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樓矗立在天都的正中間,高聳入雲,金碧輝煌。


    是整個天都最奢華的建築。


    樓頂,天都學宮舉行宴會,宴請各方代表。


    絲竹陣陣,歌舞不絕,美酒佳人歡聚一堂。


    雲青梧隻覺無聊。


    她坐了半晌,喝了幾杯茶,便提前離席。


    這所謂的美食,還沒有龍做的飯有食欲。


    ...


    青雲樓的頂層今夜服務於天都學宮,樓下大大小小的宴會也在舉辦。


    其中就有聞靜柔牽頭組的局。


    包廂內都是天都各大家族的小輩,圈子裏的紈絝。


    但今夜的主角,是聞家剛剛接迴家的嫡女——聞喜。


    “靜柔,你這妹妹有些靦腆啊。”


    剛開席就有人開口,將矛頭對準了聞喜。


    “是啊,她才迴家...有些認生。”


    “不過沒關係,我可以介紹給大家。”


    聞靜柔生的漂亮明豔,一身鮮豔張揚的紅衣。


    她是聞家的養女。


    如今二十五歲就有化神初期的修為,算得上整個天都眾人誇耀的天才。


    她是聞家的驕傲。


    可萬萬沒想到,竟然從不知道什麽地方蹦出來個聞家嫡女?


    聞靜柔一直以聞家唯一的小姐自居,哪裏容得下外來者。


    聞喜穿著妥帖乖巧的淺色衣裙,坐在聞靜柔身邊,倒像是不起眼的侍女。


    聞靜柔目光從聞喜身上閃過,帶著不屑和嘲弄。


    嫡係又如何。


    世家大族是不會放棄他們培養多年的貴女。


    想要和她爭...一個鄉野裏長大上不了台麵的低賤舞女也配?


    “誰要認識這麽個廢物。”當即,桌子上就有人嗤笑。


    “這麽大年紀了,連練氣都不是。”


    “聞家有這麽一位嫡女,丟死人了!”


    開口的是趙音,趙家是天都學宮的創辦者之一,她是趙家嫡女。


    因為身份尤其高貴,所以說話格外尖酸刻薄,不怕得罪任何人。


    聞喜眨眼,她竭力控製著情緒,不想要眼淚掉下來。


    挖苦、辱罵。


    這些都明晃晃地擺在她麵前。


    聞靜柔說帶她來認識朋友,她便知道這是要借機羞辱。


    可她還是來了。


    她也想勇敢一次,堂堂正正做聞家的大小姐。


    可真正到這裏之後,她發現這太難了。


    “還沒練氣?”


    “聞家不是說,從小送到了什麽高手那裏培養。”


    “怎麽...唬人的?”


    包廂裏又有人發問。


    聞靜柔笑而不語,卻轉移話題:“我們聞喜雖然修為不高,但她會跳舞啊。”


    “你們沒見過聞喜的舞姿,一舞傾城,真叫人移不開視線。”


    聞喜愣住了。


    她難以置信地看向聞靜柔。


    她並不怕說出自己的過往。


    但是聞家拚命掩蓋她的過去,今日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聞靜柔如此大方的主動提起。


    是.....


    挑釁。


    聞靜柔滿眼含笑地望著她,眼底是挑釁。


    聞喜太熟悉這種眼神了。


    完全不將她放在眼裏的那種。


    聞靜柔看著聞喜臉上錯的表情,愈發得意。


    她是故意的,她就是在試探聞家的底線。


    她想看看聞家究竟會為了這個嫡女做到哪一步。


    席上都是金枝玉葉、高高在上慣了的人。


    果然,她話一出,就立刻有人嘲笑出聲:“拐彎抹角做什麽,不就是個低賤的舞姬。”


    “還拐著彎兒地誇讚,聞靜柔,你把大家都當傻子唬嗎。”


    聞靜柔聽到了自己想要的聲音,臉上的笑容就愈發放肆。


    對。


    低賤的舞姬。


    她張口,還沒有說完,聞喜站了起來。


    “舞姬並不低賤。”


    “我們憑自己的本事生活,哪裏低賤?”


    聞喜終於是忍不住落淚了,但她還是站了起來。


    她熱愛舞蹈。


    並不覺得這份工作有什麽不好。


    就像陛下說的,她才是做選擇的人。


    她離不開舞蹈。


    在人生的前十幾年裏,跳舞就是她的生命。


    小時候窮困潦倒,父親就帶著她到處賣藝。


    父親是頂好的樂師,從小就教她跳舞,那是她同父親很美好的迴憶。


    後來,跳舞就成了她生存的手段。


    在她眼裏,跳舞早就融入了她的生活,成了不可或缺的部分。


    於是這一刻,她不去想聞家,她隻想為自己說話。


    “......”


    “......”


    聞喜站了起來,所有人都需要仰望她。


    她們沉默著,盯著這個今夜來看起來乖巧可欺的少女。


    但在這些猶如實質的目光中,她好似是跪著的。


    是卑微的。


    “哈...哈哈哈。”


    有人笑,於是有更多的人笑。


    她們相互竊竊私語:“居然以此為榮嗎?”


    “果真是上不了台麵的東西。”


    聞喜腦子裏全是這些話。


    她沒有深入了解過上流社會,於是小看了這個圈子的厲害。


    哪怕生活坎坷、顛沛流離。


    可她遇到了許多好人。


    她便天真的以為這世上都是好人。


    那些貴女都應該如陛下般高貴但仁慈。


    聞喜不知道怎麽做,她十幾年來從沒遇到過這種情況,於是她當了逃兵。


    “聞家高高在上,我高攀不起。”


    她隻留下一句話便匆匆離席。


    可她的退讓隻會讓始作俑者笑的更加燦爛。


    聞靜柔慢條斯理地追上了聞喜。


    “怎麽?這就受不了了?”


    “你可是聞家的嫡女,就這點兒承受能力?”


    聞靜柔拽著聞喜的胳膊將人推到角落,毫不遮掩自己眼中的快意。


    “聞靜柔,我同你無冤無仇,你何必羞辱於我!”


    聞喜不明白。


    她尊敬這個在聞家長大的姐姐,可聞靜柔卻處處找她不痛快。


    “羞辱你?”


    聞靜柔反問道。


    她眼底閃爍著惡毒的光亮。


    怎麽就無冤無仇?


    從前聞家沒有嫡係血脈,她便是聞家最尊貴的小姐。


    可自從聞喜出現,京都那些與她不對付的人就開始嘰嘰歪歪她的出身。


    可養女又如何?嫡女又如何!


    聞家不會放棄的是她才對!


    “我隻是讓你清楚,一個低賤的舞女企圖混入上流社會是多麽可笑!”


    “你果然沒讓我失望,粗鄙又膽小。”


    “聞家的臉都快被你丟盡了!”


    聞靜柔毫不吝嗇用最惡毒的語言去譏諷聞喜。


    ——————


    晚安嘍,寶貝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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