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曈盯著張阿牛看了片刻,腦海中突然閃過一絲亮光,恍然笑了起來。


    她想到脫身的法子了。


    不得不說,張大茂真是蠢得可以,這樣血腥罪惡的地方,居然敢帶一個經不起刺激的瘋子進來,怕是不知道死字怎麽寫。


    真是天助我也。


    沈曈如此想著,伸手指向張阿牛身後牆上掛著的骨頭架子,柔柔的語氣帶著濃濃的蠱惑:「阿牛,你弄錯了,我不是你娘,你娘在你背後呢,你轉身看看,那才是你娘。」


    張大茂皺眉,隱隱感覺到有點不對勁。


    他瞪了沈曈一眼,按住張阿牛的肩膀,輕聲哄道:「兒子,別聽她胡說,你娘早就死了,怎麽會在這裏。」


    然而,張阿牛卻甩開他的手,掉頭看向背後。


    「娘,娘親在哪,娘親在哪……」


    見張阿牛果然上鉤,沈曈勾唇,輕聲說道:「你娘就在那裏,看到了嗎,你娘被掛在牆上呢,她在喊痛啊,阿牛,你娘真的好痛,快把她放下來吧。」


    張阿牛提著殺豬刀,瞳孔縮了縮,看向沈曈所指的方向。


    牆上掛了太多的骨頭架子,他在那上麵看了一圈兒:「娘,娘在哪,哪個是我娘……」


    「是那個,看見了嗎,就在牆上。」


    沈曈指了指這個,又指向那個,輕聲說道,「你聞一下,空氣中全是你娘的味道,對不對?你娘就在這裏,絕對沒錯。」


    張阿牛的目光隨著她的手指一會兒看向這個骨頭架子,一會兒又看向那個骨頭架子,整個人幾乎陷入癲 狂。


    濃鬱的血腥味充斥在整個屠宰房,腐臭和血腥,人肉和骨頭架子,這一切都仿佛與張阿牛的娘死時一樣的情形。


    張阿牛眼眶發紅,手在顫抖,目光中帶著瘋狂的光芒:「哪裏,娘在哪裏……」


    等呢喃了片刻之後,他的語氣又陡然一變,比方才更加瘋狂:「小娼婦在哪裏,砍死她,砍死她……爹爹說,小娼婦該死,砍死她……」


    一邊說著,張阿牛發狂地揮著手裏的刀,往牆上的骨頭架子砍去。


    「砍死她,砍死她……」


    「阿牛,兒子,別砍了,這不是你娘!」張大茂冷聲喝止張阿牛,按住他。


    然而,發了狂的張阿牛,發起瘋來,誰也攔不住。


    沈曈看著張大茂手忙腳亂地安撫張阿牛,卻沒有任何效果。


    張阿牛甚至把張大茂推開,殺豬刀瘋狂地揮舞起來,敵我不分,好幾次都傷到了張大茂。


    張大茂捂住血流不止的手臂,累得氣喘籲籲,生怕會再次被自己的兒子傷到,隻能站在角落裏眼睜睜地看著。


    這兩年,好不容易讓兒子的病情穩定下來,發瘋的次數越來越少,甚至今年幾乎都沒發瘋過,他原本以為已經治好了他的病,卻沒料到,這一個月來,他連續發了兩次病。


    這兩次的發病,都和沈曈有關。


    張大茂心頭無力的同時,對沈曈更加恨之入骨。


    他咬牙瞪了沈曈一眼,小心翼翼地轉道張阿牛的背後,一把按住他,奪過了他手裏的殺豬刀,隨手扔了出去。


    「兒子,你冷靜點!你娘不在這裏!」


    張大茂此時也明白了自己兒子發瘋的關鍵,不敢再提他娘死了的事實,輕聲撫摸著他的後背,安撫道:「乖,你娘不在這裏,你娘在家呢,她在家裏等著你,咱們迴家……」


    也不知是他的安撫起了作用,還是什麽原因,張阿牛漸漸冷靜了下來。


    沈曈看著這兩父子背對著她,方才被張大茂扔出去的殺豬刀,正巧就落在她的腳邊。


    大約是張大茂以為她的藥效還沒過,並不擔心她逃跑了,此刻壓根就沒將她放在眼裏。


    沈曈巴不得他沒將自己放在眼裏,這才方便她逃跑。


    她漫不經心地笑了笑,嚐試著動了動手腳。


    藥效似乎差不多沒了,她的手腳比之前靈巧了許多。


    沈曈欣喜,不動聲色地將張屠戶方才放在案板上的殺豬刀拿在手裏,緩緩坐了起來。


    對於她的動作,張大茂和張阿牛絲毫沒有察覺。


    角落裏的沈江陽,瞪大著雙眼看著她,發出「嗚嗚嗚」的聲響,目光期待,似乎在乞求她救自己。


    沈曈隻瞥了他一眼,便將目光移開,他們父女倆將自己陷入這樣的境地,還想要自己救他,做夢呢,不砍了他就不錯了。


    沈曈輕輕跳下案板,一手提著殺豬刀,另一隻手按在案板上,思索著該如何將張大茂父子倆製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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