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總兵一出屋子,就不由捏了捏眉心,抬頭看到江管事正站在廊下候著,便出聲詢問道:“可知是我的哪位友人?人現在何處?”


    江管事恭敬地答道:“迴大老爺話,他們一行三人,三人屬下都從未見過。”


    “兩個身穿黑衣的男子長相都極為普通,屬下瞧著應是另一人的屬下。”


    “那人身為主子,通身的氣派自是不必說。”


    “隻是他身上所穿著的布料和腳上那雙不合腳的布鞋,看上去頗為寒酸。”


    “就是與他那兩個屬下的穿著相比,也是相差甚遠,也不知是何緣故。”


    劉總兵邊往外院走,邊道:“穿著什麽的倒是不打緊,你家老爺我也不是以貌取人的人。”


    “隻是來人自稱是我的老友,然而你卻從未見過,這倒是有些奇怪。”


    江管事是劉家的家生子,他隻比劉總兵大兩歲,且他從小就在劉總兵的院子裏伺候,兩人可算是一起長大。


    可以說劉總兵認識見過的人,江管事多少也會有些熟悉。


    是以這會兒江管事說來人他從未見過,劉總兵才會如此一說。


    江管事看劉總兵說完話後眉頭輕蹙,去往前院的腳步也慢了下來,忙道:“不過屬下看三人身上的氣質倒與老將軍有幾分相似,應也是在沙場上曆練過。”


    “是以屬下雖不認識來人,卻也不敢怠慢,已經讓小廝領著人去休息,並吩咐人上了茶水點心。”


    劉總兵聽了江管事的解釋,不禁微微頷首。


    “對方既然說了是我的老友,那我自是要去見見。”


    說著劉總兵不由加快了腳步。


    待劉總兵到了前院,由江管事引領,去見了正在屋內歇息喝茶的汪正德主仆三人。


    汪正德雖為長平伯,又是從一品的駐防將軍,不管是身份還是官銜都要比正二品的劉總兵高上一些。


    可眼下汪正德腳下所踩著的必定是人家的地盤,加之他此次來又有事相求。


    是以他在看到劉總兵時,也並沒有擺架子,而是忙起身對著劉總兵先行禮道:“劉兄,自從京城一別,多年不曾相見,想不到你我會再次與這常州府重逢。”


    劉總兵被這一聲劉兄喊得有些發愣,他目光掃過眼前的人,發現情況和江管事說的一樣,於是便迅速地在腦海裏搜索和眼前此人有關的信息。


    京城,京城…


    劉總兵一時間實在想不起他在京城還有這麽一位朋友。


    難道是近些日子家裏發生的糟心事太多,使自己心浮氣躁的同時,記憶力也跟著退化了?


    “劉兄?”


    汪正德見劉總兵盯著自己看了半晌,卻遲遲不開口,神情還有些恍惚,心中了然。


    想到兩人隻在多年前見過一麵,此時的劉總兵怕是已經忘記了那個曾經領著他去偷偷觀賞祖父長平公珍藏的兵器的少年。


    結果兩人被發現後,劉總兵得了祖父珍藏的一把寶刀,而自己則是被父親打得幾天都下不了床。


    想到往事,想到祖父,汪正德臉上不由得露出笑容。


    這次他鄭重地對著劉總兵抱拳道:“我姓汪,祖父長平公和劉老將軍曾是一起上陣殺敵的兄弟。”


    提起長平公,提起逝世多年的祖父,劉總兵腦海中很快閃過一段少時和祖父上京拜訪老友的記憶。


    劉總兵想到自己書房牆上至今還掛著的寶刀,立馬激動的上前拍著汪正德的肩膀道:“京城一別,已有小二十年。”


    “沒想到你我二人竟能再次相見,我的鬢邊已生出白發;你也從兩尺高的小屁孩,成長成守衛家國的將軍……”


    劉總兵話說到這裏,臉上的神情立馬一變,他趕忙擺手示意江管事出去守著。


    等江管事離開,將房門關好。


    劉總兵這才一臉嚴肅地看著汪正德道:“你現在不是應該和靖王在西北駐防嗎?”


    “你今日怎會出現在千裏之外的常州府?”


    “西北現在雖無大的戰事,可聽說西尤國那邊對我東明國還是賊心不死,時刻想要趁此機會偷襲我國。”


    “你身為駐防將軍,怎會在這個時候離開西北大營?”


    “況且為兄我也未曾聽說,今上有旨詔你迴京。你說,你是不是私自離開的西北?”


    劉總兵說到這,情緒已然有些激動,身為軍人,他實在是接受不了汪正德擅離職守的行為。


    汪正德看著越說越激憤的劉總兵,迴頭對正三正四二人打了個手勢,示意兩人也出門守著。


    接著汪正德給劉總兵斟了杯茶,等劉總兵情緒穩定後,這才開口道:“劉兄,我雖暫時離開西北大營一段時間,可還有靖王殿下坐鎮。”


    “靖王殿下文韜武略樣樣不俗,西北之地隻要不發生大規模的戰事,靖王殿下他完全能夠應付。”


    汪正德話剛說到這,劉總兵就不讚同地打斷道:“話雖如此,可你身為西北大營的駐防將軍,擅離職守也是不該。”


    “再者靖王殿下雖說能力不俗,但終究年紀擺在那裏,所經曆的戰事畢竟不能與你相比,你就這樣把西北大營交給靖王殿下,是不是也太放心了些。”


    “若是在你離開的這段日子裏,如有敵國來犯,那可如何是好?”


    “劉兄你說的這些我自然也是考慮到了,是以我在離開前已有所安排。”


    汪正德解釋道:“我不僅派了營中的兩支精銳隊伍保護靖王殿下的周全,還把我自己的親衛隊留下大半,裝扮成普通士兵潛伏在靖王周圍。”


    “若靖王殿下真遇到什麽危險,他們也會以最快的速度趕去救援。”


    “就算如此,可若你離開西北大營的事情被今上知道,你也是難逃罪責。\"


    劉總兵話說到這裏,眼中閃過一絲擔憂,“我倒是不知有什麽事能讓你不顧軍規,擅離職守?”


    說起這個,汪正德的心情便有些焦躁,麵上的神情也不由得冷了幾分。


    “劉兄可知,我遇上了和你家一樣的事。”


    這次不等劉總兵詢問是何事,汪正德便道出了其中的緣由。


    “我今年剛滿九歲的獨子一個月前在京城莫名失蹤。”


    “據家中老仆人來信所說,長平伯府裏的人隻是報了官,另命人象征性的在京城尋找一番便作罷,所以至今我兒是死是活,人在何處我都不知。”


    劉總兵聽後,不免想到自己的侄子凱哥兒,與長平伯府中複雜的情況,不由哀歎一聲,拍了拍汪正德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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