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德運十分自然的將靈石揣進了兜裏。


    紀淩泉與葉驚秋對視一眼:有戲!


    葉驚秋笑著道:“如此,我們不如尋個合適的地方,好好談——”


    “打住。”全德運抬手製止,“我知道你們是來參加仙道盛宴的,想尋地住?”


    師徒二人忙點了點頭。


    “沒門。”全德運雙手揣袖,側過身去。


    紀淩泉不可置信的拿著扇子指著全德運道:“你、你怎能如此——”


    如此厚顏無恥!


    這話他沒說出口,可弦外音清楚得很。


    葉驚秋也淡了笑意,“道友這麽做生意,可不太地道。”


    “倘若價錢不滿意,我們再談便是。可若是收錢不辦事——”


    “那可是砸招牌,斷財路的。”


    全德運迴過身,一副被戳到死穴的模樣,氣的跳腳,“你說誰斷財路呢!!!”


    那可是他的命根子呢,這兩殺千刀的!


    他直接破口道:“誰說我收錢不辦事的?”


    “我都說了。”


    “沒門!”


    “沒門!!”


    “沒門!!!”


    他抬腳步步逼近,開大貼臉。


    要不是葉驚秋他們反應靈敏,早被噴的滿身都是唾沫。


    紀淩泉忙用扇子抵住他的胸膛,尷尬的推了推,試圖給雙方拉開些距離,“誤會,這都是誤會!”


    誰知,全德運反倒更近一步,再次貼臉:“一句誤會就想斷爺財路,你在想屁吃!”


    紀淩泉沒曾想,躲過了前頭,卻沒挨過這遭。


    頂著滿臉唾沫星子,悲傷萬分大(?_?)!


    葉驚秋在旁拱了拱手,以示同情。


    抬手間,再次遞上了一包靈石至全德運麵前,“您給說說。”


    那鼓鼓囊囊的模樣,顯然比前一包多得多。


    全德運冷哼一聲,拿過退開身。


    要不是看在靈石的份上,他才不搭理這兩混蛋呢o( ̄ヘ ̄o#)!


    見此,師徒兩總算鬆了口氣。


    “你們能在選拔中拿到名額,倒是挺有本事。可再有本事又有何用?”全德運伸手向上指了指,“上頭一句話,你們還不是得露宿街頭。”


    葉驚秋暗道:果然如此。


    偌大個國都,如果不是刻意安排,又怎麽可能連個住處都無?


    “既然如此,那師父,我們還是去城外住幾天吧。”紀淩泉當即道。


    不待葉驚秋迴複,全德運就插話道:“想得倒美!”


    “這仙道盛宴前三天,城門便會關閉。”


    “到時別說人了,連隻蟲子都飛不進來。”


    這話一出,紀淩泉瞬時白了臉色。


    沒想到這群人做的這麽絕。


    葉驚秋也是心裏一咯噔,這是想讓他們沒法參加仙道盛宴呐!


    她再次塞了包靈石進全德運手裏,“勞煩您給指條路。”他既然對此事知曉的這般清楚,說不得有些門路。


    接二連三發財的全德運笑開了花,眼睛眯成一條縫:“倒也不是沒法子。”說著他左右看了看,見沒人望過來,湊近小聲道:“柴家三爺最好美色,明白吧?”他對著葉驚秋眨了眨眼。


    葉驚秋隻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按住紀淩泉起了想法的拳頭,強忍著心中反感道:“這世家子弟那般多,除了他,難道就沒別人了?”


    全德運收起笑意,挺起身:“除了他,那些個年輕子弟可夠不上說話的份量。而能說得上話的那幾位——”


    “你們,可見不著。”他嗤笑道。


    年輕人,有捷徑不走,非得吃苦頭,何必呢?


    葉驚秋深吸了口氣,皮笑麵不笑道:“煩請告知一二,至於能不能成,那是我們自己的事。”


    全德運見她笑的滲人,再加上旁邊紀淩泉那副要吃人的模樣,忍不住哆嗦了下。


    當即迴應道:“柴家大小姐柴舒顏和八少爺柴俊,平日裏最是喜好去半日山莊玩耍。”


    “孔家三少爺孔紹鈞和倪家六少爺倪景同,倒是時常會去西橋畫舫小聚。”


    “而印家,這十五小姐印霓雲常年閉關,除邀請外甚少外出。唯有二十三少爺印明輝,很是喜歡去陸家的悅聆軒品茶聽曲。聽說最近身邊還跟了位旁支上來的少爺,叫什麽......印、印星雨!”


    聽到他的名字,紀淩泉身子忍不住抖了個激靈。


    真是冤家路窄啊!


    上次掌門可是出了不少好東西,才將他打發走的,沒想到這麽快就要碰見。


    他連忙向葉驚秋看去,見她竟在思索,心下一歎:看來,怕是少不得再打交道了。


    全德運沒注意二人臉色,自顧自道:“至於這陸家少主陸雪塵——”


    想到此人,他搖了搖頭,勸了句:“你們最好還是別去冒犯他!”


    “為何?”紀淩泉不解。


    “我言盡於此,交易結束,你們自己看著辦吧。”話一說完,全德運麻溜的跑了個沒影。


    那速度,怕是身法運轉到了極致。


    不知道的,還以為後頭有鬼追著呢!


    對此,紀淩泉頗為無語。


    他側過身,向葉驚秋詢問道:“師父,那我們?”


    “去悅聆軒。”已浪費了許久,還是找印星雨最為穩妥。


    畢竟與他交易過一次,尚還有些了解。


    其他幾位,他們一無所知,可能性極小。


    *


    “兩位仙人,若有看中的,盡管挑去便是,隻求別再為難小老兒了。”賣傘的小販欲哭無淚道。


    看那模樣,就差沒給葉驚秋二人跪下了。


    他是真不知道怎麽惹了這二位的眼!


    自他們從悅聆軒出來後,就直奔他這攤子,挑挑揀揀了半個多時辰。


    傘來來迴迴被他們挑了個遍,也沒見一個看中的。


    這不是來尋事的,是來做什麽的?


    瞧路過的人,都恨不得離他攤子三尺遠,他這生意哪還做得下去啊(?_?)!


    葉驚秋和紀淩泉麵色一囧,尷尬極了。


    自問過夥計,印家少爺還未前來後,他們就打算在門口蹲人。


    但又怕太過明顯,這才到這賣傘的攤上隨便看看。


    也不是他們不想多走走,實在是附近就這一家攤子。他們除了待在這,也沒處可去了。


    “老丈,真是不好意思,我這人比較糾結,這才選了許久。您看這樣,我們就要這兩把了。”葉驚秋忙隨手拿了兩把,付錢道。


    賣傘的小販立馬驚的擺手拒絕:“不不不,仙人若是喜歡,拿去便是。這靈石,小老兒可不敢要。”哆哆嗦嗦的話音,顯然嚇得不輕。


    葉驚秋無法,隻好丟下靈石,拉著紀淩泉走人。


    再待下去,也太為難人了。


    她打算沿著周邊漫步個幾迴算了。


    說來也巧。


    他們剛買了傘,竟下起了微微細雨。


    這倒是應景。


    自修仙後,葉驚秋幾乎不曾體驗過凡人的生活。


    眼下,忽然來了樂趣。


    棄了靈力避雨,打開剛買那把油紙傘。


    傘簷撐起之際,一輛由二階高級寒犀冰靈獸拉著的車架映入眼簾。


    看那標誌,竟是全德運好言勸阻的陸家。


    葉驚秋二人停在原地,未曾輕舉妄動。


    車架停下,悅聆軒的掌櫃及夥計忙出來相迎。


    車旁兩名侍衛,一人掀簾,一人執傘。


    呦~這是興趣一致啊!


    葉驚秋瞅了眼自個撐著的傘,感歎道。


    不過,人家的傘是製作精美的法器。


    她這個,就是個野趣罷了。


    思維發散之際,架中之人現身。


    素白色的錦衣,走動之間,宛若輕風般飄逸。


    藍色的衣角若隱若現,為身上那抹單調的色彩增添了不少雅韻。


    修長的手徑直接過侍衛手中的傘,緩步從車上下來。


    轉身之際,露出全貌。


    眉如柳葉,柔和又暗藏韌性。


    神色淡然,襯得這俊美的姿容仿若謫仙。


    斜風吹過,發絲紋絲不亂。


    一如他的眼眸,平靜無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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