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小生這個知客,還是因為觀裏人少,而且他生的討喜,說話也伶俐才到他頭上的。


    照守中師伯的話來說,這孩子就該待在院子讀書。


    現在的話,他也就下午當兩個時辰知客,不顧大多時候,沒什麽人來。


    今日破天荒的來了三人,已是少有的人氣了。


    -


    等人走了後,守中便叫來守靜和守心,主要是詢問小生的狀況。


    他們是修道之人,守中還是頗有天賦的那個,自然知道經文的用處,也知道誦經誦得好的話,會引來靈氣。


    不過隻有少部分人能感知到靈氣,大部分人,就算引來了也不知道,最多覺得身心愉悅。


    這也是為什麽這麽多人喜歡聽得道高人們念經,除了心靈上的慰藉,更有身體上的舒適。


    現在看來,小生有這個天賦。


    「師兄猜的沒錯,這孩子天賦極佳,他占卜時,似是真的能感知到那人的命途,幫人躲過災禍,就是太準了,讓人心驚。」


    守靜描述著小生的情況,徒弟天賦不佳心煩,天賦太好也心煩,隻是糟心的點不一樣。


    「那你可有跟他說過不可泄露太多天機?我們修道者,雖逆天卻也順天,有些人一輩子也沒把握這個度。順的太狠,畏首畏尾,裹足不前。逆的太狠,天道不容,五雷轟頂。隻能在夾縫中求生,苦哉!」


    話雖這麽說,看到師兄露出愉悅的神情,守靜可不覺得師兄真的感到苦。


    「說來奇怪,這孩子像是天生能把握這個度,像上天專門告訴了他,什麽能說什麽不能說一樣,天賦異稟。」守靜說道,卻不知他一語中的。


    雖然小世界意識不能直接跟小生溝通,但卻用另一種方式告訴小生可否插手,此人的生機所在。


    「所以,你現在是在炫耀?」守中看向師弟。


    「倒也不是,就是想知道可否傳下高深道法?」守靜收斂神情。


    別看相生觀小,但它內裏的典籍極多,既然有人能察覺到靈氣,自然會有人去探究靈氣為何而來,它的用處,如何引來大量靈氣等等。


    誦道經時會引來靈氣,道經內容不一樣,引來的靈氣數量也不一樣,有的引的多,有的引的少。


    不過這也跟天資有關,有些道士念經時會有自己的韻律,用以吸引這些靈氣。


    至於靈氣的用途,強身健體不說,五官更加敏感,用它畫符、算卦、念經都很好。


    各道觀都有高深的道法典籍,專門傳給自家弟子。


    「既然天賦過關,再觀察他的心性一段時間,若是也行的話,便起卦占卜。」守中說道。


    這是相生觀的傳統,猶豫不決時算一卦,現在已經演變成收徒給道經前算卦了。


    _


    守心見此事有了定論,便說了另一件迫在眉睫的事。


    「我們的銀子不多了。」


    「上次不是還有盈餘嗎?怎用的這般快?」守中問道。


    「大師兄,你說的上次,是三月之前的那次嗎?」守心麵帶微笑,擠出了這句話。


    守靜沒想到自己在外要想錢的事,迴來還得想錢的事,這輩子,他怕是要跟銀錢過不去了。


    「師妹,我們還能撐多久?」


    拿出帳簿,守心開始給兩位師兄算帳,日常吃喝花不了多少錢,大頭在製作香燭的花費上,給祖師爺和各位天尊的東西,定是要自己做的才好。


    香料可不是便宜的,小小一塊,便要好幾兩銀子,當初他們做的還是太真天香,後來就變為沉香了,到現在,他們點的是便宜些的紫降香。


    還有一些器皿,特別是守靜迴來後要了一批藥材,現在藥材可不便宜。這麽一算,道觀內的銀錢就相形見絀了。


    「既然不夠的話,我那些藥材可以少買一點。」苦什麽都不能苦祖師爺們啊。


    「藥材得買,二師兄製藥的手藝極好,做一些丸子,可以賣給善信們,也能賺一些銀子。」守心盤算著。


    守中眉頭緊皺,以前都好好的,不用費心銀子的事,現在怎麽不行了呢?


    「要不我下山去傳道?」


    「大師兄,還沒到這地步,不過我們可以讓若拙、若訥下山採買的時候,跟人說上幾聲,傳揚道法。」


    「還有,今年我們得賣一部分糧食出去,所以,酒得少釀一些了。」守心說道。


    「師妹,這萬萬不可啊,師兄可以下山擺攤的。」守靜聽到這話,立馬接上,少釀酒是萬萬不行的。


    守中也連連點頭,他雖不像二師弟那麽愛喝,但偶爾也是要少酌幾杯的。


    「既如此,二師兄早做準備吧。」守心把帳本翻得啪啪響,恨不得直接把帳本打在兩人身上。


    守靜在身上摸索了半晌,拿了個小荷包出來,裏麵有三十二兩銀子,五十二文錢。


    他小心翼翼地拿出三十兩,說道:「師妹,錢不多,應應急。」


    其餘兩人詫異地看著他,守心呆呆的接過銀錢,扭頭看了看外麵的天氣。


    守中更過分,直接上手捏臉了,嘴裏說著:「你是我師弟嗎?是我那個領了銀子去,卻光溜溜迴來的師弟?」


    「你們這是作甚?之前沒銀子是因為我手鬆,我現在要兒,當然得多打算些。」守靜不滿了。


    「沒想到養徒弟還有這好處啊,師兄早該收一個了。」守心笑著說道。<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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