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自欺欺人。”


    少女的聲音清冷,像是看透了他心中所想。


    雲青梧抱著殷淮野的脖頸,輕吻他的鼻梁。


    “你之前做的就很好。”


    “阿野。”


    殷淮野:“......”


    他沉默著將人抱進了臥室。


    做得很好?


    殷淮野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


    失憶的時候口無遮攔,怎麽能連這種混賬話都說得出來。


    “阿野,命由天定。”


    “這具身體的命數已經盡了。”


    “等到天路一開,我也該離開了。”


    雲青梧抓著殷淮野的手,很用力。


    她知道他害怕、抗拒。


    可這是他們必須麵對的未來。


    殷淮野:“......”


    他沉默。


    隻要不開口,心中的那些歇斯底裏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


    雲青梧也不等殷淮野的迴答,她自顧自道:“我們會在神界相見。”


    “到時候我娶你。”


    她聲音很輕。


    承諾卻很重。


    殷淮野:“......”


    還是沉默。


    道理他都懂。


    雲青梧看著男人臉上的表情不斷緊繃,以至於紅了眼眶時,終於歎了口氣。


    她站在床上,捏著殷淮野的側臉,故作開心:“乖。”


    “又不會真的死。”


    殷淮野:“......”


    殷淮野再也無法沉默。


    “死”這個字刺激著他的大腦,讓他無時無刻不處在崩潰的邊緣。


    他仰頭吻上了少女的唇。


    雲青梧雙眸微睜,眼底閃過愧意。


    ...


    雲青梧第二天就見了聞喜。


    “我想...請你幫個忙。”


    雲青梧看著麵前沉穩了不少的聞喜,開口道。


    聞喜連忙惶恐道:“陛下不必說請。”


    “隻要為了陛下,刀山火海,我都願意。”


    陛下於她最落魄的時候給了她希望,一路扶持她走到這一步。


    她無以為報。


    “陛下!”


    聞喜說罷,沈若凝就到了。


    她推開門,眼底一片光亮。


    “陛下!”


    沈若凝再次叫道,伴隨著她的聲音,她撲上去抱了雲青梧一下。


    又很快地放手,朝後退了幾步。


    “陛下,時機已經成熟了嗎?!”沈若凝雀躍著,心底暗爽了一下。


    隻有殷淮野抱過的清冷女主現在她也抱過了!


    就算是死也值了!


    雲青梧:“......”


    她看著沈若凝,隻覺得她身上透著一股清澈的愚蠢。


    等到沈若凝話說完了,才發現一邊的聞喜。


    “沈小姐好。”


    聞喜主動打了招唿。


    沈若凝點頭問好,隨後再次將注意力放在雲青梧身上:“要我怎麽做?!”


    怎麽做才能對抗神?


    才能為自己討迴公道。


    雲青梧:“需要你們兩個的血。”


    修為得是化神之上才有用。


    眼下兩人均已達到標準。


    沈若凝:“嗐。”


    小事情。


    她之前也定期獻血。


    ...


    楚墨為、沈若凝、聞喜、赤華、蒼玹...


    所有人都已經聚齊了。


    這是個值得緊張的偉大時刻。


    在巨大傳送陣的中央,殷淮野攥住了雲青梧的手。


    “緊張嗎?”雲青梧仰頭問道。


    殷淮野:“...緊張。”


    他這輩子沒怕過什麽,從不會緊張。


    但小菩薩除外。


    關於阿梧的每一件事他都緊張。


    “安心,我隻是太久沒迴永川了。”


    殷淮野很快又補充道。


    他彎腰,輕吻少女的額頭。


    “很想那裏。”


    殷淮野聲音虔誠。


    永川。


    給了他第二次生命。


    ...


    到永川時,正是夜晚。


    明明不是月中,依然有圓月高懸。


    夜色中的城池靜謐安詳,與天地融為一色。


    幾道黑影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直到所有人停在了神壇之下。


    曾經的神像早就被砸的支離破碎,眼下永州人民在這裏起立了少女的雕像。


    這是他們的王。


    黎川王。


    在黎川王還是王女時,就在永州求雨,破除邪教。


    這些事情至今在永州流傳,為人樂道。


    ...


    “嘖,真不愧是黎川信仰。”楚墨為抬頭,仰視著雕像,忍不住羨豔。


    一個人間的王,如何讓百姓生出類似於對神的信仰?


    “開始吧。”


    雲青梧垂眸,輕聲道。


    她不需要神像。


    也不需要信徒。


    楚墨為看著少女冰冷的表情,想起那些聽過的傳言,撇了撇嘴。


    草率了。


    雲青梧雙手放在胸前,還未開始結印,殷淮野猛然攥住了她的手。


    “阿梧。”


    他難以自抑地喚道。


    雲青梧:“我在。”


    她輕聲迴答道:“我會一直在。”


    殷淮野抱住了雲青梧,低頭吻住少女的唇。


    他...


    他做不到。


    做不到維係理智。


    雲青梧仰頭,迴應著殷淮野的風格狂。


    他們於月光中擁吻。


    是分別。


    是終點。


    也將會是新的開始。


    其他人靜靜站著,沒有人出聲打斷。


    他們也沒有餘力去注意唯美的愛情。


    站在這裏,對於他們每一個人來說,都將是一個新的人生節點。


    聞喜隻有在這個時候,才覺得自己於雲青梧而言是有用的,她往後的人生將因此擁有非同凡響的意義。


    沈若凝心中是無法抑製的激動與期待。她在這個世界無依無靠度過了近十年,從遊離在外、格格不入,到找到目標,重新燃起希望。她不是故事的邊角料,她亦是主角,亦有為自己討迴公道的機會。


    楚墨為,絕境逢生,在這裏遇到最強大的盟友,他此生不會後悔這段經曆。很快,他將卷土重來,踏上屬於他的戰場。


    殷淮野放開了雲青梧。


    月光之中,他能看清少女的明亮的眼睛。


    分別的時刻就要來臨。


    因為都曾處於泥沼,他理解少女對於仇恨的執著。


    那就...同她並肩,一起除掉他那個素未謀麵的仇敵。


    隻是...隻是他心中懊悔。


    當年在永州,他若是沒有聽信讒言,接過沾染寒冰魄的匕首...


    沒有寒毒的侵擾,小菩薩會不會陪他更久?


    雲青梧垂眸,平複著劇烈的心跳。


    半晌,她雙手結印,血液從手心中滲出,滴滴答答落在地上,蔓延出詭異的紋路。


    ——————


    晚安了寶貝們。


    這兩天就準備換副本咯


    ————


    上課時:道理我都懂,原理我也懂,就是學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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