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還不這樣,我這是怎麽了?


    忽然就覺得頭暈、惡心,站不住,比暈船還難受。


    “雪玲姐,我先出去透口氣。”我轉身就往電梯的方向跑,不跑不行,再待下去,我會暈倒的。


    “哎,小楊師傅,我跟你一起……”景雪玲在我身後喊,但是她穿的高跟鞋,到底是沒追上我。


    我上了電梯,顧以琛忽然出現在我身邊,他拉住了我的胳膊。


    “沫沫,你怎麽了?”


    顧以琛的聲音帶著急切,甚至有些擔憂。


    我這才抬眼,正視著顧以琛有點兒泛紅的眼眸。


    “我頭暈,差點摔倒。”


    “景小玲,是你的前任嗎?”我嘴唇都開始哆嗦。


    楊沫沫,千萬別倒下。


    現在的你是外婆唯一的救命稻草,誰都可以倒,唯獨你不能倒。


    然後,我就覺得身下,唿啦一股熱流。


    好在,我出門之前穿了安睡褲。


    顧以琛斂眸,不答反問,“你到底怎麽了?”


    “到底哪裏難受?”


    我輕嗤一聲:“我哪裏難受,有那麽重要嗎?”


    我隻是年紀小,我又不傻,我的存在,跟顧以琛養了一隻寵物有什麽區別嗎?


    他需要我的時候,我搖搖尾巴,他可能會扔給我幾條小魚幹。


    明天他不需要我這個人間通行證了,那我隨時會被拋棄。


    見我神色冷淡。


    顧以琛定定地看向我,仿佛要把我看進心裏,“沫沫,你不要衝動。這件事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我看到的哪樣?你還沒有迴答我,景小玲是不是你的前任?”我看向顧以琛,輕歎了一口氣。


    電梯停在一樓,打開了。


    我轉身就往外走,不想聽他再解釋。


    那就是掩飾。


    一瞬間,我就被顧以琛直接抗到了肩膀,進了旁邊的雜物間。


    他高大的身影貼上來。


    慌亂間,顧以琛直接把我摁到了角落裏。


    我急眼了,“放開我,我難受。”


    顧以琛紅著眼抵住我,倔強地不鬆手,“你聽我解釋,她曾經是我的女朋友。”


    話落,他完全不給我開口的時候,直接就侵略十足地問了上來。


    我越掙紮,他吻的越用力。


    直到我被他吻得幾近無法唿吸,顧以琛才放過我。


    在我大口的喘息聲中,顧以琛把頭埋進我頸窩。


    冰涼的淚水流進了我的頸窩。


    顧以琛哭了。


    這是我第一次知道,鬼也會有淚水。


    逼仄安靜的空間裏,顧以琛的聲音顫抖哽咽,“沫沫,別離開我。咱們先迴去,迴去我會跟你解釋,不會騙你。”


    這種氛圍下,我一個字都說不出。


    既無話可說,也終於看明白。


    顧以琛,這個高高在上冷冰冰的鬼差,他也有情緒失控的時候。


    可他現在的失控,是為了我嗎?


    明擺著,就是因為剛剛見了前任,見到景小玲身上跟著東西,他緊張景小玲的安危。


    可他明明那麽緊張景小玲,為什麽還糾纏著我不放呢?


    我垂下眼眸,輕輕推開他。


    “先迴去吧,我真的頭暈,難受。至於你解不解釋,真的沒必要。”


    對視之間,我看見顧以琛眼裏的光慢慢熄滅。


    從雜物間出來,景雪玲在到處找我。


    見我神色複雜,她關切地問,“小楊師傅,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


    我尷尬地搖了搖頭,“不用了,我先迴去休息一下。”


    景雪玲有些促狹地看向我,“不好意思,我們公司讓你覺得難受了。”


    “那你還能幫忙處理嗎?”


    “我先迴去休息一下,下午給你迴信。”


    景雪玲眼中閃過一絲擔憂。


    “近一年多,我父親也找過很多師傅還有道士,都沒看好,但是,我表弟那件事,楊師傅你處理的很好,所以,即使有點兒難度,我也希望楊師傅你能幫我們,這次是公司出錢,會多給,可以二十萬起,再加上工地那件事,可以五十萬起。”


    景雪玲在自己加價。


    我搖了搖頭,表示自己頭疼,“雪玲姐,我先迴去,下午給你迴答。”


    見我沒有表態,景雪玲也沒有再說什麽。


    她擔心地握住了我的手,“你真的不用去醫院嗎?要不,我送你迴紙紮店?”


    我給她一個安慰的眼神,“不用,我自己能迴去。下了樓,我就好點兒了,就是在八樓的時候,很難受。”


    確實,在八樓景小玲辦公室門口的時候,我非常的難受,當時感覺天旋地轉,差點兒就摔倒。


    可當時想著,可能是大姨媽量多的原因,現在想來,應該不是這個問題。


    問題應該出在景小玲身上。


    我此刻完全想不通原因。


    騎著電三輪,趕迴紙紮店。


    直到我進了紙紮店坐下,顧以琛落在我身上的目光都不曾離開過。


    “以琛哥,你還真是多情啊。”


    我扯了扯唇,目光看向了坐在我身旁的鬼差大人。


    聽出我話裏的諷刺,顧以琛顯然沒當迴事。


    “沫沫,你好點兒了嗎?真的不用去醫院嗎?”他墨眸清冷,帶著說不出的吸引力。


    “嗯。”剛才路上的風已經吹散了大半的頭暈。我確實好多了,但是我要先去一趟衛生間。


    我起身,看著他,“你先看店,我馬上迴來。”


    我是難受,是在乎,可我不是戀愛腦。


    我窮的理智清醒。


    身體第一,賺錢第二。


    有機會不去賺錢,怎麽可能?


    更何況是顧以琛前任家族的錢。


    我洗過手,給自己倒了一杯熱紅糖水,坐迴櫃台後麵椅子上的時候,我還是看向顧以琛,“方便問問你跟景小玲確實分手了嗎?”


    顧以琛聽到我的問話,唇角才揚起慵懶的笑意,“確實分手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顧以琛的目光更加放鬆。


    杯裏的紅糖水不小心灑了一些,我慌亂地把把被子放到了玻璃台麵上。


    什麽時候分手的?


    顧以琛死之前嗎?


    我強忍下心裏的酸澀,看向顧以琛,“是因為陰陽相隔?”


    顧以琛眉頭微挑,直接迴答,“不是。”


    “那是因……”


    還沒等我問完,顧以琛繼續說道,“沫沫,不管怎麽樣,十幾年過去了,這件事就過去了。她現在也三十多歲了,她變成什麽樣,我完全不了解。而且,你現在不是還要做景氏的生意,掙景氏的錢?”


    話落,他看向了我的手機。


    話裏的意思很明顯。


    想掙這筆大錢,就不要揪著過去不放。


    行,他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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