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晚,亦或者是大霧彌漫的壞天氣,海上的漁船需要燈塔的指引才能找到海岸。而此時此刻,在昏暗的黑牢之中,方中元正像那黑暗中的光明萬丈的燈塔一樣,當仁不讓的充當起了軍師兼導航員的角色。


    石頭,那個木訥的青年,如同迷航的漁船,順著燈塔的光明指引,那已經渾濁的雙眼內也漸漸湧出希望的光芒。


    “石兄,牢房之外是什麽樣子,有幾個看守?那陰險的兔女郎坐鎮在此嗎?”方中元盡量讓自己的問題直至關鍵情報。


    那石頭也沒有說什麽廢話,直截了當的說道:“外麵是一個大廳,像這樣的牢房還有好幾間,大廳就是他們的審訊室,在左側有一扇門,他們進進出出都是經過那扇門,我仔細的聽過,應該門後是一座木質的樓梯。也就是說我們在某個隱秘的院落中的地下室。”


    方中元目光炯炯有神,他點了點頭,示意石頭繼續說下去。


    “看守的人數很有限,翻過來覆過去能走進這地下室的也就是那兩三個人,但是外麵是否有重兵把守就不得而知了......”


    “嗯,至於那修為深不可測的兔女郎,應該沒有坐鎮在這個隱秘的黑獄之中。”


    兔女郎能夠偷襲一擊得手,最少比自己高一個大境界,方中元最忌諱和最關心的就是她在不在這裏,在的話那恐怕想要整點幺蛾子就很難成功了,所以他馬上問道:“有證據嗎?能夠證明兔女郎不在這裏的證據?”


    那石頭有點不確定的搖了搖頭,無奈道:“我也沒有證據,隻是在牢房中無意中聽到外麵的看守發牢騷的時候順帶著講了幾句而已。”


    “怎麽講的?”


    “說是自己的命苦,哪能跟通寶錢莊的供奉大人相比,人家是帝國長公主都看重的高手,自然不會在這裏苦哈哈的幹髒活累活......”石頭實話實說。


    媽的,方中元心中暗罵一聲,怪不得敢對自己下黑手,原來是有所依仗啊!要說這事是長公主指使的,那肯定不可能,人家可是上五境的頂級戰力,帝國之內排名前十的狠角色,這樣的人物還能惦記自己這點劍術傳承嗎?


    一定是長公主手下人不知出於什麽目的,做起了這種傷天害理、見不得人的勾當。哼,欺負到我玄天道宗頭上,不管是誰指使的,都要付出百倍千倍的代價才行。方中元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脫困之後去要一個公道。


    可是現在的問題是如何才能脫困啊......


    “石兄,那幾個看守都是什麽修為?”


    “現在被封禁了修為之後,實在是慚愧啊,沒瞧出什麽來。不過我能感覺到用鞭子抽我的那個看守是盡了全力,絲毫沒有留手的意思。”石頭麵帶慚愧的說道。


    方中元聞言雙眼一亮,脫口道:“若是全力之下,不用說靈海境,就算是罡風境的修士,那一頓鞭子咱們僅憑借肉身之力恐怕也扛不住!”


    興奮的搓了搓雙手,他接著說道:“真是萬幸啊,這麽說來看守的修為很低,甚至可能就是一個沒有修為的普通人。”


    那石頭表情木訥的遲疑了片刻,有點不可置信的問道:“真的會是這樣的嗎?”


    方中元又仔仔細細的想了想,這才點頭道:“十有八九是這樣的,我們被封禁了修為,身體的關鍵穴位也被下了禁止,現在能發揮出來的戰力恐怕連個小孩子都不如......嗨嗨,也正是這一點疏忽大意之處,才是咱們逃出生天的機會所在啊。”


    石頭終於似乎是開竅了,接話道:“方兄,我輩劍修寧折不彎,死則死矣,要不咱們豁出去試一把?”


    “石兄有何良策?”


    “唉,我現在的傷勢就算逃出去也是個拖後腿的貨色,我信得過方兄你定會迴來就我的。”石頭沒有直接講自己想到的辦法,而是先冷靜可觀的講了講自己的底線訴求。


    “這個絕無問題,咱們是患難與共的兄弟,能一起走盡量一起走,實在不行,那我也會很快找到師兄江天河與師姐冰凝兒,以最快的速度殺一個迴馬槍,營救石兄!”方中元信誓旦旦的說道。


    石頭點了點頭,歎了口氣,恨恨的說道:“若是一起走得了,我怎麽能不希望一起走呢?方兄答應我,若是救不了我,記得一定要替我報仇,殺盡這群宵小之輩,還有幕後的罪魁禍首!”


    方中元真情流露,雙手抱拳,重重點頭,沉聲道:“方中元以道心起誓,必然不會辜負師兄所托!”


    兩人耳語了片刻,方中元搖了搖頭,勸說了幾句,最後見石頭態度堅決,也就隻能長歎一聲作罷。


    不多時,倚在黑暗中的牆壁上的石頭開始大喊大叫,嚷嚷著吃飯喝水,叫嚷了好半天才聽到鐵門外傳來了不急不緩的腳步聲,那熟悉的看守的聲音響起:“嚷嚷什麽?想吃飯喝水就要答應條件,天下哪有白吃白喝的好事?”


    石頭高唿道:“我答應,老子要做一個飽死鬼,快準備酒菜!吃飽了,老子就上路。”


    那聲音嘿嘿冷笑兩聲:“嘿嘿,好啊,吃喝都不是問題。你要是敢騙我的話,少不了大爺再幫你舒舒皮子!”


    鐵門緩緩的打開了,那不算多麽高大的身影,不緊不慢的向著那石頭走去,就在他以為勝券在握的時候,埋伏在門後的黑暗中的方中元猛的向一頭餓虎一般暴起,狠狠的把那看守撞向石頭身側的牆壁,嘭的一聲,那看守實實落落的撞在牆壁之上,發出一聲悶響,而石頭雖然身上有傷,但是戰鬥意識還在,借著看守受創的一瞬間,猛的從地下抱住看守的雙腿,用力一拉,看守又重重的摔在地上。


    方中元雖然有些力不從心,但是也不顧生死的狠狠壓在那看守的身上,雙臂鎖喉,欲至對方於死地。


    那看守也不是白給的,馬上開始劇烈的掙紮,硬生生的把方中元甩出去老遠,差點甩出鐵門之外......


    石頭趁著看守還沒有起身追過去,用盡最後的力氣把看守又死死的抱住,口中高唿道:“大丈夫生有何歡,死有何懼?方兄,關上鐵門,快跑!”


    方中元此時剛顫顫巍巍的爬起來,石頭那聲嘶力竭的吼聲再次傳來:“快,快!跑一個就還有機會,記得替我報仇!”


    方中元把心一橫,衝出門外,嘎吱吱關上鐵門,把門栓牢牢的扣上,向著那傳出肉搏低吼聲的黑牢深深一拜,什麽也沒說,以最快的速度向著那大廳左側的門戶走去。


    推開那扇木門,果然是一道木質的樓梯,他關上木門,沿著漆黑的樓梯摸索著向上攀爬,樓梯的盡頭的門縫之外傳來幾縷燈光,方中元看到了希望,他倚在門邊,順著門縫向外看去。


    門外是一間柴房,燈光是從燈火通明的正房中傳來,他側耳傾聽,正方內正傳來打麻將的聲音,有男有女,嘩啦嘩啦的正在洗牌,透過窗扇看不怎麽真切。


    有一個女人的聲音說道:“打完這一局換換手氣,你去把老三從下麵換上來。”


    “行啊,贏了不少了,總該見好就收不是,嗬嗬。”這聲音透著贏家才有的得意。


    麻將繼續在打,方中元卻不敢再稍作停留,一局麻將說快也快,萬一是起手天胡的話,自己豈不是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了嗎?正好讓人家堵在柴房之內呢......


    他悄悄的把柴房的門打開一半,剛好自己躬著身子能夠鑽出去,出去之後又把門關上,匍匐在地上,向著緊靠著柴房的那一堵矮牆爬去。


    院子裏鴉雀無聲,屋內也隻是時不時傳來出牌的聲音,方中元很有耐心,那矮牆之後就是天高任鳥飛的自由之地,可是現在他很怕,因為翻牆多少的會搞出來一些動靜,最好還是等到屋內有人胡牌慶祝大吼大叫的時候,自己再抓住時機逃出去。


    “胡啦!清一色,一條龍,杠上開花,哈哈哈!拿錢,拿錢......”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方中元攀上矮牆,一個翻身嘭得一聲輕響,摔在沙地之上。他看了看天上的星辰位置,辨認出方向,摸著黑向著甘泉客棧的方向跑去。


    這時候已經臨近子時,街道上幾乎見不到行人,大多數的店鋪早就關門打烊,還好有些餐館營業的時間比較晚,方中元向店夥計問了問路,這才終於九死一生的迴到了甘泉客棧。


    急匆匆的闖進大師兄的客房,哪知道空無一人,再去尋找師姐冰凝兒,也是不知所蹤,上客棧前台詢問了一下,店夥計隻說也就是半個時辰之前,兩位客官剛剛出口,至於去了哪裏,這就不得而知了。


    唉,真是耽誤事啊,這還等著迴去救援石頭兄弟呢!方中元急得直跺腳,突然眼睛一亮,轉身就迴到了自己的房間,把自己那套破衣服,也就是跟兔妖戰鬥的時候受損的那套衣服找了出來,在衣服的夾層中摸出了兩粒丹藥,二話不說一口吞了下去,然後開始盤膝打坐,趕緊恢複戰力,然後替石頭兄弟報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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