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實在有點聽不下去了,連忙安慰景雪玲,“雪玲姐,都過去了,現在不是好了嗎?以後都是好日子了。你看你現在開著大g,又有錢又有顏,是很多人羨慕的對象呢。”


    “小楊師傅,很多事情不是表麵看到的那樣。”景雪玲眼裏的光沒了,“當初離婚的時候,那個老頭子一分錢沒有給我,他說過要把錢用來供自己的兒子在國外讀書用,我是淨身出戶的。”


    她神情看上去更頹喪了。


    馮素珍跟顧以琛一言不發,就那樣坐在沙發上聽著景雪玲的訴說。


    尤其是馮素珍一邊聽,一邊悄悄抹眼淚。


    “現在這樣也挺好的,在自己家的公司裏,雖然現在經濟不像以前那麽好,但是你們景家家大業大,根基深,會慢慢好來的。”我寬慰景雪玲,“你跟阿姨說幾句安慰的話,讓阿姨放心的走吧。”


    我這麽一勸,景雪玲更傷心了。


    她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來。


    馮素珍起身走到景雪玲身旁,站著把景雪玲摟進懷裏。


    景雪玲一把推開她,發瘋一樣衝她吼叫,“你別在這裏假惺惺了。如果不是你當年出軌,我那個該死的老爸也不會,在我迴來以後,讓我去繼續幹迎來送往伺候男人的活兒。”


    “阿姨,您先坐迴去,”我連忙拽著馮素珍,把她拽迴顧以琛那邊的沙發旁,摁著她坐下。


    我們三個都靜靜地看著景雪玲,都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了。


    我也沒想到她會有這樣的遭遇。


    誰能想到呢?


    景雪玲哭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說。


    她爸之所以這麽做,可能也跟繼母的慫恿有關係。


    因為他們都知道景雪玲已經被摘掉了子宮,當時是繼母把她接迴家裏,伺候她。


    景雪玲還以為繼母是心眼好。


    哪成想,是看她被摘了子宮,不會懷孕,不會捅出大婁子,而且之前結交的有錢有勢的男人,景氏的生意也用的上。


    就利用景雪玲的心軟,出去社交的事兒,都讓她去。


    景雪玲說自己很羨慕那些親媽還活著,並且對孩子好的家庭環境。


    馮素珍解釋,“我從沒出過軌,雪玲,我們那個年代,女人但凡放棄臉麵,是可以傍大款的,但是我沒有。你奶奶看不上我,嫌我娘家窮,你們跟你大哥又隻相差一歲,我自己一個女人帶著三個孩子,再加上開個小賣店,實在是忙活不過來。你妹妹她皮實,可以帶去店裏,所以,我才把你交給你外婆,讓她仔細帶你,給你喝奶粉。我每個月掙的錢,很大一部分都給你買了奶粉。”


    “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那我爸騙我,他一直都在騙我。你為什麽活著的時候,不跟我說,不管我?”景雪玲哭著問馮素珍。


    “我一直以為你過得很好,你是個上進的孩子,我不想拖你的後腿,我也沒想到,我死了之後,你爸能讓你退學嫁給一個老頭子。”馮素珍額眼淚嘩嘩的,“有後媽就有後爹,我找他們去,我要弄死他們。”


    她的聲音變得尖利恐怖,整個身體散發出強烈的黑色鬼氣,瞬間不見了。


    景雪玲不說話了,瞪大眼睛看向我跟顧以琛。


    我也不知道該不該攔著,我能不能攔得住。


    顧以琛則是穩穩當當地坐在沙發上,“那就等等,讓阿姨撒了這口惡氣。”


    景雪玲也沒吭聲,隻是拉開抽屜,扒拉出幾個藥瓶,倒出很多藥片,胡亂地塞進嘴裏,灌了一大口水,送了下去。


    她被騙了這麽久,心裏的怨氣肯定也很大吧。


    幾分鍾後,就聽到外麵亂作一團,有人大喊,“董事長夫人跳樓了。”


    顧以琛打了個響指。


    一高一矮兩個鬼差隨即出現在顧以琛麵前,“顧少,去接剛跳下去的那位吧。馮素珍先留下。”


    兩個鬼差應了一聲,直接消失了。


    我沒想到,顧以琛作為一個鬼差,能眼睜睜地看著馮素珍把景雪玲的繼母弄的跳樓。


    這算不算是助紂為虐?


    或者是幫親不幫理?


    他還管馮素珍喊阿姨?


    看來他們應該很早就認識。


    景雪玲的手機響了,她接了電話說了句馬上下去。


    然後她起身就要往外走。


    顧以琛直接攔住她,“大玲,你有必要去嗎?景氏這麽使喚你,你也該做迴自己,為自己而活了。”


    “我做迴自己,為自己而活?我能嗎?”


    “能。”顧以琛示意景雪玲先坐下,“我現在是個鬼差,不想跟你講什麽大道理,等素珍阿姨迴來,她會教你。還有,景氏大廈裏麵的事,恐怕得延遲幾天了。今天的局麵,我也沒想到,至於阿姨的魂魄,我會攔著其他鬼差一段時間,讓阿姨先留下幾天。別的我不敢說,保護你們姐妹,阿姨會不惜自己魂飛魄散的。”


    “嗯,我也有很多事情要問個明白,再跟她對對賬。”景雪玲情緒平複了很多,理智說道,“但是,現場我還是要去處理一下,我怕我那個繼妹往我和小玲身上潑髒水。”


    “那我們跟你一起下去,我們今天先迴去。”顧以琛拉住我的手,跟景雪玲說道。


    “好,”景雪玲跟在我們身後,鎖上了辦公室的門。


    路上,景雪玲還跟我們說了她對外婆的感情非常深。


    還說,外婆不喜歡別人給她拍照,所以她每次心裏難受的時候都會偷著去看外婆,偷著給外婆拍照片。


    但是外婆從醫院出院的那次,外婆發現自己被偷拍後,卻主動要求景雪玲給自己拍照。


    那年冬天挺冷的,外婆住在老房子裏,平時在屋裏也是戴著帽子。


    那一天,外婆主動摘下帽子,仔細梳理著頭發,整理自己的衣服,因為生病的後遺症,外婆一側的嘴角會控製不住的下垂,她努力地用手戳著嘴角,想留下最好看的一張照片。


    外婆告訴景雪玲,等自己死了以後,重新拿去洗成黑白的,當做遺像。


    過了兩個月,景雪玲拍的那張照片真的變成了外婆的遺照。


    出殯的那一天,她抱著外婆的遺照走在田埂上,就像小時候外婆牽著她走一樣,就像再走一遍迴家的路。


    她還記得自己曾經對外婆說過,畢業以後,當了醫生發了工資,先帶外婆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那樣就能省下很多錢。


    她要掙很多錢,孝順外婆。


    那一天,她看著燒紙的火焰燃燒,給外婆燒了好多好多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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