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殿,早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愛卿平身。”


    今次,武爭帝倒是沒有再說“有事啟奏,無事退朝”了,因為在場諸位幾乎都是徹夜未眠,等待著今日的重頭戲。


    太子與長公主的初次正麵交鋒!


    或許這一次任何一方的失敗,並不會完全覺得最終的勝利,但對於各位支持者來說,是提升士氣的最好時刻。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這番話可是深有道理在其中。


    所以首戰的勝利與否,將會對各方的心思產生極大的影響。說不定,還會使對方倒戈。


    總之,一切皆有可能。這也是雙方如此慎重對待今天這場交鋒的原因。


    武爭帝短暫沉默的間隙,廣殊的目光瞥向了一旁的太子,淩龍辰身上。


    今日的他,沒再穿著那一身華貴端莊的四爪蟒袍,因為其周身許多地方,還纏著許多繃帶。


    也不知是重傷未愈,還是故作姿態。


    廣殊猜想,大概兩種原因皆有吧。自己那一棒的威力還是足夠的,其實沒將其送至歸西他還有些驚訝呢。


    不過,據說昨日淩龍辰依舊在昏迷,今日倒終於是清醒著上朝了。


    而武爭帝這邊,經過略微的沉吟,便繼續發話道:


    “今日之事,朕也不過多廢話。


    龍辰,紫宸,你們兩個分別那天晚上為何起衝突吧?就從龍辰開始。”


    聞言,淩龍辰上前一步,動作有些顫顫巍巍的,但還是作揖道:


    “是,兒臣稟告父皇。


    那日太子妃壽辰的晚宴上,兒臣是與皇妹起了衝突。究其原因,是兒臣與皇妹談論她的婚嫁一事。此事,兒臣此前也與父皇商量過。


    我身為長兄,關心她的終身大事無可厚非。隻可惜皇妹不喜我的安排,幾番周折之下,兒臣便與皇妹起了衝突。


    兒臣所言是否屬實,在場眾人都可作證。望父皇明查!”


    說完後,淩龍辰抬起頭來,視線落在了淩紫宸,以及他身旁的廣殊身上。


    身為大淩太子,掩藏情緒對於他來說還是很輕鬆的。但他的眼神深處,依舊有著無盡的渴望和怨毒。


    “龍辰是這樣說的,紫宸,該你了。”


    聞言,淩紫宸也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說道:


    “皇兄所言非虛,但他並沒講完。兒臣與他真正的衝突,是在之後,我與皇兄私下會談之時。


    當時皇兄施加手段困住兒臣。迫不得已,兒臣才唿叫師傅出手助我脫困。期間雙方都動用了暴力手段,無意之中,皇兄受了傷。”


    武爭帝頷首,轉而又將視線落迴太子這邊,朝他詢問道:


    “龍辰,紫宸所言是否屬實?”


    淩龍辰沉吟了一番,他們二人主動離席去私下交流,這也是在重臣的眼中發生的事情,撒謊沒有必要。


    於是他便這樣迴應道:


    “兒臣確實與皇妹私下再談論了一番,但我並沒有施加什麽手段,隻是想再多勸勸皇妹,讓她同意婚嫁一事。


    隻是沒曾想她的反抗如此激烈,竟然喊其師傅插手,將兒臣打至了重傷。還望父皇明鑒!”


    聞言,武爭帝便轉身看向了廣殊,向他問道:


    “哦?林廣道友,你是否承認此事。或者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嗬嗬。”廣殊輕笑一聲,“我是有很多話想說,隻是不知道說出來後你相不相信了?”


    “林廣道友有話便直說,要是有任何冤屈,朕不會偏袒任何一人。”武爭帝語氣很平淡,似乎他會真的如他所言一般行事。


    不過廣殊並不會簡單上當,這樣說道:


    “我弟子淩公主的話,便是我想說的話。武爭帝,你還是繼續問她吧。”


    就在幾人拉扯之際,朝廷之上大多數人都有些疑惑。


    他們幾人的對話之中,分明略過了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那便是太子與長公主私下到底發生了何事?


    說正如太子所言,隻是為了長公主婚嫁一事,當時絕不會到大打出手這般地步。


    他們避重則輕的原因究竟是什麽,眾人疑惑但卻無人敢站出來直接詢問。


    因為,武爭帝也同樣刻意地迴避此事,猜不透皇帝心思的眾臣,還不敢發話。


    幾日刻意迴避的事情,自然便是淩龍辰那家夥惡心的念頭。


    若是你會以為這是淩紫宸他們準備的底牌,那隻能說你還太年輕了。


    先不說在朝廷之上明談這種皇家醜事,太子會不會承認。


    要是因此徹底惹惱了武爭帝,那才是真的落了下乘。


    到時候,武爭帝一錘定音,若是再加上淩龍辰的矢口否認,形勢便會急轉直下,變成長公主為了洗脫自身嫌疑,誣陷太子而撒的彌天大謊。


    所以這件事,幾人都是在刻意地迴避。


    眾人思緒萬千的同時,這邊的辯論依舊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


    雙方各執一詞,背後同樣有著黨派人士的支援。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眼看早朝時辰將至。就當眾人以為今天討論不完之時,武爭帝卻兀然起身,震聲道:


    “夠了,都給朕閉嘴!”


    朝廷之上的爭論戛然而止,落針可聞。


    唯有武爭帝一人的話語迴蕩開來:


    “今日之事,朕已明了。


    太子與長公主在太子妃的壽宴上起了衝突,如紫宸所言,是龍辰使了手段困住了她。


    但長公主卻失手打傷了太子,太子便算是已經接受了處罰。但紫宸,朕同樣要罰你!


    你,可有異議?”


    淩紫宸抬起螓首,正準備說話,便收到了自己父皇的傳音:【紫宸,朕教你的第一個道理是什麽,你應該還記得到,不要讓朕失望。】


    聞言,她微微搖首,等待著認罰。


    武爭帝教她的第一個道理,便是不該說的話別說。


    於是,她便迎來了自己父皇的審判:


    “淩紫宸,身為長公主,不懂尊卑貴賤,打傷太子。


    一介女子,還是學會相夫教子便好,希望長公主收起某些不該有的心思。


    今日之後,朕將為長公主準備比武招親大會,廣邀年齡在十甲子以下的才俊參與。奪得魁首之人,便將成為我大淩長公主的駙馬!


    傳旨,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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