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玉乘卻笑而不語。


    眼前女子體態纖弱,眼神清澈單純,身上還帶著股剛長大卻未來得及褪去的稚氣,他不用望聞問切都知道她雖然嫁給人\/妻,卻還是處子之身。


    再看這位沉默寡言的易王,雖說雙腿動不了,但別的地方可沒出什麽毛病。


    甚至說,本就武功極好的男人即便腿斷了,靠著結實有力的腰腹和雙臂,也不一定非要女子主動才能把房圓了。


    他們隻是明麵上的夫妻,實際上,卻並未有夫妻之情呢。


    樓玉乘想到自己收到的關於蘇家二小姐的那一疊厚厚的詳細資料,這蘇雲初原本偷偷愛慕著景朝的太子,卻因為人微言輕庶女出身,才被迫做了易王的妻子,之後性情大變,和從前的蘇家二小姐判若兩人。


    樓玉乘對她愈發感興趣,既然她喜歡太子,現如今又喜歡易王,怎麽就不能再喜歡上他。


    他可比這些冷冰冰硬邦邦不解風情的皇宮貴族好說話的多了。


    樓玉乘勢在必得,但也怕逼急了到時候反給這易王做了嫁衣,目光輕輕落在兩人相交的手臂上:“那便罷了,隻是還是得同王爺住一個院子,免得事發突然,王妃該怪罪在下沒有盡心醫治。”


    沈淩州卻隻想把他趕出去。


    蘇雲初扯了扯他垂到桌下的寬大袖口,眨眼示意。


    藥王穀,那可是藥王穀!


    他都退步了,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早晚登基!


    沈淩州意會,握了握拳,冷厲的目光從樓玉乘那張惹眼的臉上劃過,終是抵不住女人的撒嬌央求,妥協般“嗯”了一聲。


    樓玉乘眯了眯眼,嘴角的笑容愈發的張揚。


    原來是郎有情妾無意。


    看來這小丫頭注定要是他們藥王穀的人。


    一場晚膳吃的心驚肉跳,蘇雲初為了防止樓玉乘再說出些不要臉的話來,和沈淩州挨得極近,又是夾菜又是喂菜,想讓對方知道自己名花有主,別再騷擾,殊不知她這作秀的模樣,早就被對方識破了。


    王爺的正院是王府內最大的院子,其中空房就有四五間,丫鬟小廝更是有三十好幾人。


    三人前後腳進了院子,蘇雲初就推著沈淩州關上房門。


    樓玉乘本還要和她說些小話,逗一逗她,卻吃了個閉門羹,兀自笑了笑。


    被人接二連三的拒絕他也不惱,還有五日能和這鬼靈精怪的小丫頭朝夕相處,他有的是時間。


    樓玉乘對自己的信心不是一般的大。


    蘇雲初進了屋,沈淩州陰惻惻的臉色才稍稍緩和了下來,還是不放心那個花枝招展的男人,沉沉的叮囑了一句:“樓玉乘醉心醫術,你的解毒湯駁了他的認知,他不會放過你。”


    蘇雲初當然知道,“我會離他遠點。”


    沈淩州繼續幽幽開口:“你可知為何藥王穀至今能存在於朝廷之外。”


    這蘇雲初還真不知道,她腦子裏那一丁點屬於原主的可憐記憶,也就隻有上一任藥王的名字和這一任藥王的名字。


    藥王穀這三個字像是被神話了,似乎比拜佛求神還要讓人信服。


    沈淩州盯著一處,冷冽的開口:“因為藥王穀有一支藥人隊伍,尋常人一旦被咬便會毒發身亡,且極為難殺。”


    人的貪婪是無止盡的,戰火紛爭,朝代更迭,隻有藥王穀一直存在,可不僅僅是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神醫的功勞。


    沈淩州雖並未見過那些藥人,但他卻知道先帝在世時人到垂暮追求長生之術,藥王穀拒不相見,後來,派出去的三萬精兵全部沒了蹤影,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蘇雲初聞言駭然,想到白天給樓玉乘抬竹椅的幾個看起來不正常的小孩,背後陡然生了一陣寒意。


    變,變態殺人魔?!


    沈淩州見蘇雲初小臉刷白,一雙杏眼被恐懼占據,喉嚨一緊:“莫怕,本王會護著你。”


    “怕倒是不怕……”蘇雲初喃喃道,她死不了,肯定是不怕的,但不知為何,想到白天那些小孩就是從小被製作成了藥人,就覺得無比瘮人。


    她好像都能看見樓玉乘笑著笑著就把嘴角咧到了後腦勺,真的露出一張滿目發著紅光會吃人的野獸狐狸模樣。


    他平時該不會真男童女童才保持那張臉光彩照人吧!


    她懟了那麽多,這老狐狸不會要把她抓迴去當藥人吧!


    “……就是有點怕。”女生的聲小了不少。


    都語無倫次了。


    沈淩州輕歎了口氣,撐著雙臂坐到床榻邊,遲疑了一瞬,伸手將女人摟住,安慰似的拍了拍,“一切有我。”


    蘇雲初今晚卻是睡不著了,一閉眼就能看見樓玉乘張開血盆大口的模樣,尤其是沈淩州的床空蕩蕩的,兩個人躺著也不擠,中間隔著還能睡下一個人的距離,聽不見對方的唿吸聲,四周隨時都會伸出什麽可怕的東西。


    比如白日抬竹椅的小孩的一隻手……


    蘇雲初猛的搖了搖頭,忍不住向沈淩州靠了靠:“沈淩州。”


    女生帶著濃濃的鼻音,聲線微微顫抖,好似在撒嬌般。


    “我在。”男人喑啞的應了一聲。


    蘇雲初蠕動著過去,直到裹著自己的被窩撞到了一堵肉牆,勉強能從薄被感受到一點男人身上滾燙的溫度,才像是在漂泊的海裏找到了浮板,把頭縮進被子裏:“沈淩州你別怕,王妃今天守護你。”


    沈淩州:“……”


    見他不出聲,室內又迴歸寂靜,隻能聽見窗外樹葉沙沙作響,蘇雲初忍不住用腳隔著被褥輕輕碰了碰他:“你要睡了嗎?”


    “沒有。”


    蘇雲初搜腸刮肚,急得抓耳撓腮,深怕對方比自己先一步睡死過去獨留自己麵對疾風。


    終於,她像是找到了一個絕佳的突破口:“您猜怎麽著,哎,百裏村的瘟疫竟然牽扯出一條人命,我猜是謀殺,柳成殷給你看我們今日從百裏村帶迴來的玉了嗎?那上麵到底寫了什麽,我看他看完好像嚴肅不少。”


    蘇雲初本也就是找個話搭子,卻不料沈淩州唿吸一頓,語氣也嚴肅了起來:“月白樓。”


    男人嗓音低啞渾厚,從頭頂緩緩傳來,讓人感到無比安全:“那塊玉的主人,是月白樓的二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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