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把握一下尺度?


    衛楚玉瞪了南芝赫一眼,我們很熟稔?


    南芝赫:“?”雲裏霧裏。


    難道是為夫表達的像應和的假話?


    “大可為之。”南芝赫目光灼亮。


    衛楚玉:“!”


    大哥你才是腹黑呢。


    旁支知道你待他們像春日冰融時的風刀,依舊寒骨刺人嗎?


    程桐淑和南芝澤也有點好笑是怎麽迴事。


    這四房夫人一向處事算是公正,似乎心中清明,郡王府出事從未出口怨怪他們,自己娘送來錢銀也是貼補著南家人。


    她的顏麵確實不好拒絕,可是對於其他南家人,他們真是不想親近,也不敢親近。


    沒想到衛楚玉區別對待,對人對事奧妙處置的入了他們心窩去。


    怎麽辦,程桐淑更是喜歡她這兒媳了,就隻不知道兒子和她……


    哎,還是赫兒身子恢複了再說吧,做母親的心裏還很大的包袱呢。


    四房夫人這廂端去,南家人高興的熱乎勁湊了過來,然而老夫人撈了半天,灰白的麵湯裏,啥也沒有。


    沒有,還讓人專去要一趟幹嘛?


    老夫人嗔怪地視向四房夫人,仿佛在說你是怎麽做事的?


    四房夫人裝沒瞧見,說:“老夫人,你別看這湯,水是也是金貴著呢,別人想喝都沒有,您要是不喜歡,那就倒了吧。”


    倒了,那怎麽行?


    大房便宜不占,王八蛋。


    老夫人拂開她的手,和兩個兒子,各分了三分之一。


    幾下就喝光,都看了看對方,說好像有些零稀的甜味哈。


    四房夫人埋首,手指抵在鼻下,強強強忍忍忍住,這流放路上,頭一迴是憋笑憋的難受,鬱氣都散了些。


    驛站發食,各人自己出去領,領到的都是一個糙饅頭,因為新鮮熱乎著,比以往看著大。


    衛楚玉想出去透透風,便和程氏雪兒三人,跟入領吃的人群裏。


    驛站的空地處,發食的是押送流放犯的官差,他身前一個竹蒸籠裏堆著成山的饅頭。


    離他不遠,五六個官差同僚和驛卒們零零散散地處一堆,碰頭閑話。


    “不是吧,皇帝私藏的庫房被盜光這麽大的事兒?你們從京城來的都還不知道?”


    驛卒們聲音訝異。


    這可是舉國震驚的大事件啊。


    此時衛楚玉三人在排隊領東西的隊伍裏,跟著朝前擠。


    聽到這驚天巨瓜,個個抖擻精神,探長了脖子。


    “真確定了?我們出京城的時候當然有所耳聞,可這事兒那時還隻是個風聲傳言,沒影沒譜我們也不得亂傳啊。”


    驛卒聲音裏一萬八千個肯定:“怎麽不是真的,哼,皇宮內侍和精衣衛領頭的都換了。”


    “換了?”


    就聽驛卒說出衛楚玉不認識的人員名字替補上位。


    “那這事沒得跑了。”


    於是兩邊幹公的放開喉嚨,身臨其境地描繪出皇帝私房錢物被偷的如何慘烈,如何一文不留,如何震驚朝野,你說我補,熱血高漲,有聲有色,衛楚玉差點為之鼓掌。


    “那我就好奇了,能把皇上私人家底掏空的人長什麽模樣,也是能千古留名了。”發饅頭的官差忍不住出聲。


    衛楚玉剛好這時輪到她。


    長什麽樣,長我這樣唄。


    賊人本尊的衛楚玉,在官差麵前淡定地接過饅頭,側到一邊,當一個合格的追瓜群眾。


    “官爺,照你們這樣說的話,以前的內侍和精衣衛頭頭都調任到哪兒去?”


    衛楚玉啃著饅頭問,留了下來。


    是啊,官差們也好奇。


    一獄卒說:“哼,去哪兒了,出了那麽大的事,貶官了唄。”


    衛楚玉故作一臉懵懂:“那貶至何處,不會在地方任大員吧?”


    “那怎麽可能!”獄卒第一時間否認,覺得這女娘頭發長見識短,一點朝政認知都沒有,“出了那樣的事,皇帝還能讓他們好活?”


    “聽說那內侍指揮使還好,貶去了南邊,就這精衣衛指揮使薛維吧,和新任交接的時候,也不知道怎麽的,連官印都提交不出。”


    “皇帝遷怒,把他下放的更偏遠,好像是什麽邊陲之地?官位都降了幾級呢。”


    “偏遠的邊陲之地?又是哪個地界?”衛楚玉目光炯炯,興意盎然。


    那驛站琢磨出味了,皺眉睨著衛楚玉,說:“你怎麽那麽感興趣?”


    “那當然,薛維是我繼母的親弟啊。”衛楚玉語速放慢,咬字清晰。


    俗話說,歇子的尾巴,繼母的心。


    眾人頓時一副豁然大悟,原來如此的意會之色,衛楚玉響應的點點頭。


    那驛卒謔的一聲開趣說:“沒準兒你們還能碰上呢。”


    巧了,衛楚玉說:“我也是這麽想的呢。”


    不知山水崩裂之後再相逢,舅舅再見到她這侄女開不開心呀?


    衛楚玉吃口饅頭,頓住了腳,因為她看到一處粗壯老樹後,南瑜芳在和南三爺單獨嘀咕著什麽。


    衛楚玉說屋裏憋悶,讓婆婆帶著雪兒先行迴去,程氏也想先把饅頭遞到兒子手。


    於是,幹完饅頭的衛楚玉,一個人步到他們身後,悄無聲息,靜靜觀聽。


    聽到三言兩語,她娘的,果真是南瑜芳沒憋好屁,隻不過這次是使壞在別人身上。


    “……要是我南瑜芳有那個能力,別說一個大夫,就是幾個大夫我都請來給親侄兒瞧。”


    “可你看姐這張臉,你瞧姐這牙,別是官差看到我,就把我打迴來。”


    三房老爺氣哼了兩聲:“但這事不能這麽算了。”


    “施傑啊,你好好聽姐說,咱們之間的事先放一放。做大姐的現在是沒這個本事,但我也不希望我這親侄兒往後落下個病。”


    “三弟,可你福氣好,你們南知芸是我看著長大的,模樣乖乖巧巧,要我說,不如把她給差頭過過眼,興許別說解決治病,就是往後吃住都能行大大的方便。”


    “南瑜芳,我看你是瘋了吧,什麽叫把芸兒送出去,她可是我南施傑唯一的女兒,你讓我老臉往哪兒擱?”南施良怒意道。


    “那丫頭片子不過也是個庶出,女娘子麻,總是要嫁人的,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若弟弟是喜歡女兒,憑你這歲數,還怕三弟妹和孫姨娘不能生?”


    南知芸作為南施傑這麽多年來唯一的女兒,她的人生大事,不可謂沒有考慮。


    他還想去了蠻荒地,獻給上麵的官爺豪強,至少還有些富貴可享,可若是在路上就被人壞了名聲破了身子,往後不就掉價沒人稀罕了嗎?


    況且那些官差玩女人沒個遮掩,白白送個女兒出去,太不值當。


    見三弟神色猶豫,南瑜芳賣力發揮她那三寸不爛之舌。


    “弟啊,我也是為了瀚兒,為了你們三房好,瀚兒這是耽誤不起啊,他和知芸這丫頭之間,孰輕孰重,你比我清楚啊。”


    衛楚玉麵色鄙夷,這種一心為別人的好人好事,怎麽不叫人知道呢?


    她眸裏閃了閃,身形消失。


    “弟啊,不是我說你,你還抱著這天真的想法,你以我們以現在的身份,芸兒她能嫁給那些達官貴人做正妻嗎?”


    “就是做妾,人家也要掂量敢不敢和欲謀反的前郡王扯上關係?怕也隻得偷偷摸摸,一旦破了身子,還不是受人玩弄?”


    “既然如此,一個男人幾個男人的,有什麽打緊?她要是沒些男人,不懂男人,憑她的心性,能抓住哪個男人的心思?”


    “隻怕差頭已經記恨上我們,以後日子不好過啊。”


    “你養大她這麽大,她也該是為你這父親,和她這哥哥分憂了……”


    “你看什麽時候合適,要不就今晚,由我出麵,明兒瀚兒的傷勢……”


    南瑜芳說的正起勁,突然就被一道厲聲打斷。


    “南瑜芳,你怎麽不讓你好女兒去,我孫青曼我們女兒知芸,是開罪你了嗎?”


    姐弟兩人同時一看,不知何時出現的孫姨娘鐵青著一張臉,眼神悲憤如刀子般剜向南瑜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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