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宿舍裏已經熄燈了,正當大家都準備睡覺了,王景洪的聲音突然傳來,“劉恩銘,能給我開一下熱點嗎?”


    好久劉恩銘才弱弱地迴了句:“嗯,開了,你連吧。”


    已經連續一個月了,王景洪每天讓劉恩銘給他開熱點。劉恩銘覺得他家可能家庭條件過於困難,不想浪費錢,所以沒有去買校園網,索性也就耐著性子開熱點給他用,這一個月以來,他經常刷著視頻突然就卡了。


    白毅染擔任了班上團支書的職位,盡管已經熄燈了,他桌上的台燈還亮著,還在給導員做表格。舍友們也都習慣了,都覺得他挺辛苦的。


    突然,他重重地敲擊一下鍵盤:“嘖,忘了”。


    他拿起手機,在班群裏發了一條公眾號上交學雜費的消息,並且@了全體成員。


    消息剛出,封逸就自言自語道:“嗯?今天是……”


    他按亮手機看了一眼:“今天11月3號,咱學校是開學一個月以後交學雜費啊,不說這事我都忘了,我之前的高中同學他們大學是一開學就把學雜費交了。”


    沒過一會兒,群裏就陸陸續續接了龍,好幾個人當天晚上就交了學雜費。


    封逸關了手機閉上眼,又聽見王景洪的聲音傳來,“我用完了,劉恩銘,你把熱點關了吧。”


    聽到聲響,封逸又睜開眼來,半眯著眼睛。今天……11月3日……對啊,今天才3號,這不才月初嗎?王景洪的流量就用完了?


    他伸手墊著腦袋,雖然看不清,但他還是看向對麵的王景洪的床,“王景洪,你沒買校園網嗎。”


    一時間,整個宿舍都安靜了,就連白毅染彈鍵盤的聲音都沒了。


    “嗯,我沒買,我覺得挺貴的……”他結結巴巴地說。


    封逸瞬間就收到了劉恩銘的消息。


    劉恩銘:[嘖,別說了,他家應該挺困難的。]


    封逸瞬間有些不爽,又繼續說:“那這不才月初嗎?你每個月訂了多少流量啊,今天就用完了嗎?”


    王景洪牙齒都咬緊了,卻還是迴了封逸的話:“……之前,劉恩銘說讓我找他開熱點用,我就把之前的套餐給取消了。”


    此時就連劉恩銘也愣住了。


    封逸拿起手機給劉恩銘發消息:[讓你當好人吧,對別人好也要有個限度。]


    聽到手機震動,劉恩銘就猜到了是誰發的消息,但為了避嫌,他一時沒敢打開手機,而是等了一會兒才打開手機去看。


    他迴道:[哎,誰知道呢。]


    封逸立馬迴了過來:[別人隻要一吃東西吧,剛開始他還隻是嚐一嚐,後來臉皮厚了,直接把椅子搬過來,陪著你把東西吃完為止。也就你和白毅染慣著他,他一說他餓了,你倆就一個勁兒地把吃的給他拿出來。]


    劉恩銘沒有再迴消息,見他關了手機,封逸也就關了手機,宿舍裏就隻剩白毅染桌上還有亮光,沒有人再說話了。


    一學期下來,117宿舍裏的人都還是老樣子,封逸依舊直言直語,王景洪依然沒有買校園網,劉恩銘還是會給王景洪開熱點,王景洪喊餓的時候白毅染和劉恩銘也總會把吃的搬出來給他。


    白毅染平常並不會買零食,但劉茵每個月都會給他寄很多吃的過來。


    由於職務的特殊性,白毅染比別人更先了解到入黨這件事,他算是第一批提交入黨申請書的人。


    封逸衝完澡出來,就看見王景洪在抽屜裏翻著什麽,可再一看那是劉恩銘的抽屜。


    封逸原地愣住,定定地看著王景洪,“那不是劉恩銘的抽屜嗎?你是不是翻錯了?”


    王景洪抬起頭來,一臉無辜:“我有點餓了,劉恩銘說我餓了就隨便吃他抽屜裏的零食,他平常好像也不吃。”


    封逸被他這番義正言辭的說法給震驚了,還是忍住脾氣,語氣放委婉了一些:“那他人不在這兒,至少等他人在這兒,跟他說一聲再拿吧。”


    王景洪卻不以為然:“他說隨便拿,等他迴來我再跟他說。”


    封逸真心覺得自己從沒見過臉皮這麽厚的人,可又想到能考起榮科大的學生也不至於是這樣的品性,他有些想不通。


    他剛要破口大罵,宿舍門就被打開了,一轉頭看見是白毅染迴來了,手裏拿著一桶酸辣粉。


    封逸瞬間被白毅染手上的酸辣粉給吸引了,問:“你什麽時候吃這種垃圾食品了。”


    在他印象裏白毅染他媽給他寄的那些東西都挺貴的。


    白毅染將酸辣粉丟在自己桌上,一屁股坐下,“機場外麵有人讓掃碼免費送的,我不想掃的,她跟了我一路,非要讓我掃。”


    又轉頭去看王景洪:“你吃嗎,我不太吃喜歡吃粉。”


    聽到這話,王景洪就走過去接了過來,笑著說了聲謝謝。緊接著就拆了包裝,接上熱水給泡上了。


    而封逸則是當著兩人的麵長長地歎了口氣,無奈換了個話題:“……機場,你去機場幹嘛啊?”


    白毅染閉著眼休息:“……隨便轉轉。”


    封逸隻知道他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但是一大早就去機場,然後轉轉?之前封逸沒注意,周末沒什麽事的時候,白毅染好像經常沒事就會一個上午或者一個下午不迴來,也是去機場,轉轉?


    他甩了甩頭發,轉過頭來,迷惑地望向白毅染:“誰沒事去機場轉啊?”


    白毅染睜開眼,沒有什麽表情,也不說話。


    注意到白毅染心情可能不太好,話鋒一轉,“哦哦,對了,劉恩銘去哪兒了?”


    白毅染看出他故意避開剛剛的話題,便也順著迴答,“他今天早上說他部門有個會要開,還要給社團搬物資什麽的,反正早飯都沒吃就去忙了。”


    聽到“吱嘎”一聲,封逸抬起頭,發現劉恩銘推開門進來了。


    “誒嘿,說曹操曹操到。”


    “我是曹操啊,說我啥呢你們?”劉恩銘徑直走到他的桌前拉開抽屜翻了翻,像是沒找到他要的東西,又打開下麵的櫃子找了找。


    好像還是沒找到,最終,他站直,麵對著正在嗦酸辣粉的王景洪。“給我吃兩口唄,我沒吃的了。”


    劉恩銘明顯是餓了,不然不會開口。


    隻見王景洪兩眼懵逼地抬起頭來,快速地將嘴裏的半截粉絲給咽了下去,接著,他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搖了搖頭,說:“我很餓,這粉沒多少。”


    本來趴在桌上的白毅染立馬坐直了,他自己的東西不給別人就算了,這是他給王景洪的酸辣粉,人家劉恩銘對他那麽好,吃兩口怎麽了?世界上怎麽有這樣的人?白毅染覺得自己的三觀都被顛覆了。


    他腳沾地將椅子轉過來:“人家劉恩銘平常給你吃得少了?這酸辣粉是你自己買的?給他吃兩口你虧哪兒了?”


    此時封逸覺得心裏堵住的那塊石頭瞬間被搬開了,簡直大快人心,問得好!


    王景洪再怎麽臉皮厚,此時都吃不下去了。


    白毅染覺得今天得把話講明白一些,又說:“要向別人索取你自己就得大方點,要麽就不要問別人要這要那的。”


    從頭到尾,王景洪一句話也沒說。


    之後的幾天時間裏,王景洪總是有事沒事找白毅染搭話,像是在求和。後來,趁封逸和劉恩銘不在,王景洪趁機跟白毅染提了這件事。


    那天中午,他看著白毅染愛答不理的樣子,還是硬著頭皮開了口:“……不至於這麽久不搭理我吧?”


    當時白毅染頭都沒抬一下,隻說了句:“我沒辦法跟一個自私的人交朋友。”


    這話一出,王景洪的耳根子都要熟了,然後就聽見弱弱的一聲:“我以後試著改行不行?”


    似乎是覺得“自私”兩個字有點太傷人了,猶豫一瞬,白毅染也鬆了口:“行,先改吧。”


    王景洪還行開口說點什麽,這時不知道誰的手機響了。


    然後就看見白毅染接起電話。


    來電人是沈濤。一般梟城的本地人都不會去其他地方上學,畢竟梟城的發展是當地的領頭羊,因此沈濤也報了梟城的學校。


    白毅染:“喂,濤哥。”


    沈濤的語氣有些不開心:“嗬,白毅染,你真行啊,啊?一個學期了,沒主動給我打過一個電話,我親自來榮山了,已訂好飯店,你,現在放下所有事給我過來!”


    白毅染輕笑一聲,心想這人還是挺豪橫的:“行啊,發位置給我。”


    掛了電話,白毅染就打車直奔目的地。


    到飯店後看到沈濤的第一眼,白毅染就覺得沈濤變帥了,也更成熟了,笑起來痞中帶貴的。好久沒見的熟人一見麵好像就更親切了,沈濤大老遠地過來,白毅染還是覺得感動。


    兩人從小玩到大,還是同一個小學同一個初中的,到高中兩人還是一個班的。


    兩人邊吃邊聊,聊起好多童年趣事。


    沈濤很注意地說話,絲毫沒有提起跟時柯羽有關的事情,可還有件事,他必須要弄清楚。


    “毅染……”


    “嗯?”白毅染抬起頭來看他。


    沈濤問:“你跟張沉餘到底為什麽分,該跟哥們說說了吧。”


    自從跟張沉餘分了,白毅染是什麽狀態沈濤都看得一清二楚,也就一直沒敢問,想著等高考完再問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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