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胡天福也看了蘇銳的視頻,他的表情已經變得極冷極冷了。


    “胡長老,您看這……”坐在椅子上的錢培江滿臉都是無奈。


    他的腿和胳膊都打著繃帶,如今得靠別人攙扶著才能行走了,李悠然那輕飄飄的兩下,就幾乎斷絕了他的前途。


    錢培江知道,蘇銳這計策可不是釜底抽薪,而是恰恰相反,這是加大了火力,添了很多柴火,把峨眉架在火上烤!烤得通通透透!


    江湖世界,一貫講究個行俠仗義,可是,你都強搶別人東西了,還仗義個屁?還有什麽臉麵來自稱名門正派?


    這件事情太要命了!蘇銳這是要讓峨眉的所有人都被戳脊梁骨啊!


    “我實在沒想到,事情會演變到今天這個地步,這個家夥太狠了,太狠了……”錢培江說道。


    其實,蘇銳這麽做,是完全不合江湖規矩的,江湖中人沒人這麽幹,一般都是直接用武力來解決。


    最關鍵的是,蘇銳本來便不是江湖中人,而且天生喜歡打破規矩。


    還有很關鍵的一點就是,江湖中人不懂得使用輿論的手段來造成壓力,但是蘇銳卻最擅長這個方式了,每次用這招,都能收到奇效。


    這一次,峨眉的聲望極有可能已經跌落穀底了。


    胡天福憤怒的一拍桌子:“混賬東西,我一定要手刃他!”


    說起來,胡天福才是這次事情的罪魁禍首,如果不是他急於表現自己,想要強行搶迴無塵刀和天心刀法,那麽也就不會出現這麽一檔子事了。


    現在好了,江湖上的所有人都知道峨眉山要強搶天心長老的傳承了,所有人都知道他們不要臉了。


    這個責任,胡天福必須要承擔起來。


    他知道掌門楊重樓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行動,可關鍵就是,掌門對此並沒有表態,甚至事後完全可以裝作不知道,把所有的責任全部推卸到胡天福的身上來!


    從這一點上來說,胡天福的日子真的要不好過了。


    無論在任何時候,“急功近利”這四個字都是要不得的。


    胡天福本來還準備親自下山擒拿蘇銳呢,可他都還沒動身,蘇銳就要主動上山打臉來了!


    “依你看,現在怎麽做最合適?”胡天福喘著粗氣,問道。


    他最自信的便是自己的武功了,可是如今一招未出,便已經被蘇銳逼到了牆角,動彈不得了!就連想要還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裏出拳!


    “依我看,現在蘇銳已經是將我們的軍了,他既然告訴所有武林同道,說自己要親自上峨眉,那麽,就會有無數目光朝著峨眉看過來,咱們所說的每一句話,做出的每一個動作,都會暴露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


    這句話中蘊含的意思非常明顯。


    胡天福說道:“那現在我們已經是拿蘇銳無可奈何了嗎?”


    當然是這樣。


    所有人的眼光都看著這裏,如果峨眉還要對蘇銳強行動手的話,那麽不就相當於坐實了胡天福等人殺人奪寶的行徑了嗎?


    而且,最關鍵的,現在是法治社會,峨眉說不定會為此而承擔刑事責任的!別說什麽“江湖事江湖了”,那都是一百年前的老說法了!


    胡天福憤怒的把麵前的桌子一腳踹翻:“該死的混蛋,我峨眉還動不得他了嗎!”


    錢培江沉思了一下:“胡長老,依我看,隻有一個辦法了。”


    “什麽辦法?”胡天福現在的腦子一片混亂,平日裏的鎮靜完全消失不見了。


    “這一次暫且忍讓下來,等過了一年半載,江湖中對此事不再那麽關注的時候,我們再動手,也還來得及,到時候,隻要做的悄無聲息,那麽那些武林同道們就不會有太強烈的反應了。”錢培江又展現了他的陰狠一麵。


    這個計策看起來是目前最可行的了,但是,在胡天福的眼中,這並不合適。


    因為,這一次忍讓了,那麽就坐實了峨眉想要殺人奪寶的行徑,這對於峨眉聲譽的傷害,是不可逆的!


    站在胡天福的高度,所考慮的東西自然要比錢培江更宏觀一些!


    “這樣不行。”胡天福說道,“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蘇銳上山!最好的辦法,就是在後天之前把他從這世間抹去!”


    錢培江聞言,無奈的搖了搖頭,而後苦笑了一下:“這確實是個好主意,但是……胡長老,誰能去做這件事情呢?您?還是掌門人?或者說讓剩下的那兩位太上長老出山?”


    這個問題直接把胡天福給搞得沉默了。


    是啊,連魏公言都已經被對方輕易擊敗了,那麽派其他的長老前去,似乎也和自投羅網沒什麽兩樣,至於請掌門出手,那更是不可能了。


    胡天福的實力倒是很強,可是說不定對方已經設下了一個圈套,就等著他前去鑽呢!


    胡天福相信,以蘇銳那鬼精鬼精的性格,是絕對不可能想不到這一點的!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弟子跑了進來,對胡天福說道:“胡長老,掌門請你過去一下,說是有要事相商。”


    果然,那平日裏不動如山的掌門人,終於按捺不住了嗎?


    胡天福並沒有立刻答應,而是問了一句:“是所有長老全部都通知了,還是隻通知了我一個人?”


    “隻有您一個人。”


    “好吧,你先迴去,我收拾一下,馬上就去。”胡天福說道。


    等到這弟子離開之後,胡天福問向錢培江:“你覺得掌門這次會怎麽辦?”


    “掌門必然不會有什麽責難的,峨眉遇到了難關,需共渡才是。”錢培江說道。


    胡天福聞言,思索了兩分鍾,這才抬腳朝著掌門的住處行去。


    看著胡天福的背影,錢培江搖了搖頭。


    在他看來,這件事情除了暫時的忍氣吞聲之外,並沒有什麽太好的選擇,可是,胡天福卻不聽他的。


    和蘇銳接觸過一次,錢培江覺得這個男人前景無限,並且深不可測,就算是用上了緩兵之計,想要在以後悄無聲息的動手,可是,倘若真的到了那個時候,峨眉確定自己一定能夠搞垮蘇銳嗎?


    恐怕,就連掌門人自己,也沒法給出確切的答案吧!


    等胡天福到了楊重樓的居所時,後者正在低頭看書。


    “掌門,你找我。”胡天福說道。


    楊重樓連頭都沒有抬起來,仍舊盯著書頁上的字:“天福,坐。”


    胡天福在側方坐了下來,微微攥著拳頭。


    “天福,今天發生的事情,你知道嗎?”楊重樓問道。


    “掌門,是我的錯。”胡天福搖了搖頭,很直接的承認了錯誤,“都是我,害得峨眉如此被動。”


    這倒不是能說明他有擔當,隻是掌門定然是知道一切的,魏公言的視頻都快傳遍整個江湖世界了,現在,胡天福就算是想要推卸責任也是沒用的了。


    一想到這裏,胡天福就對魏公言無比的氣憤,這個家夥竟然被蘇銳屈打成招,甚至都開始錄視頻來說峨眉的壞話了,簡直太沒有骨氣了!


    其實,胡天福這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如果換做他來體驗一把邵飛虎的“專業手段”的話,說不定他比魏公言堅持的時間還要短呢。


    楊重樓終於放下了手中的書,看了胡天福一眼,並沒有追究,而是問道:“魏公言魏長老怎麽辦?”


    這句話又問到關鍵點上了。


    “魏長老……”胡天福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魏長老一定是受了很多的折磨,才說出來這樣的話。”


    楊重樓的表情很淡:“天福,這裏並沒有外人,你有什麽想法不妨直說。”


    楊重樓對胡天福十分了解,他知道,以這位最年輕長老的性格,是斷然不會說出替魏公言開解的話來的。


    胡天福看了掌門一眼,似乎想要從對方的眼光之中摸清楚他對這件事情的真正看法。


    楊重樓的表情還是很淡然,完全看不到憤怒或是焦慮的情緒。


    “魏長老一定要救出來,但是,在我看來,他雖然受了蘇銳很多折磨,但也不該替敵人來作偽證。”胡天福說道,“他是峨眉人,理當以峨眉為榮,而他在視頻裏說的那些話,完全是在給峨眉抹黑。”


    這字裏行間全是對魏公言的不滿。


    如果沒有魏公言的這些話,那麽蘇銳就算是對著視頻說破嘴皮子,恐怕江湖的武林同道也沒有幾人會相信他,可魏公言就不一樣了,他是成名許久的峨眉長老,位高權重的,錄下這樣的視頻,簡直太有說服力了,讓人不得不信。


    可胡天福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似乎忘記了,魏公言完全是因為給他辦事,才會落到這樣裏外不是人的下場。


    “其他人的傷勢如何?”楊重樓在知道了胡天福的態度之後,便不再詢問關於魏公言的事情了,在他的眼睛裏麵,魏公言自然要救,可是,當著這麽多武林同道的麵,說出這麽“惡劣”的“證詞”,這是不可原諒的。


    即便魏公言迴歸峨眉了,估計也會徹底失勢,哪怕是在門派內部,也抬不起頭來。


    “其他人的傷勢都不輕。”胡天福對於這個問題非常的猶豫:“至少得在床上躺幾個月。”


    聽了這話,楊重樓閉上了眼睛。


    “這幾個人都是我峨眉未來的中流砥柱。”他忽然加重了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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