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楚玉看著南芝赫沉默不語。


    南芝赫,你到底遭了什麽罪?


    她顧不得迴答他的話,而是再次對他胸口仔細辨看,從外看去,根本就看不出皮肉之下像藏了金屬。


    南芝赫看到她這般上心,嘴角微微上揚。


    她這是在乎自己?


    但,這病怕是不好治吧?


    南芝赫微垂的眼瞼,眸光兀自黯淡了幾分。


    那裏會不會釀成大問題?他沒讓家裏人知道,也沒讓楚玉知道,他是不是自私了些?


    之前他對衛楚玉的靠近淡然處之,是有一些原因在此。


    可,他南芝赫本就不是純良之人,她招惹自己,卻又搖擺,他原本以為隻是微微在意的心,背叛了自己,使他生受血淋淋的割裂之痛。


    疼過胸口的肉身之疼百倍,叫人難以承受!


    不論如何,他都不打算放過這個,俏生生站在他麵前的女人。


    她是他的人,今生都是。


    當個好人有什麽好?他現在的下場,就是最好的證明!


    他不再為人世間的紛雜而活,宛如重生地徹底解縛自己,不忌綱紀,他的人生信條裏沒有自私這個詞,隻有我想要!


    須臾間,衛楚玉不知道男人已經千思百轉,她抬眸,看著男人仍是對她毫無異樣,也並未輕瞧的眼神。


    他就不擔心自己,不擔心她的醫術嗎?


    衛楚玉的醫術,於南芝赫看來,並沒有什麽希冀。


    但他不會讓她見到自己的任何不信任,也不會叫她知道,他已經強製地幫他們決定,無論會發生什麽,他們未來都會在一起。


    並不知道他所想的衛楚玉,開口詢問:“南芝赫,你這裏……是不是動過什麽刑?鐵器,銅器,或者什麽金器相關的,有沒有,入到你的體內。”


    南芝赫眼底有些詫異她這麽問,但沒過多的顯在俊容上,而是略作思考,語氣溫和說:


    “釘板算嗎?不過是從背後,但,我印象之中,沒有殘斷進得我體內。”


    “那你那兒有異物感嗎?”衛楚玉變了一下說詞,“就好像那裏多了一個東西?”


    南芝赫閉眼感受了一下,胸口牽動就疼,像是裏麵碰到了什麽,好像真有衛楚玉說的那樣,異物之感。


    他睜開眼,漆黑的眸子裏多了幾分光彩。


    “真有些像你說的那樣。”


    衛楚玉隻能解釋:“我剛才好像觸碰到了。”


    其實沒有,那裏太深了,好像穿插在南芝赫肋骨之間的肉裏,是摸不出來的。


    “是麽?”南芝赫波瀾不興的眸子有了浮動,“是個什麽樣的?”


    衛楚玉搖搖頭,說:“但我可以幫你取出來。”


    “楚玉,你真的可以?”南芝赫聲音揚高了些。


    “我不是對你不置信,而是對你有應對的法子有些驚訝。”


    衛楚玉能理解他這種心情,他怕是以為自己摸不著頭腦,或是覺得這兒的普遍的醫術,肉中取物是很稀少甚至稀奇的事。


    衛楚玉頷首,說可以,但向他提出:“不過我怕我手法不太好,也怕你影響到我,我可以……用麻沸散讓你先睡著嗎?”


    “楚玉,我信你。”南芝赫幾乎沒有深思地說出。


    衛楚玉先用口服藥讓他服下,約莫兩刻鍾,南芝赫唿吸綿長的睡著。


    她探了探他的鼻息,確定後,將男人帶入了空間。


    兩人出現在高層木樓的療養院,衛楚玉調好了適量的麻醉劑,由麻醉麵罩通過吸氧讓南芝赫進一步深眠。


    她便將他放在轉運平車上,推著車閃入各個科室做大檢查,這樣得出來的身體體值也更精確。


    衛楚玉在拍光時,照出了他身體裏的異物。


    是兩顆細如長針一樣的東西,一顆緊挨著心髒,一顆在南芝赫肚臍眼附近,都被她用異能感受了出來,隻是她向南芝赫說了最嚴重的那一個。


    都像是從南芝赫身前刺入,進入身體的過程中都會很疼吧,可他怎麽就不清楚呢?


    可惡的狗皇帝,衛楚玉捏起小粉拳,又為他記了一筆狠賬。


    假以時日等到那一天,她會為狗皇帝準備一個插針大賽的,她保證!


    衛楚玉不知不覺間已經把南芝赫納成了自己人。


    她拿著透視的黑白灰射線膠片,在觀片燈下細看,有了它,衛楚玉能更精準地把南芝赫身體裏的長針取出來。


    她把南芝赫變在手術台上,開著大燈,利用異能,慢慢把長針“吸”出來。


    衛楚玉做的十分小心,和膠片反複對比,就怕傷及男人的心髒,完全不亞於一個手術了!


    二十分鍾後,衛楚玉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兩顆血針被她拿在器皿裏麵觀看,它們不比現代家用的針細,卻比之更長。


    再看去南芝赫的皮肉,隻有兩個針眼。


    衛楚玉這才籲了一口氣:“這下沒事了。”


    然而,她高興的太早。


    各項檢查數據都出來時,衛楚玉一頁頁翻看,都沒什麽大礙,直到她看到血液分析的那些項目。


    “南芝赫貧血?”衛楚玉眉毛一挑,在她的經營下,他們每日都吃的不錯,怎麽會貧血?


    難道是傷處太多,身體恢複拖累了。


    直到她看到血液有異物,再一看化學名。


    “這種藥是慢性藥,不就是影響身體恢複和造血的嗎?”衛楚玉麵色一緊。


    隻是在血液裏的濃度比較少,時間也很久了。


    衛楚玉再查了查,大概是在一個多月前南芝赫服用的,她腦海裏突然一閃:“是大牢!”


    好啊,那個時候就給南芝赫喂慢性毒藥了。


    還好被靈泉抵消的不多了。


    但總歸留在身體裏沒什麽好事,畢竟影響造血了,血一少,南芝赫的身體更難痊愈。


    知道是什麽毒,衛楚玉就能對症下藥。


    還真是不查不知道啊!


    這類症狀很難讓人瞧得出,是因為中毒,還是因為身體本就弱產生的。


    可惡!


    是個人都會憤怒,衛楚玉又在心裏給狗皇帝畫了大叉叉。


    她趁著南芝赫沒醒,調了一個靈泉為主的藥浴,不過,又不能讓他衣服打濕發覺不妥……


    於是,衛楚玉眼睛朝上,盲眼操作,把男人一絲不掛地放入藥桶,當然,她也在肌肉處摸了幾把,以一種欣賞的姿態。


    為他醫治的福利總有吧?她想。


    泡上個半小時,讓南芝赫的傷好的快些。


    時間一到,衛楚玉為他穿好衣裳,出了空間。


    南芝赫在床上被衛楚玉叫醒。


    他濃黑的眼睫微動,很快清醒過來,一點沒有全麻後遺的暈乎狀。


    “楚玉,我剛才在夢裏,像是在仙人的瑤池清洗了一番。”


    “那種感覺,令人心曠神怡,就像是……我切身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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