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太太拍了一下小兒子的手，“我跟你說正事呢，不準打趣我。”
“不敢。”
傅老太太見他如此，輕歎了一口氣，“你呀，就知道跟我裝，明明知道我想說什麽，偏偏在那打混。”
傅沉衍笑了笑，“那您想說什麽直接說，別彎彎繞繞的。”
“我還能說什麽，曲家那孫子年齡才二十五歲，比你小半輪，你看人家再過幾個月就要抱兒子了，你這邊連個女朋友都沒有，你說說這叫怎麽迴事。”
“您又知道是兒子？”傅沉衍調侃道。
傅老太太睨他一眼，“現在是兒子不兒子的問題嘛，你曲姨馬上都要抱重孫了，我兒子還沒結婚，曲家那孫子還叫你一聲叔叔呢，現在輩分又得長了。”
“您不用羨慕曲姨，您不是也有孫子嗎，叫玄昭努努力，他已經過了法定結婚年齡。”
“現在在說你的事兒，別扯到昭昭身上。”
兩人說話間，唐念慈和孫媽已經在廚房忙活好飯菜。
“行了，就這樣端出去吧，放在餐桌上就行，一會兒我跟三弟說下。”唐念慈看著眼前的菜肴說道。
孫媽按著她的吩咐去做。
等菜上完，唐念慈悄悄走到客廳邊邊，對傅沉衍做了個手勢。
傅沉衍輕描淡寫掃過，扶起坐在沙發喋喋不休的老太太，“飯做好了，媽陪我吃點兒。”
傅老太太第一反應就是要說“不”，不過看著傅沉衍麵容有些疲憊，到底心疼兒子，還是借著他的力站了起來，隨他到餐廳吃飯。
傅沉衍扶著老太太坐到主位，舀了一小碗海鮮粥給她。
老太太見狀又是長歎一聲。
“您又怎麽了，老歎氣可不好，這毛病得改。”
傅老太太這會兒倒歇了嘴，隻說道，“吃飯吧，晚飯怎麽沒吃，那麽大個公司還沒有你的飯了？”
傅沉衍笑了笑沒說話，慢慢吃起晚飯。
傅老太太見兒子動起筷子，碎碎念道，“要是你現在身邊有個知根知底的人照顧你，哪會連晚飯都沒有吃。我知道這事兒說多了你嫌煩，不然你也不會老是顧左右而言他，平時那麽聰明的人這會兒腦子倒是笨了起來，還有，我就不信你迴來的孫媽沒跟你說什麽。”
“孫媽不是愛打小報告的人。”
傅老太太拿起公筷挑了小兒子喜歡的菜給他。
“你身邊要是實在找不到喜歡的人，我就給你安排幾個，下午你曲姨還說有幾個合適的呢，都是海歸高材生，家境也不錯，不過咱們也不看重這些，隻要家世清白對你好就行了，最重要的還是你自己喜歡。”
傅沉衍沒說話，神色淡淡，沒多少興趣。
傅老太太見他如此，神情無奈。
“阿衍啊，我催你相親結婚，不是急這個形式，也不是急想抱孫子，要說孫子孫女我又不是沒有，音音和昭昭多乖多討人喜歡。”
傅老太太語重心長道，“我還不是希望你能有個愛人陪在身邊，累了陪陪你，冷了給你加件衣裳，菜涼了能幫你熱熱。你從小心思就比你哥哥姐姐多，當年不顧你爸的勸阻非要自己創業，你爸不知道你怎麽想的，我這個當媽的還能不知道嗎，所以當年我沒有去幹涉你的決定。當年雪瀾那丫頭……”
說到這老太太瞅了眼兒子的臉色，見他麵色不變，繼續說道，“你跟媽老實說，你這麽多年是不是還惦記著那丫頭，聽說她人在加拿大，你要真喜歡，別在這幹等著，追迴來媽也不是不同意，感情的事最終是你們兩人的事。”
“媽隻有一個要求，就是希望你幸福，和和滿滿的。你看你哥和你姐現在都挺好的，你姐當初那麽不喜歡你姐夫，現在不也照樣過得挺好。媽不想看著你最後孤家寡人的，雖說咱們這個家庭不缺照顧的人，但用錢買到的跟愛人給予的能一樣嗎？”
她絮絮叨叨說了一長串，也不嫌口渴，傅沉衍給她倒了杯水。
見他仍像個事不關己的人一樣，傅老太太有些慪火，燥意上湧，她端起水杯喝了一口降降火氣，“你到底怎麽樣想的？”
這陣仗頗有些軟硬兼施的味道。
傅沉衍咽下口中的東西，“媽，我心裏有數。”
“有數？你有什麽數？這個月過完又是新的一年了，你又大了一歲，天天的也不知道為自己著急。”
她提高的聲音引來了唐念慈的注意，唐念慈進了餐廳。
“媽，有話好好說，生什麽氣，一會兒血壓升高您又得說頭暈了。”
“我倒是不想生氣，耐不住總有人氣我。”
唐念慈看了一眼小叔子，寬慰著老太太，“三弟又不是小孩子，他哪迴做事您不放心了？感情的事講究的是個緣分，硬逼是逼不出來的，說不準呐，現在緣分就在來的路上了，隻是當事人沒發現而已。”
這話舒了老太太的心，但她仍有些狐疑地望向傅沉衍，她這個兒子確實在感情的事上處理不好，要不然當初……
“你身邊真沒遇到合適的？”老太太試探的開口。
傅沉衍放下筷子，臉色平靜不帶猶豫，“沒有。”
傅老太太歎氣，她就知道，悶葫蘆！
最後傅老太太還是被兒子和兒媳硬勸著吃了幾口飯，傅沉衍陪老太太看了會兒電視便起身上樓迴了自己臥室。
一樓的傅老太太現在再看曾經癡迷的偶像劇已經不香了，見她仍然垂頭喪氣，唐念慈笑了笑，給她出了個主意。
“媽，您要實在放不下三弟感情的事，不如向他身邊的人問問，好過您在這幹著急，忙活半天也沒頭緒。”
傅老太太抬頭眼睛一亮，被兒媳的話點醒，“小慈，還是你聰明。”
她想了一會兒，吱聲道，“你讓孫媽給阿衍公寓的保姆打個電話，問問阿衍最近有沒有什麽情況。”
於姨是孫媽給傅沉衍介紹的，兩人是同鄉。
“好。”唐念慈起身要往廚房走，孫媽正在收拾碗筷。
“哎等等——”傅老太太換了想法，“直接讓她把那個保姆的電話給我，我親自來問。”
唐念慈抿唇笑了笑，“我直接把孫媽的電話拿給您，這樣更方便。”
到時候於姨看到來電顯示自然會接。
“好，你這個主意好！”傅老太太來了精神。
不一會兒唐念慈就拿了孫媽的手機過來，傅老太太看了看鍾表時間，沒有很晚，人應該還沒睡。
唐念慈幫她操作好，電話嘟嘟了幾聲很快被人接通。
“喂，孫姐？”
傅老太太清了清嗓子，“是沉衍家的保姆嗎？”
於姨拿下手機看了看屏幕顯示的聯係人，確認是孫媽的名字。
她內心帶著疑惑應答道，“我是，您是？”
“我是沉衍的媽媽。”
“啊，是老夫人啊，您有什麽事嗎？”
“我想跟你打聽點沉衍的私事，你不要告訴他我來問過你。”
於姨心思琢磨了一下，孫媽是傅家老宅的人，也是老夫人跟前的人，自己是被孫媽介紹給傅沉衍的，欠了份恩情在她那兒，她內心很快做下決定。
“您問吧，我不跟先生說。”
傅老太太看了一眼樓上，沒有腳步聲，放下心來。
“沉衍最近有沒有帶女人迴家？”
“沒有。”電話那段迅速迴道。
傅老太太心中閃過失望。
“不過……”
“不過什麽？”傅老太太眼睛又亮起來。
“音音小姐有帶過朋友過來過夜，先生沒有拒絕。”
“女的？”
“是一位很漂亮的女生，好像是音音小姐的學姐，二十一歲。”
傅老太太聽到年齡皺了下眉。
唐念慈見狀有些好奇，電話沒有外放，隻有老太太一個人聽著。
她小聲問道，“媽，有什麽情況嗎？”
傅老太太簡單概括了一下，電話那頭於姨聽著兩人的聲音，似乎弄清楚了老夫人來電的目的。
“老夫人是想問先生最近的感情狀況嗎？先生對那位小姐確實有些不同。”
傅老太太聽到於姨說“二十一歲”時就排除了可能性，畢竟跟自己兒子年齡差距太大了，還是音音的學姐，俗話說兔子不吃窩邊草，覺得傅沉衍不會對這樣的人感興趣。
結果沒想到於姨說傅沉衍對她有些不同？！！
她的心情宛如過山車一般跌宕起伏。
“怎麽個不同？你詳細說說。”傅老太太語氣忍不住激動起來。
於姨就把傅沉衍對宋清婉的照顧說了一遍，包括他借襯衫給女孩穿，女孩手受傷時他的反應和照顧。
唐念慈靠近聽著，聽到於姨說傅沉衍借襯衫給女孩穿，眼底劃過一抹笑意，問道，“知道先生為什麽把衣服借給那個女生穿嗎？”
於姨聽到電話裏出現的另一道女聲，猜想她應該是傅沉衍的親戚，說道，“好像是因為音音小姐那晚喝醉了，吐在了宋小姐身上，音音小姐的衣服她穿不上，所以先生借給了她。”
聽到這話唐念慈心裏有了幾分底，給傅老太太示意了眼神，看她還有什麽想問的。
“那個女生叫什麽？”傅老太太問道。
“宋清婉，清水的清，女字旁的婉。”
於姨怕對方不知道是哪幾個字，特意做了解釋。
“好，謝謝你啊，那我不打擾你休息了，掛了。”
傅老太太掛斷電話，腦子裏整理著剛剛得知的信息。
唐念慈見她一副思索樣，笑道，“媽，您還不明白啊？”
傅老太太見兒媳一臉笑顏，看出她的肯定，“你有什麽發現？”
唐念慈悠悠道，“您忘了，三弟是有生活助理的。”
餘下的話不待她多說，任老太太自個兒尋思去。
傅老太太低眸沉思，有生活助理怎麽了？
生活助理……生活助理……
！
所以兒子為什麽不直接安排生活助理去買衣服？而是把自己的衣服給女生穿？
難道是太晚了？不想麻煩助理？
唐念慈像是知道老太太遲疑的點，“媽，您不想想，依照三弟的性子，他不想做的事誰能逼他，他對音音可沒這麽溫柔過，還有剛剛於姨提到的女孩手受傷的事，您還見他對哪個女孩這樣。”
傅老太太麵色有些猶豫，“二十一……是不是小了點……”
這麽小心性還沒定下來呢，反倒得讓傅沉衍去照顧對方，傅老太太可不想要一個隻會索取不會給予的小兒媳婦。
“年齡是有點小，但您這都沒見過人，怎麽知道對方性子怎麽樣，我看剛剛於姨的描述看得出她對這個女孩挺喜歡的，能讓這個年紀喜歡的女孩，大多都是乖巧懂事的。再說，您現在不該為這個發現高興嗎，三弟的感情終於有了著落。”
“有什麽著落，有了沒見他提都沒跟我們提過。”傅老太太癟嘴道，這還是自己偷偷打探到的。
“您別急嘛，一步一步來，總比沒消息好啊，而且我看三弟沉穩的性子，未必不會生出跟您差不多的顧慮。”
傅老太太聞言看向大兒媳，“你是說……”
……
水聲淋淋，玻璃窗上鋪滿霧氣，古銅色的肉丨體朦朦朧朧。
淋浴聲暫停，穿著白色浴衣的男人走了出來。
黑色短發濕潤，滴落的晶瑩水珠落下，順著臉部輪廓滑向脖頸，又從脖頸滑入裸露的胸膛，消失不見，徒留水印。
桌麵的手機亮起藍光。
男人走過去拿起手機。
……
晚風徐徐從耳畔吹拂而過，路燈將宋清婉的影子拉長，她已經結束葉明軒的家教走在迴校路上。
打開微信，點開灰色頭像的男人，聊天欄顯示著綠色的對話框，男人依然不見迴複。
宋清婉盯著看了會兒屏幕，纖細的食指在屏幕上滑來滑去。
她點開相冊瞅了瞅傅沉衍拍的那張圖片，幾秒後，發送給對方。
【-：某人拍的，給他留一份保存。】
思索了一會兒，宋清婉又加上一句。
【-：拍的很好，隻有一個問題。】
給對方留有迴答的空間，這樣一來一迴才能交流起來。
消息發送完畢，宋清婉沒期待對方立刻迴複，息屏後不疾不徐地向前走著，眼睛隨意地打量周圍商鋪。
沒等兩分鍾，手機傳來聲音。
“不敢。”
傅老太太見他如此，輕歎了一口氣，“你呀，就知道跟我裝，明明知道我想說什麽，偏偏在那打混。”
傅沉衍笑了笑，“那您想說什麽直接說，別彎彎繞繞的。”
“我還能說什麽，曲家那孫子年齡才二十五歲，比你小半輪，你看人家再過幾個月就要抱兒子了，你這邊連個女朋友都沒有，你說說這叫怎麽迴事。”
“您又知道是兒子？”傅沉衍調侃道。
傅老太太睨他一眼，“現在是兒子不兒子的問題嘛，你曲姨馬上都要抱重孫了，我兒子還沒結婚，曲家那孫子還叫你一聲叔叔呢，現在輩分又得長了。”
“您不用羨慕曲姨，您不是也有孫子嗎，叫玄昭努努力，他已經過了法定結婚年齡。”
“現在在說你的事兒，別扯到昭昭身上。”
兩人說話間，唐念慈和孫媽已經在廚房忙活好飯菜。
“行了，就這樣端出去吧，放在餐桌上就行，一會兒我跟三弟說下。”唐念慈看著眼前的菜肴說道。
孫媽按著她的吩咐去做。
等菜上完，唐念慈悄悄走到客廳邊邊，對傅沉衍做了個手勢。
傅沉衍輕描淡寫掃過，扶起坐在沙發喋喋不休的老太太，“飯做好了，媽陪我吃點兒。”
傅老太太第一反應就是要說“不”，不過看著傅沉衍麵容有些疲憊，到底心疼兒子，還是借著他的力站了起來，隨他到餐廳吃飯。
傅沉衍扶著老太太坐到主位，舀了一小碗海鮮粥給她。
老太太見狀又是長歎一聲。
“您又怎麽了，老歎氣可不好，這毛病得改。”
傅老太太這會兒倒歇了嘴，隻說道，“吃飯吧，晚飯怎麽沒吃，那麽大個公司還沒有你的飯了？”
傅沉衍笑了笑沒說話，慢慢吃起晚飯。
傅老太太見兒子動起筷子，碎碎念道，“要是你現在身邊有個知根知底的人照顧你，哪會連晚飯都沒有吃。我知道這事兒說多了你嫌煩，不然你也不會老是顧左右而言他，平時那麽聰明的人這會兒腦子倒是笨了起來，還有，我就不信你迴來的孫媽沒跟你說什麽。”
“孫媽不是愛打小報告的人。”
傅老太太拿起公筷挑了小兒子喜歡的菜給他。
“你身邊要是實在找不到喜歡的人，我就給你安排幾個，下午你曲姨還說有幾個合適的呢，都是海歸高材生，家境也不錯，不過咱們也不看重這些，隻要家世清白對你好就行了，最重要的還是你自己喜歡。”
傅沉衍沒說話，神色淡淡，沒多少興趣。
傅老太太見他如此，神情無奈。
“阿衍啊，我催你相親結婚，不是急這個形式，也不是急想抱孫子，要說孫子孫女我又不是沒有，音音和昭昭多乖多討人喜歡。”
傅老太太語重心長道，“我還不是希望你能有個愛人陪在身邊，累了陪陪你，冷了給你加件衣裳，菜涼了能幫你熱熱。你從小心思就比你哥哥姐姐多，當年不顧你爸的勸阻非要自己創業，你爸不知道你怎麽想的，我這個當媽的還能不知道嗎，所以當年我沒有去幹涉你的決定。當年雪瀾那丫頭……”
說到這老太太瞅了眼兒子的臉色，見他麵色不變，繼續說道，“你跟媽老實說，你這麽多年是不是還惦記著那丫頭，聽說她人在加拿大，你要真喜歡，別在這幹等著，追迴來媽也不是不同意，感情的事最終是你們兩人的事。”
“媽隻有一個要求，就是希望你幸福，和和滿滿的。你看你哥和你姐現在都挺好的，你姐當初那麽不喜歡你姐夫，現在不也照樣過得挺好。媽不想看著你最後孤家寡人的，雖說咱們這個家庭不缺照顧的人，但用錢買到的跟愛人給予的能一樣嗎？”
她絮絮叨叨說了一長串，也不嫌口渴，傅沉衍給她倒了杯水。
見他仍像個事不關己的人一樣，傅老太太有些慪火，燥意上湧，她端起水杯喝了一口降降火氣，“你到底怎麽樣想的？”
這陣仗頗有些軟硬兼施的味道。
傅沉衍咽下口中的東西，“媽，我心裏有數。”
“有數？你有什麽數？這個月過完又是新的一年了，你又大了一歲，天天的也不知道為自己著急。”
她提高的聲音引來了唐念慈的注意，唐念慈進了餐廳。
“媽，有話好好說，生什麽氣，一會兒血壓升高您又得說頭暈了。”
“我倒是不想生氣，耐不住總有人氣我。”
唐念慈看了一眼小叔子，寬慰著老太太，“三弟又不是小孩子，他哪迴做事您不放心了？感情的事講究的是個緣分，硬逼是逼不出來的，說不準呐，現在緣分就在來的路上了，隻是當事人沒發現而已。”
這話舒了老太太的心，但她仍有些狐疑地望向傅沉衍，她這個兒子確實在感情的事上處理不好，要不然當初……
“你身邊真沒遇到合適的？”老太太試探的開口。
傅沉衍放下筷子，臉色平靜不帶猶豫，“沒有。”
傅老太太歎氣，她就知道，悶葫蘆！
最後傅老太太還是被兒子和兒媳硬勸著吃了幾口飯，傅沉衍陪老太太看了會兒電視便起身上樓迴了自己臥室。
一樓的傅老太太現在再看曾經癡迷的偶像劇已經不香了，見她仍然垂頭喪氣，唐念慈笑了笑，給她出了個主意。
“媽，您要實在放不下三弟感情的事，不如向他身邊的人問問，好過您在這幹著急，忙活半天也沒頭緒。”
傅老太太抬頭眼睛一亮，被兒媳的話點醒，“小慈，還是你聰明。”
她想了一會兒，吱聲道，“你讓孫媽給阿衍公寓的保姆打個電話，問問阿衍最近有沒有什麽情況。”
於姨是孫媽給傅沉衍介紹的，兩人是同鄉。
“好。”唐念慈起身要往廚房走，孫媽正在收拾碗筷。
“哎等等——”傅老太太換了想法，“直接讓她把那個保姆的電話給我，我親自來問。”
唐念慈抿唇笑了笑，“我直接把孫媽的電話拿給您，這樣更方便。”
到時候於姨看到來電顯示自然會接。
“好，你這個主意好！”傅老太太來了精神。
不一會兒唐念慈就拿了孫媽的手機過來，傅老太太看了看鍾表時間，沒有很晚，人應該還沒睡。
唐念慈幫她操作好，電話嘟嘟了幾聲很快被人接通。
“喂，孫姐？”
傅老太太清了清嗓子，“是沉衍家的保姆嗎？”
於姨拿下手機看了看屏幕顯示的聯係人，確認是孫媽的名字。
她內心帶著疑惑應答道，“我是，您是？”
“我是沉衍的媽媽。”
“啊，是老夫人啊，您有什麽事嗎？”
“我想跟你打聽點沉衍的私事，你不要告訴他我來問過你。”
於姨心思琢磨了一下，孫媽是傅家老宅的人，也是老夫人跟前的人，自己是被孫媽介紹給傅沉衍的，欠了份恩情在她那兒，她內心很快做下決定。
“您問吧，我不跟先生說。”
傅老太太看了一眼樓上，沒有腳步聲，放下心來。
“沉衍最近有沒有帶女人迴家？”
“沒有。”電話那段迅速迴道。
傅老太太心中閃過失望。
“不過……”
“不過什麽？”傅老太太眼睛又亮起來。
“音音小姐有帶過朋友過來過夜，先生沒有拒絕。”
“女的？”
“是一位很漂亮的女生，好像是音音小姐的學姐，二十一歲。”
傅老太太聽到年齡皺了下眉。
唐念慈見狀有些好奇，電話沒有外放，隻有老太太一個人聽著。
她小聲問道，“媽，有什麽情況嗎？”
傅老太太簡單概括了一下，電話那頭於姨聽著兩人的聲音，似乎弄清楚了老夫人來電的目的。
“老夫人是想問先生最近的感情狀況嗎？先生對那位小姐確實有些不同。”
傅老太太聽到於姨說“二十一歲”時就排除了可能性，畢竟跟自己兒子年齡差距太大了，還是音音的學姐，俗話說兔子不吃窩邊草，覺得傅沉衍不會對這樣的人感興趣。
結果沒想到於姨說傅沉衍對她有些不同？！！
她的心情宛如過山車一般跌宕起伏。
“怎麽個不同？你詳細說說。”傅老太太語氣忍不住激動起來。
於姨就把傅沉衍對宋清婉的照顧說了一遍，包括他借襯衫給女孩穿，女孩手受傷時他的反應和照顧。
唐念慈靠近聽著，聽到於姨說傅沉衍借襯衫給女孩穿，眼底劃過一抹笑意，問道，“知道先生為什麽把衣服借給那個女生穿嗎？”
於姨聽到電話裏出現的另一道女聲，猜想她應該是傅沉衍的親戚，說道，“好像是因為音音小姐那晚喝醉了，吐在了宋小姐身上，音音小姐的衣服她穿不上，所以先生借給了她。”
聽到這話唐念慈心裏有了幾分底，給傅老太太示意了眼神，看她還有什麽想問的。
“那個女生叫什麽？”傅老太太問道。
“宋清婉，清水的清，女字旁的婉。”
於姨怕對方不知道是哪幾個字，特意做了解釋。
“好，謝謝你啊，那我不打擾你休息了，掛了。”
傅老太太掛斷電話，腦子裏整理著剛剛得知的信息。
唐念慈見她一副思索樣，笑道，“媽，您還不明白啊？”
傅老太太見兒媳一臉笑顏，看出她的肯定，“你有什麽發現？”
唐念慈悠悠道，“您忘了，三弟是有生活助理的。”
餘下的話不待她多說，任老太太自個兒尋思去。
傅老太太低眸沉思，有生活助理怎麽了？
生活助理……生活助理……
！
所以兒子為什麽不直接安排生活助理去買衣服？而是把自己的衣服給女生穿？
難道是太晚了？不想麻煩助理？
唐念慈像是知道老太太遲疑的點，“媽，您不想想，依照三弟的性子，他不想做的事誰能逼他，他對音音可沒這麽溫柔過，還有剛剛於姨提到的女孩手受傷的事，您還見他對哪個女孩這樣。”
傅老太太麵色有些猶豫，“二十一……是不是小了點……”
這麽小心性還沒定下來呢，反倒得讓傅沉衍去照顧對方，傅老太太可不想要一個隻會索取不會給予的小兒媳婦。
“年齡是有點小，但您這都沒見過人，怎麽知道對方性子怎麽樣，我看剛剛於姨的描述看得出她對這個女孩挺喜歡的，能讓這個年紀喜歡的女孩，大多都是乖巧懂事的。再說，您現在不該為這個發現高興嗎，三弟的感情終於有了著落。”
“有什麽著落，有了沒見他提都沒跟我們提過。”傅老太太癟嘴道，這還是自己偷偷打探到的。
“您別急嘛，一步一步來，總比沒消息好啊，而且我看三弟沉穩的性子，未必不會生出跟您差不多的顧慮。”
傅老太太聞言看向大兒媳，“你是說……”
……
水聲淋淋，玻璃窗上鋪滿霧氣，古銅色的肉丨體朦朦朧朧。
淋浴聲暫停，穿著白色浴衣的男人走了出來。
黑色短發濕潤，滴落的晶瑩水珠落下，順著臉部輪廓滑向脖頸，又從脖頸滑入裸露的胸膛，消失不見，徒留水印。
桌麵的手機亮起藍光。
男人走過去拿起手機。
……
晚風徐徐從耳畔吹拂而過，路燈將宋清婉的影子拉長，她已經結束葉明軒的家教走在迴校路上。
打開微信，點開灰色頭像的男人，聊天欄顯示著綠色的對話框，男人依然不見迴複。
宋清婉盯著看了會兒屏幕，纖細的食指在屏幕上滑來滑去。
她點開相冊瞅了瞅傅沉衍拍的那張圖片，幾秒後，發送給對方。
【-：某人拍的，給他留一份保存。】
思索了一會兒，宋清婉又加上一句。
【-：拍的很好，隻有一個問題。】
給對方留有迴答的空間，這樣一來一迴才能交流起來。
消息發送完畢，宋清婉沒期待對方立刻迴複，息屏後不疾不徐地向前走著，眼睛隨意地打量周圍商鋪。
沒等兩分鍾，手機傳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