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收押?


    眾人眼仁放大,心頭猛的一沉。


    王府這是真要完蛋了?!


    衛楚玉來就見到,一片狼藉之中,無論主子下人均一副陷入深水的絕望樣。


    見她身影出現,老夫人顫巍巍靠向薛維,發皺的臉強擠笑意:“大人,說起來我們還算親家,芝赫成親還要謝過你,此番勞請您在聖上麵前……”


    薛維揚手一掀,話未完的老夫人被推倒在地。


    “休得胡言!”


    “誰同你們是親家!這衛楚玉也不是我親姐所出。此番我奉皇上之命公正行事,誰敢再言我鋸了他的嘴!”


    王府眾人懼是震驚,他們怎能想到,曾為他們郡王與工部侍郎兩家說親的薛維,變臉如此之快。


    薛維皺著眉宇,此一時彼一時,誰知道這過去風光無限的乘龍快婿,竟成了皇帝的心頭大患呢?


    也幸得好他們見勢不對,在定下的送親之日沒把親侄女嫁過去,事後他還向五皇子親自說情表忠心,要不然他也不會出現在這裏。


    這薛維,以前你借著舅舅之名,可沒少罰原主關柴房,跪祠堂,餓肚子呢,人怎麽能這麽雙標呢。


    你說不認就不認?


    衛楚玉清了清嗓子,仰著小臉脆聲聲道:“舅舅,從前就尊你一聲舅舅,跪汝身前,聽汝教誨。”


    “您不認得我,我還認得您。”


    啪啪,薛維當場被打了個沒臉。


    臉色遽然一變,身後的下屬也略略低下了頭。


    這不是明白昭示他們頭頭過往以長輩身份欺負了人家,現在就翻臉無情不認人嗎?


    剛積的威碎裂,薛維心頭火冒。


    但是衛楚玉這麽說了,他還真不能把她怎樣,沒想到專門調教的泥人,攸關自身時還是有幾分刺性呢。


    “這裏有你說話的地兒?”薛維恨她一眼,不過是螻蟻人物,他輕輕一捏的事兒,還是辦大事要緊。


    遂咳嗽兩聲拱手言:“皇上英明,自有聖斷。”


    “如今罪人南芝赫已革職查辦,意圖謀反難逃,倒是你們,該是仔細想想,若知其不軌證據,速速呈上,包庇隱瞞的罪狀你們可是知道的!”


    薛維話一出,眾人哭聲戛止。


    什麽,叫他們供出郡王的罪證?


    當初他們郡王不肯掌兵,還是皇帝親自點將派遣出征的呢。


    將軍老爺為了守衛疆土,征戰沙場,馬革裹屍;郡王護國驅敵肝腦塗地,不遺餘力,能有什麽不軌?


    眾人該哭啼的哭啼,該垂首的垂首,無一人迴應。


    郡王生母大夫人紅著眼苦笑:“薛指揮說笑,哪有什麽證據?”


    薛維視線梭巡,料是如此的不氣不惱,反而玩味笑意地視向——攙扶老夫人的一群後人。


    “三房四房,你們是老夫人生養,我知你們素來與大房不合,並非一氣相通,此番你們若能深明大義,我當稟明陛下,興許能從輕發落。”


    薛維又視向王府裏的侍衛仆從:“你們這些南家的下人奴才,若能有力舉證,往後你們的去處,便可酌情放寬。”


    大夫人一口血氣上湧,頭腦炸的嗡嗡響,她怒不可遏:“薛指揮,你怎能如此……”


    她自是清楚兒子是清白的,可威逼利誘下,難保沒有人不會為了活命胡亂攀咬,沒的也說個有來。


    這是明擺著叫他們王府內訌,南家家散,兒子含冤蒙塵呢,哎。


    “哦,大夫人是有意見?”薛維一挑眉,略做思考,“莫不是你想讓他們包庇隱瞞吧?”


    “薛維,你個卑鄙小人,別血口噴人!”南芝澤騰地站起,雙拳緊握,一雙眼睛似要噴出火來。


    “大膽,南芝澤,你竟敢辱罵朝廷命官,給我杖責!”


    兩名精衣衛受命擒拿南芝澤,被大夫人一個身形擋住:“薛維,你怎敢?”


    薛維冷笑兩聲:“有什麽不敢?程氏,你還能當你是誥命夫人?”


    “你是要袒護他?那就連你一起,來人……”


    這是明晃晃的為難啊!


    一夥人將兩人圍住,精衣衛手執刀麵,眼見要拍向南芝澤稚氣的背脊上。


    “澤兒!”“二公子!”


    急唿聲中,一道人影眼疾手快將南芝澤帶了出來。


    衛楚玉鬆開南芝澤,朝薛維道:“薛大人,你這般是自己的意思,還是代表聖意如此?”


    “茲事體大,皇上自有考量,你這般急功近利,苛待南家人,你叫外麵的百姓怎麽看宮中君主?”


    這薛維為了擺脫上頭對他和王府之間有牽扯的印象,當真是急功近利。


    “衛楚玉!”


    “嗯,舅舅。”


    “別叫我!”薛維氣得緊咬後槽牙。


    此時,王府中搜查的財物被運送來。


    翻看那唯幾不多的抬箱,薛維簡直不敢信,就這點東西,還不夠向五皇子獻寶的呢!


    他眉心隆成川:“你們確定我們查抄的是鎮遠王府?”


    下屬們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副指揮過來迴話:“指揮使,該找的我都讓他們仔細搜查了,確實隻有這些。”


    薛維腦仁發疼,厲聲詰問南家人:“是不是你們郡王府還有隱瞞的財物藏匿地?”


    王府中人視線落向了大夫人和老夫人身上。


    老夫人忙說自己年邁,管家力不從心,都是大房兒媳主張。


    大夫人暼了幾眼木櫃,值價的物件和金銀寶的確少了許多,但誰還能拿走呢,除了你薛維手下的兵。


    她也沒好氣:“郡王府就這麽大,能藏到哪兒去?”


    說是這麽說,薛維仍是不信。


    “這點還遠不及陛下給你們的賞賜,程氏,你且如實招來,否則隱瞞財物可治你重罪!”


    “薛大人,可別冤枉我婆母,你若不信,大可把王府翻轉過來看看。”衛楚玉輕飄飄的一句。


    找得到一毛銅錢你都跟我姓。


    她唇角勾起嘲諷的弧度:“難不成您查抄的事兒還能宣泄出去?”


    薛維大驚,臉色瞬間黑沉如鍋底,急令她閉嘴。


    這死丫頭什麽時候變成了一副尖牙利嘴?


    衛楚玉假意捂住嘴,心中冷笑,能不黑臉嗎?這是不是啞巴虧他都得吞下。


    薛維繃著腮幫忍了忍,憋著一股子氣無處發,如毒蛇般的眼神死死盯著衛楚玉。


    死丫頭,別想從這王府的罪人中脫罪,定要叫你好受!


    覺察到一股煞氣,衛楚玉知他心中所想,原主在劇情裏溫順規矩的,還不是被流放,有什麽希冀的。


    薛維撫了撫額角,讓副指揮主持剩下的事宜,特別吩咐:“讓他們把身上的值錢物都交出來,給我挨個檢查,誰要是敢夾帶東一件出府,小心他們的皮!”


    “楚玉,”程氏驚魂未定地拉起衛楚玉的素手,“沒想到你一嫁來讓你受此牽連,對不住。”


    “婆母,千萬顧惜著身子。”衛楚玉隻能這麽安慰她,畢竟後麵麵對的是流放呢。


    程氏攥著手帕滴淚:“還不知道赫兒怎麽樣呢?”


    在官兵的催促中,眾人極是不舍的退去身上的金器玉件,衣發不整地押上大街。


    府門前迴望一眼,這巍峨氣派的郡王府,怕是再難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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