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學業抓得緊,開學第二天就馬不停蹄地開始上課了。


    已經上了一早上的課,這不,午休不到四十分鍾,又要上課了。白毅染半眯著眼,背挺得直直的,邁著步子往自己座位的方向走,步姿相當隨意。


    他也沒看路,隻憑著感覺走,然後猝不及防地,一個踉蹌,差點摔了。


    他瞬間清醒,一迴頭,才發現自己走過了,自己的座位在前麵一排。


    然而,他一低頭,看到了地麵上的一隻腳,長長地伸出來,他這才反應過來這是絆倒他的罪魁禍首。過分的是,這隻腳絆倒人了也沒有收迴去,能看出來主人是有多囂張。


    他眼皮上抬,目光上移。


    張沉餘?


    不是,虧他還覺得這人好看,絆倒人了也不說聲對不起嗎?


    “喂,絆倒人了不會道歉?”


    “如果我是不小心的,我會道歉。”張沉餘懶洋洋地,雙手抱在後腦勺,這時才漫不經心地收了腿。


    這話很明顯了,人家是故意的。


    這把白毅染氣得不輕,就在白毅染要上手時,一旁的沈濤拉住他:“算了算了毅染,他最近不是去了你們時家產業下的娛樂公司嘛,咱大氣一點,迴去告訴你哥,讓他走人。”


    周圍有人偷笑,但也有潛藏在班裏的女友粉為張沉餘打抱不平,覺得白毅染仗勢欺人,但始終沒人敢出聲。


    安靜之中,張沉餘輕嗤一聲。他根本不在乎,他的粉絲多且瘋狂,不管他參加什麽節目,節目的收視都會是同時段最好的,想簽他的公司多得是。


    沈濤說完,白毅染也意識到自己太衝動了,於是“啪”的一聲,一屁股坐下了。離上課還有7分鍾,他得抓緊再睡會兒。


    早在上午上課的時候張沉餘就發現這家夥一下課就睡覺,別人要麽不睡,要麽怎麽睡都睡不醒。可他不一樣,他雖然睡,但隻要上課鈴聲一響,他“嗖”的一下就可以把腦袋支起來認真聽課,像台電腦,隻要啟動程序就能立馬執行。


    國公二級八班生物老師是個禿頭的“地中海”,這位老師看起來怪喜慶的,戴著個圓眼鏡,頭是圓的,肚子更圓,叫陸海,班上的人私底下都叫他老陸。


    “我們人身體產生的能量,大概三分之二都用於思考了,所以同學們學習一會兒就可能會有疲倦的感覺,非常容易困,想睡覺。”陸海在講台上這麽客觀地描述著。


    白毅染覺得深有體會,他知道自己為什麽下課就倒頭睡了,他非常讚同地點頭,情不自禁地出了聲:“嗯!確實……”


    一旁的同桌沈濤略微嫌棄地看了眼白毅染,他知道,這尊睡神是找到認同感了。而白毅染此時還在認真聽生物老師介紹人體的產能。


    今天早上班上的人看到轉來的新生是張沉餘的時候,人人都瘋了,特別是女生。


    張沉餘自我介紹完後還補充了一句:“為了以後上課的時候大家的目光都在黑板上,所以我申請坐最後一排。”


    老師同意了,但最後一排沒有座位了,他坐了倒數第二排,而那時候白毅染正在抓緊補覺,並沒有發現張沉餘成了自己的後桌。


    四十五分鍾很快過去,下課聲再次響起。


    聽到下課鈴的一瞬間,白毅染渾身一軟,戴上校服裏薄款衛衣的帽子,趴在課桌上睡下了。


    張沉餘心裏冷笑一聲:“果然是思考過多,這麽能睡。”


    “臥槽!”沈濤沒忍住,他看見他們班班花走過來了,她叫蔣菲,全班公認的好看!


    沈濤就這麽直直地看著蔣菲拿著課本朝……嗯?以前不都是來找白毅染的嗎?雖然白毅染不怎麽搭理她。這……現在怎麽找張沉餘去了……變臉那麽快的嗎?沈濤一臉不可置信。


    蔣菲,蔣家的大小姐,從小琴棋書畫無有不通,但傳聞蔣小姐性子清冷,不願在富家子弟的圈子裏染上濁氣。


    她揚著自信大方的笑容:“你好,張沉餘,我上節課有個疑點,你能給我講講嗎?”


    說著便要翻課本。


    張沉餘抬頭看她,從蔣菲的那個角度,張沉餘的臉簡直太好看了,他那雙眼睛深不見底,充滿戾氣,很陰鬱,卻又很有神秘感。


    他打量著眼前這個女孩,長得還行,不過就是太自信了,總以為自己能讓所有男人為她傾倒,這樣的女人,也就玩玩還行。


    空氣中傳來他磁性好聽的聲音:“還有三分鍾就上課了,放學我再給你講吧,你放學去哪兒吃,我請你吃飯。”


    蔣菲頓時笑了,說:“我都可以,你定就好。”


    蔣菲沒想到這麽容易就邀請到了張沉餘,她興奮得一整節課都沒怎麽聽。


    放學時,白毅染頂著迷迷糊糊的腦袋往外走。走著走著,他發現不對勁,蔣菲怎麽和張沉餘一塊走了?


    白毅染很不喜歡蔣菲這個人,她渴望被所有人捧著,帥的有錢的她都想要,可是卻死裝清高,覺得自己高尚得不行。


    沒管他們,他依舊邁著步子往外走,今天時柯羽下午有課,是張叔來接他。


    上車後白毅染突然覺得有些悶,他按下兩邊的車窗,任秋風從兩邊灌進來,風吹得他額前的碎發胡亂地飛灑。


    吹了十多分鍾,他搖搖頭,覺得腦袋有些重,不舒服。


    張倫看了眼後視鏡,心裏“咯噔”一下。


    完了!


    他趕緊開口提醒:“毅染,一換季你就容易感冒,盡量別吹風,不然一會兒又開始流鼻涕了。”


    白毅染有些驚訝:“你怎麽知道張叔?”


    這事連劉茵都不知道。


    “大少爺跟我說的。”


    時柯羽早告訴過張倫這件事,剛剛張倫是真的有些慌了,可他不是真的怕白毅染感冒,而是怕時柯羽。


    其實說實話,雖然時柯羽年輕,但張倫覺得時柯羽心思異常縝密,手段也狠。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時柯羽平常會幫著處理時家產業下的業務,而張倫有幸見識過。


    而他對白毅染的在乎,眼瞎的人都能感覺到。他不敢想,要是白毅染出了點差錯,他這份工作還能不能保住。


    “哦。”白毅染撇了撇嘴,時柯羽三個字,足以帶來最大的威懾力,他乖乖把車窗關上。


    可是為時已晚,他開始流鼻涕了。


    “……阿秋。”白毅染趕緊拿出紙巾擦著鼻涕。


    “……阿倩!”


    還沒一會兒,白毅染眼睛有些癢,鼻腔也癢,鼻涕根本止不住,噴嚏一個接著一個。


    怕一會兒交代不清楚,想了想,張倫還是撥通了時柯羽的電話,免得之後再跟時柯羽解釋,到時候時柯羽怪在他這個司機頭上就不好了。


    看見張倫打電話,白毅染心裏警鈴大作,慌不擇言:“別別別,別打,張叔,快掛……”


    “白毅染,你敢掛試試!”時柯羽的聲音從手機裏傳出來,手機是開了免提的。


    就這一聲,也帶著足夠的威懾力。白毅染一愣,心想完了,一時百口莫辯:“我,就是……”


    “張叔,他怎麽了?”時柯羽打斷問。


    張倫看了眼白毅染,有些不忍:“……額,就是風有點大,這…這個……車窗……”


    還不等張倫說完,時柯羽便質問道:“白毅染,我是不是跟你說過,坐在車裏不要開窗吹風,我有沒有跟你說過?!”


    這明顯不是一個問句。


    白毅染有輕微的過敏性鼻炎,一不小心,過熱過冷就會流鼻涕打噴嚏,再嚴重點就感冒了。關鍵是過敏性鼻炎沒法根治,每次都是犯鼻炎的時候吃藥緩解。


    白毅染正想開口說話,時柯羽又問:“現在車窗關了沒?”


    白毅染不好意思地看了眼張倫,聲音帶著點鼻音:“關了,關了,我知道……啊秋……我這不……(吸鼻子)車裏太悶了嘛,我就是想透透氣。”


    “還有多久到家?”


    教室裏時柯羽剛下課,正朝燁大校門外走去,此時天色已經有些暗了。


    “還有十來分鍾吧……你別兇我……”白毅染聲音有些委屈,也覺得在張倫被吼有些沒麵子。


    “……”時柯羽走得急:“嗯,不兇,那以後能不能聽話?”


    “能!……(吸鼻子)”白毅染答得小聲。


    張倫忍不住偷笑,他其實挺為他老板開心的,現在他老板有幸福的婚姻,兩個兒子相處得也很融洽,對於一個重組家庭,而且是對於一個龐大的商業世家,這樣已經很不容易了。


    迴到家裏,白毅染的一切都被時柯羽安排好了,吃飯,小憩,吃藥,洗漱,睡覺。


    這會兒,他正端端正正地躺在床上,整個人被裹得嚴嚴實實,是時柯羽給他裹的,已經裹了有半個小時了。


    白毅染就這麽看著時柯羽給他掖著被角,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看得他幾乎要暈厥過去。


    白毅染是脫了褲子的,此時感覺到大腿兩側已經有汗水滴下來了,額間也冒著汗,而自己一動不能動,真的是要命。


    被子裏,他手捏得緊緊的,終於,他實在忍不住了:“……那個,哥,我實在太熱了,大腿已經流汗了,我想把腳伸出來,行嗎?”


    他濕漉漉的雙眼巴巴地望著時柯羽。


    時柯羽正給他擦著額頭上的汗:“不行,剛剛測體溫的時候你已經有點兒發燒了,吃完藥,再堅持一會兒出了汗就好了。”


    “啊嗯…”白毅染開始哼唧,“我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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