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水不知為什麽不斷在往上蔓延,我跑迴平台時,水已經淹到我的腳踝了,岩漿遇水產生了大量滾燙的水蒸氣,摸索著向張若海的棺材走去。


    棺材已經被小哥拉上平台了,棺材像是某種木質材料,在滾燙的水蒸氣中依然保持冰涼。


    我感覺自己露出的皮膚被燙起泡了,火急火燎推開棺蓋,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把張若海的屍體拖出來,他為張家做了許多,他應該有一個安身之所。


    我說了聲得罪了,接著鑽進棺材,費力合上棺蓋。


    外麵熱氣騰騰,棺材裏溫度卻很低,身下的張若海暫時沒什麽動靜。


    我覺得背對著張若海有些不得勁,就想著翻個身和他麵對麵,這樣他有什麽異動,我也好先發製人。


    手電被我打開放在棺材裏,翻身的時候,光影晃動,我隱約看見棺蓋上刻著什麽字。


    我用手指勾過手電照了照,然後果斷翻身看向張若海。


    棺蓋上隻刻了兩個字


    “聰明”


    也不知道張若海是怎麽想的,明明之前設計的一切都很完美,能完全置我於死地,但他卻偏偏要為我留下一條活路。


    不會他還留了後手吧?我盡量支起身子不去觸碰張若海的屍體。


    棺材不大,可能是因為我剛才的動作,張若海的眼睛竟然睜開了些,我伸手想幫他合上,卻沒想到他嘴裏開始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我將身子弓起,盡量不觸碰到張若海的屍體,好在他除了囉嗦點,沒別的反應。


    大石塊砸在棺材板上發出巨大的響聲,不過張若海是個狠人,不知找了什麽做的這個棺材,這麽大陣仗棺材一點事都沒有。


    在我鬆了一口氣時,晃動感猛然傳來,我身子一歪,差點和屍體來了個臉貼臉。


    張若海嘴裏的咕嚕聲大了些,但棺材實在太晃了,為了防止自己受傷,我隻能貼著張若海。


    “大哥,你算計我兩次了,我們無冤無仇,你別衝動。”我嘴裏胡亂嘟囔著,眼睛一直偷瞄張若海的臉。


    張若海的眼睛此時已經完全睜開了,直勾勾盯著上方。


    我將背包隔在我倆中間,然後摸出了匕首威脅道:“你最好別動,你要不仁,休怪我不義了。”


    不知道是我的心理原因還是張若海真的動了,我再次看向他的臉時,他的視線已經轉到了我身上。


    這時候整個棺材已經被水淹沒,山頂和石柱應該也坍塌了,我能感覺到棺材被砸的不斷上浮下沉。


    我笑了兩聲:“怎麽,最後一關是比運氣啊,小爺我運氣好,最後肯定浮在水麵。”


    不過我也就是放放狠話,因為我已經感覺到了棺材在不斷晃動下沉,應該是被石塊壓住了。


    我現在無能無力,隻能不斷祈禱唯一知道我在棺材裏的三叔:“三叔,你可得爭氣,在氧氣耗盡之前迴來救你的大侄子啊”。


    終於,在我兩眼發黑大腦一片混沌的時候,棺材動了動。


    “得救了!”


    我鬆了口氣幹脆癱倒在張若海身上。


    隨著棺材打開,我混沌的大腦清醒了些,也察覺到了不對勁,聲音太嘈雜了,而且全是本地口音。


    我放軟身子閉上眼睛,假裝自己已經失去意識。


    沒一會一根手指在我鼻下試探了一會,接著有人拍了拍我的臉:“老大,暈過去了。”


    那個被他稱作老大的男人操著一口方言:“搜身,丟掉。”


    接著我感覺自己被人拖去了一邊,不過我身上除了傷,確實什麽都沒有,那人很快失了興趣,丟下我迴了棺材邊。


    那個老大開口:“除了枕著的枕頭,沒什麽值錢玩意,給他衣服扒下來。”


    我握緊拳頭,大腦飛速轉動,在想用什麽辦法能保護張若海的清白。


    他們已經將張若海從棺材裏拉起來了,我咬咬牙摸了塊石頭準備起身。


    “轟”,巨大的聲音傳來,接著就是那群人的慘叫。


    他們拉起張若海的瞬間,有東西噴在他們身上,接著他們周身都燃起了烈火。


    張若海直直坐在棺材裏,身上火焰蔓延,那夥人燙的滿地打滾向水邊跑去,卻沒有一個人來得及入水。


    張若海的腦袋往我這偏了偏,接著化為灰燼落入棺材裏,棺材還是原來的樣子,並沒有因為火焰受到任何損傷。


    我見不遠處有個開滿鮮花的凹坑,幹脆蓋上棺蓋推動棺材往凹坑處走:“小爺給你找個風水寶地,安息吧。”


    費了老大勁給坑填平後,我給他放了一束花。


    我看了看四周,我應該是順著水流被衝下了山,不過我已經不是我了,從現在開始,我得叫齊羽了。


    我長歎一口氣,取下手上的戒指和脖上的佛牌,又取下手機掛墜後,將手機扔進河裏。


    把東西小心翼翼藏好,我拍了拍臉:“我是齊羽,我是齊羽。”


    裝齊羽很容易,我和他的習慣本就一模一樣,我隻需要裝的運籌帷幄些就好。


    山下就有個村子,我和村裏人打聽了一下舉辦品蟲會的地方,他們很熱情給我指了方向,並且表示我可以搭乘本村送蟲子的車一起過去。


    到了村子,我來到齊羽之前住的屋子,他用來易容的東西都放在櫃子裏,我看了看說明,拿出一罐像透明膠水質地的材料,憑著記憶中齊羽的樣子,在自己的臉上捏出皺紋。


    接著我熟悉了一下屋子中各種用品的擺放位置後,推著小推車來到齊羽之前的攤位。


    周邊的老板都還記得齊羽,和我熱情的打了招唿,還問我的兩個兒子去哪了,看起來我已經可以裝的很像了。


    三叔他們過了好幾天才來到鎮上,他們衣服都皺皺巴巴的,想來是在湖水中找了很久。


    我盡量不讓自己的視線有任何偏移,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吃食招唿他們:“你們怎麽才出來,小邪呢?”


    半晌,三叔啞著嗓子道:“死了。”


    “怎麽迴事?你們沒有找到他?”我此時已經能很好的管理住自己的表情了。


    既然汪北發現墜去岩漿的是齊羽了,那我就要找出時間差,讓他相信吳邪死在了水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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