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喜朝著慕容微微頷首,算是道謝。


    心中止不住的雀躍。


    她一夜未眠。


    她兩百年前進入神界,一點點摸爬滾打,直到小有名氣後才輾轉各地。


    蠱惑人心、玩弄權術...


    她早在下界學了個通透。


    平衡於各方勢力之間,如此這般,她來見殷淮野也不至於被懷疑。


    “啪。”


    門被推開。


    高大的身影逆光而站,肅殺之氣和壓迫感撲麵而來。


    “主上。”


    慕容恭敬行禮。


    “陛下。”


    行禮的還有聞喜。


    她看著殷淮野懷裏的少女,心中雖有酸澀,但並不吃驚,


    聞喜了解殷淮野。


    那樣偏執又小心眼的人,斷然不會讓她單獨見陛下。


    她早就做好了見到兩個人的準備。


    殷淮野揚了揚頭,慕容便起身退到一邊。


    他沒有離開。


    虎視眈眈的,想要盯著眼下的局麵。


    “聞喜。”


    雲青梧輕盈地落在地上,她彎腰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少女,輕聲道:“好久不見。”


    殷淮野:“......”


    懷裏驟然一空,毫無征兆,連春來花的香氣都散了些。


    還有...


    小菩薩說——好久不見!


    憑什麽。


    憑什麽聞喜能得一句好久不見。


    “陛下。”


    聞喜抓住了雲青梧的手,她紅著眼眶,看向少女。


    “我好想你,陛下。”


    淚水順著眼角流下。


    聞喜顫抖著聲音,含著水光的眼睛惹人憐愛。


    雲青梧:“...別哭了。”


    她有些無措。


    她看過聞喜的眼淚。


    有掙紮、有絕望。


    這次,淚水為她而落倒讓她不知如何是好。


    許是覺得語氣生硬,雲青梧想了想,補了一個字。


    “乖?”


    雲青梧擦去聞喜臉上的淚水,放柔了聲音。


    殷淮野緊緊攥著拳頭,能聽到骨頭作響的聲音。


    撕破偽裝奔騰而出的殺意和嫉妒無法遮攔。


    慕容:???


    慕容:!!!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舉止親密的兩人,心中驚濤駭浪。


    聞喜姑娘竟與這個來曆不明的少女認識?!


    他震驚之餘,察覺到周圍驟降的氣氛。


    於是,看向了殷淮野。


    男人臉上猙獰的表情看的他心驚膽戰。


    “我能...抱抱陛下嗎?”聞喜小心翼翼地開口。


    她看著雲青梧。


    那分明是張陌生的臉。


    可就是親切。


    那是她熟悉的眼睛。


    那年初遇,她便是在這樣的清冷中得到了救贖。


    殷淮野站不住了。


    他向前一步,嘲諷譏誚的話湧現在嘴邊。


    真是...得寸進尺!


    這三百年,他除了期盼找到小菩薩。


    就是希望聞喜死在哪個不知名的角落。


    “好。”


    可少女清冷的迴答,讓殷淮野生生止住了腳步。


    憋悶煩躁的殺意在身體中亂竄,無法找到發泄的出口。


    站在殷淮野身側的慕容無端打了個寒顫。


    聞喜眼中綻開了驚喜,她無比激動地上前,輕輕環住了少女的腰。


    愉悅與歡快在此刻到達了極點。


    她的心髒跳動的很快,讓她覺得有些羞恥。


    “陛下能留下我嗎?”


    “我願意為陛下跳舞。”


    “我可以給陛下做飯。”


    “我也...可以幫助陛下...很多很多。”


    聞喜將頭靠在雲青梧的肩頭,柔聲道,聲音中是顯而易見的祈求。


    她好想...好想永遠同陛下待在一起。


    雲青梧感受到了聞喜的不安,於是輕輕拍打著她的背部,是安慰。


    她還沒有迴答聞喜的問題,殷淮野已經搶先開口。


    “不能!”


    這一次,殷淮野不再沉默。


    令人厭惡的人天天出現在眼前...他遲早會瘋。


    遲早,要將人剁碎了喂狗。


    殷淮野的聲音太過堅決,如同驚雷。


    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慕容的心髒已經受到太多暴擊。


    他無法理解聞喜同少女之間的關係。


    卻突然共情了主上。


    無關性別。


    他感受到濃濃的競爭。


    “焚天妖域不留無用之人。”殷淮野從牙縫裏擠出來幾個字。


    這已經是他絞盡腦汁,能想出來最禮貌的拒絕了。


    “我會跳舞!”


    縱然知道結果,聞喜依舊想為自己爭取一把。


    殷淮野:“我也會跳舞!”


    他說的很快,聞喜的話音方落,他便開口。


    慕容:......


    他突然覺得如芒在背。


    爭寵般的熱烈場麵,他就這麽看了去。


    之後...主上真的會放過他嗎?


    此時,他無比後悔自己沒有在一開始就離開風暴的中心。


    聞喜:“......”


    她看著急切的殷淮野,居然無話可說。


    “我記得聞喜小姐在整個神界還有巡演。”


    “一直待在我焚天妖域,會給我惹麻煩。”


    脫口而出的話讓殷淮野有些煩躁。


    於是再次開口時冷靜許多。


    威脅卻更勝。


    “巡演?”


    雲青梧看著麵前的聞喜。


    早就不是當年那個猶豫不決過分善良的少女。


    嫵媚與清純雜出最吸引人的氣質。


    麵前的女人猶如紅色的焰火,熱烈,神秘。


    讓人向往。


    雲青梧眼中流露出來細碎的欣慰與讚賞,讓聞喜欣喜若狂。


    “嗯。”


    她點頭,撕碎謙遜,將為數不多的驕傲表現在臉上。


    “聞喜不必為我停留。”


    雲青梧主動抱了抱聞喜。


    她值得。


    聞喜值得。


    她終會擁有她想要的一切。


    “我懂了,陛下。”


    聞喜笑著擦去眼淚。


    那些演出...她為她的喜歡。


    也為了陛下。


    沒有陛下,所有的演出將會毫無意義。


    聞喜笑著向雲青梧做最後的告別。


    她曾發誓不再做陛下的累贅。


    就應該懂事些。


    離開時,聞喜深深看了一眼殷淮野。


    她願意給兩人更多的獨處時間,隻因為陛下喜歡殷淮野。


    若非如此...


    “我們會再見,聞喜。”


    雲青梧看著女人的背影,聲音也有了波瀾。


    她無法形容心中的情緒。


    等到人徹底離開,雲青梧依然朝著那個方向望去。


    “阿梧...這麽喜歡聞喜嗎?”


    殷淮野看出了少女眼中淡淡的不舍,於是上前輕扯住少女的衣袖。


    “嗯。”


    雲青梧並不否認。


    殷淮野:“......”


    慕容:!!!


    他炸了。


    少女迴答的瞬間,他已經感受到了蔓延窒息的寒意。


    ————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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