她晃了晃腦袋“百裏大人,我替你挽發吧。”扶著她坐下。


    她每梳發一次,眼神便要注視鏡中的百裏念一次,令人著迷的女子,誰不愛看呢.


    司禮局派她來伺候百裏將軍是有目的的吧?按常理說伺候人的女婢都是從賤籍裏購買的,而這百裏大人府邸的女仆都是宮中撥出來的,想著也覺得奇怪。


    “百裏大人,好了。”碧繁讓出了身位,恭敬的退到左側雙手合十。


    百裏念起身,今日碧繁替她束起了長發,和今日的妝容很搭,額間的浮雲琉璃抹額恰到好處,唇上點了淡紅色的口脂,麵色紅潤,在這冰天雪地裏,像極了不理世事的仙人。


    楊芳已經備好了車馬,她從雪景中走來,寒風花雪處變不驚,百裏念的紫眸倒是給這冰天雪地增加了一道異彩。


    臨上車前,碧華遞來了暖壺“大人,天冷帶著暖壺舒服些。”她接過後,馬婦揚起長鞭,駕車離去。


    “碧繁姐姐,你也覺得百裏大人和伊君很像對嗎?”她們雖然沒有見過伊君,但是他的畫像掛在昭雨亭,宮中一半以上的宮人都看過。那可是被詩仙李月卜都誇讚為不入凡塵之人。


    宮中的禮節繁瑣,百裏念在宮門外下了馬車,來往的同僚甚多,女眷和男眷由不同的官道進宮。


    初到宴庭,右相為首的一派入座了七八,而左相那一派還未到半,兩方正在爭議著。


    “你們這些酸文人,來個宴庭都要彰顯自己了不起啊!”說話的是少府丞曲舞,她和太常少卿吵的火熱。


    “酸怎麽了,比你們這些舞刀弄槍的粗俗女子好多了。”文人自有的風骨瞧不起武婦,總覺得她們不識情趣,不懂風雅,無趣至極,來此都是侮辱了宴庭美景。


    “你...是不是嫌自己命長了!”曲舞掏了掏腰間,想起今日宴會不能帶兵器,懊惱的從椅子上爬起,挽起衣袖,一隻腳踏在了桌麵,似要和她拚個你死我活。


    “好了曲大人,別吵了,右相快來了!”大人們拉架中


    “是她們先寫酸詩擠兌我們的!”曲舞掄著袖子,非把她打個滿臉包。


    “你一個粗鄙武婦聽不懂詩別汙蔑人!”太常少卿躲在拉架之人的身後,文人最在乎臉麵,可不能被傷到了。


    “你...”


    恰逢這時。


    百裏念踏雪而來心無旁騖,經過梅花樹下時,正逢枝椏上的雪落下,雪凝結成晶在她的織羽上化開,這一幕讓在場的人都停止了吵鬧,紛紛朝她看來。


    “伊君...”在場的人皆是沉默,文人們以為世間再無張慕懷,沒成想今日還能見到翻版。


    眾人昨日在殿中匆匆一瞥,並未看清此人樣貌,想要搭話的人卻沒有機會,百裏念已經被右相叫走了。


    “大家都來了。”江婉茵和衛嶽晗剛巧到來,左相衛嶽暘和禮部的人跟在後麵。


    “這老武婦事事都要排我前頭。”左相在後麵對著禮部的人暗罵,馬車排她前麵停,走路也要排前頭,非要爭無用之事。


    “左相大人,咱們不和她們一般計較。”禮部的人向來看臉色行事,溜須拍馬可是常事。


    侍女官見人都來齊。


    “請各位大人移步宴庭。”侍女官指揮著女婢們停下手中的瑣事,替大人們開出一條路,通往後花園的宴庭。


    此處已經搭好了琉璃桌,場麵之大可容乃百餘人,桌身都是由岩華石打造的,桌麵中間擺著不少精美雕刻的玉石,花團錦簇,曲水流觴,不少蝴蝶飛來,繁花似錦的景象增添美感。


    她們按照官職入座,女婢們替各位大人斟酒。


    百裏念坐在衛嶽晗的右側,右相坐在靠近女皇的右下方。


    “女皇駕到。”宋元在皇女們的擁護下到來,落座於最上方的位置。


    太女宋沂的眼神晦暗不明,二皇女宋沁對上了百裏念的視線,兩人互相點頭示意,三皇女宋渝去了雁北賑災沒有出席,四皇女宋泠跟在女皇身側默不作聲,把玩著手中的折扇,看似對一切提不起興趣,五皇女年幼對這些事漠不關心,跑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拿起糕吃。


    “女皇陛下萬歲,皇女萬安。”眾人起身行禮


    “愛卿們起身,不必多禮,尋常家宴,大家自在些。”宋元擺了擺手,拿起桌上的方帕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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