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黑暗如同厚重的絨布,將整個天空覆蓋。風從遠處刮來,帶著冷冽的寒意,穿過寂靜的街道,搖曳著稀疏的樹葉。


    黑夜中,風聲如泣,宛如鬼魅的悲鳴,在寂靜的夜晚中迴蕩。月光被厚厚的雲層遮擋,整個世界被黑暗所吞噬,隻有風聲在耳邊唿嘯。烏雲開始籠罩天空,黑暗如同巨大的野獸,一口吞下了所有的光明。風如鬼魅般狂歡,卷起一片片落葉,在空中翩翩起舞。


    月光消失在厚厚的雲層後,夜晚變得漆黑如墨。風在綠洲內狂奔,像是一群餓狼在嚎叫,讓人感到一種深深的壓迫感。


    更讓人窒息的是江天河和冰凝兒已經來到二樓的戰場側方,成三足鼎立之勢,兩人身上彌漫出衝天的劍氣,雖然看上去風輕雲淡,但是馬行空和李立都不敢掉以輕心,狐疑的看著這兩人。


    李立拿不準這是不是盟友的援軍到了,馬行空也不確定這兩位是不是通寶錢莊的救援者,兩人更是擔心這是對方留下的後手,如果是的話,那麽問題就嚴重了!


    倒是江天河率先打破了場內的沉默,他從懷中掏出一份書信,輕輕的向著兩人抖了抖,語氣冰冰涼涼的說道:“不知道是哪位邀請在下前來交易的?東西我已經準備好了,不知道我師弟方中元在哪裏?還請賜教。”


    說罷,江天河的目光聚焦在馬行空的臉上,而冰凝兒則目不轉睛的盯著李立,每一個最細微的麵部表情變化都逃不脫這兩人的觀察,甚至就連最細微的肢體動作與下意識的反應也都被師兄妹盡收眼底。


    馬行空聞言倒是鬆了一口氣,現在的局麵對自己很不利,左臂受傷,而賭坊內也基本被李立的人控製住局麵,真要繼續硬拚下去想翻盤難度不小。但是,他現在要做的是盡量拖延時間,在戰鬥開始前已經用傳音符向通寶錢莊掌櫃馮貴利求援告急,這兩個不速之客看起來實力不在自己之下,隻要不是來對付自己的,那利用兩人拖延一下時間也是極好了......


    打定了主意,馬行空臉上露出了微笑,他沒有急著表態說什麽,而是衝著江天河點了點頭,然後目光看向李立,先聽聽的這個家夥怎麽說,然後自己再隨機應變。


    李立本來勝券在握,奇襲的每一個細節都是他精心準備好的,可是最後關頭卻出現這兩個攪局者,真是讓他火大。他自然知道時間緊迫,幹掉馬行空才能實現自己的上位,不管什麽援軍後續趕來,死了的馬行空是沒有任何價值的,而他李立才是真正的可以談合作的不二人選。


    李立不善於思考,直接向著江天河嗬斥道:“這是如意賭坊的家務事,兩位若是沒什麽要緊事可以離開了,這裏沒有什麽交易,更沒有你們的師弟,走吧,這話李某不想再說第二次!”


    確定李立的態度之後,馬行空瞬間明白李立與這兩人並無瓜葛,他的眼睛閃爍著狡黠的光芒詐唬道:“兩位,若想交易達成,若想知道你們要找的人在哪裏,先與在下共同擒下此人,事成之後,馬某必不食言,而且另有重謝!”


    江天河對於這個迴答並不意外,他盡量掩飾住自己的殺氣,擠出一絲笑容,向馬行空問道:“這事簡單的很。不過我要先知道我師弟現在是否安全無恙,相信我,這種時候最好不要耍花樣,那樣對你、對我、對大家都不好。”


    馬行空倒是老辣的狠,並沒有順著江天河的話語繼續編故事,而是直接威脅道:“你確定要威脅我嗎?我認為你承受不起這個代價!”


    李立這時候已經有些開始急躁了,這一對男女的實力不俗,他們身上的劍氣濃鬱得猶如實質,真要是跟江天河聯手對付自己,那自己可就危險了......他不動聲色的從懷中摸出那幾枚傳音符,準備捏碎之後給自己的援軍,也就是那群神秘的殺手聯係,按理說他們應該已經解決掉外圍的安保力量了。


    江天河的麵色已經變得很難看了,驕傲的他很難容忍被人脅迫,但是現在他又不能馬上發作,他需要先確定師弟方中元的生死安危情況,然後他不介意把馬行空斬成人棍,再逼問出師弟的下落。


    “好吧,那你先告訴我,師弟他是否安然無恙。”


    “自然是安全的很。”馬行空露出一絲得意之色,再拖延片刻,真正的援軍應該就到了.....


    就在江天河準備向馬行空動手之際,李立果斷的捏碎了手中的傳音符,湊到嘴邊剛要說點什麽,指尖一團如驕陽般的火球猛的帶出一股毀天滅地的熱浪......


    從遠處俯瞰的話,隻見漆黑的夜幕中像是有一朵火蓮正在盛開,如意賭坊的二樓升騰起一輪火紅的太陽,劇烈的爆炸在一瞬間連續發生了三次,整個賭坊都變成一片焦土,隻剩下漆黑如墨的殘垣斷壁,賭場內正在廝殺的雙方大多已經在爆炸中斃命,有幾個修為不俗的家夥僥幸被爆炸產生的衝擊波震飛,燒得麵目全非,但卻撿了一條性命,正在痛苦的哀嚎著。


    廢墟內活人已經不多了,李立捏碎了西門陽城花大價錢買來的“烈日焚天符”,這是迴春堂精品中的精品,以殺傷力強大而聞名於世,僅僅一張符籙就可以重創靈海境修士,三張一起引爆,那效果誰用誰知道。


    一撮毛李立已經不需要知道效果到底如何了,因為爆炸的一瞬間他就化作了灰燼,致死他都沒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稀裏糊塗的就死去了。


    馬行空還有那麽一口氣,隻是這一口氣已經斷斷續續的了,他的身體已經被炸得殘破不堪,這“烈日焚天符”爆炸範圍之內,就算是洞天境和衍神境的修行者單憑護體罡氣和肉身的防禦想硬扛也是要付出很大代價的,何況是他呢?


    江天河掙紮著從瓦礫中站起來,看了一眼自己身側的冰凝兒,發現她並無大礙,這才放下心來。關鍵時刻,在李立引爆符籙的一瞬間,他就祭出了自己的法寶“七彩琉璃玉鼎”,這是一件防禦型法寶,地階中品的品質,可以承受衍神境強者全力一擊而不死。


    這次爆炸的傷害完全被玉鼎所承受,兩人多多少少的受了一些皮外傷,但是總的來說沒有受到重創,可惜玉鼎已經在完成使命後化為齏粉,保命的底牌也就少了一張。


    江天河長劍出鞘,一個閃身來到馬行空的身前,把寒光閃閃的寶劍架在倒地不起的馬行空脖子上,目光冷峻的問道:“告訴我,我的師弟在哪裏,我可以饒你一命,快說,不然現在就送你上路!”


    馬行空意識已經變得越來越模糊了,他幹張嘴但是卻發布出聲音,他的喉嚨中隻能輕微的傳出哽咽聲,他的眼神正變得暗淡,眼瞅著就要不行了。


    “快說,我師弟在哪裏?!”


    “你師弟在哪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麽解釋現在發生的事情!”一個聲音從不遠處的廢墟之外傳來。


    隨著聲音,唿唿啦啦幾十口子強者在馮貴利的親自帶領下已經趕到此地,看著已經化作焦土的如意賭坊,馮貴利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他惡狠狠的盯著江天河說道:“我需要一個解釋,現在就要。”


    冰凝兒閃身來到江天河身側,長劍出鞘,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江天河抬起壓在馬行空脖子上的寶劍,用劍尖指著馮貴利,冷冷的問道:“你們是一夥的?”


    馮貴利冷笑一聲,道:“不錯,可以這麽說。”


    江天河也笑了,手中劍光一閃,馬行空身首異處,他微笑著對馮貴利說道:“很好,從你身上問出答案也是可以的。”


    馮貴利的身後的強者們開始躁動了,隻待馮掌櫃一聲令下,就衝上來把這灰頭土臉的家夥碎屍萬段。


    馮貴利仔細的打量著江天河,特別是他手中的寶劍,以及他身上若有實質的劍氣,尋思道:這小子可是洞天境的修為,他身後那個丫頭最低也是靈海境的修為,攜帶的武器也都是地階以上的寶具,從劍氣的淩厲程度來看,也不是小門小派所能具備的......敢砸自己的場子,而且事情做得這麽絕,想來肯定也是有所依仗才是,嗯,穩妥起見應該先摸摸底。


    想到這,馮貴利並沒有下令動手,而是冷笑著說道:“嗬嗬,真是有意思啊,在這和平綠洲之內還有人敢砸通寶錢莊的場子呢,恐怕這位朋友是沒把帝國長公主她老人家放在眼裏吧?”


    長公主三個字馮貴利加重了語氣,這句話連敲帶打,就看對方如何迴答。


    “長公主算個屁,何時帝國的阿貓阿狗也敢太歲頭上動土,把主意打到玄天道宗頭上來了?!”江天河可一點不給馮貴利慣毛病,玄天道宗本來就沒把帝國當迴事,你嚇唬嚇唬平民老百姓也就罷了,這招牌想唬住他江天河可是癡心妄想。


    事情大條了.....馮貴利的臉色變得複雜起來,砸場子的如果真是玄天道宗的人,那這事還真就麻煩了,玄天道宗和帝國沒有隸屬關係,雙方屬於共生合作的關係,甚至在某些方麵玄天道宗還要壓了帝國一頭。


    真要是火拚起來,馮貴利擔心的不是打不過,就在此時此地,暗中有三名衍神境的高手正在暗中伺機而動。可是贏了又能怎麽樣?玄天道宗吃了虧能算完嗎?找後賬的時候找誰?肯定會找自己啊,那時候長公主能保住自己嗎?自己又會不會變成犧牲品呢?


    馮貴利舉棋不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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