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是一截白森森的手指骨架,隨後才開始生筋結肉。


    司命目不轉睛地凝視著那根新生的手指,並沒有察覺到右手中的仙力愈發微弱。


    待肉剛結成了半根手指,突然就沒了後續。


    她癡怔地看著還外露著上半截森森白骨的手指。


    傘仙也十分驚奇:“沒了?”


    司命感受了一下丹田,果真是半絲仙力都不剩了,癟癟嘴說道:“空了。”


    按理說這蛇膽草在修煉界也算得上中階靈物,而她啃了有足足八根,衍生出的仙力不可能連一根手指都補不整的。


    傘仙想了想,說道:“這可不行,你的丹田可能根本不適合物修,所以很難將蛇膽草的精華煉成修為,為己所用。”


    聞言,司命滿心喜悅忽地就落空了。


    她很幸運的發現了一塊寶地,又很悲慘的得知了這塊寶地對她而言無甚用處。


    她看著那根露出半截白骨的手指,琢磨著還需吃下多少根蛇膽草才能將它補好。


    蛇膽草遍布滿地,若她尚有一分物修的天賦都能收獲頗豐。


    “要不我將這片蛇膽草全啃完,總能恢複不少。”司命突發奇想,可嘴中難忍的苦澀尚且存在,她自然是非常拒絕再吃一次的。


    “你吃得下我都覺得浪費,中階的靈物在道行市中價值堪比凡人所愛的金子,可以說一根蛇膽草就相當於一錠金子。”傘仙說道。


    司命驚訝地看著那不計其數的一小棵一小棵蛇膽草——她這是發現了一個“金礦”?


    秉著突然暴富的心理,她問道:“道行市是什麽?在哪?”


    傘仙想了想,迴答道:“凡間也有很多想要修仙的人,甚至衍生出一些修仙門派,專收有修煉天賦的人。


    但實際上,凡人能成的寥寥無幾,部分仙神尚且必要世世轉生,他們更別妄想長生不老了。


    但不得不說,他們物修的天賦比你好太多,甚至可以自行製造煉丹爐、儲物戒,他們沒有神識,他們就製造靈力測探儀,他們還會給武器開光,幾乎無所不能。


    修行的人多了,道行市就出現了,道行市沒有固定的貨幣,以物易物,但基本上買不到什麽好家夥,畢竟都是他們覺得多餘了才會賣的。”


    司命認真地聽完了傘仙的話,問道:“可對我有用?”


    “需看機緣,且不說能不能尋來好東西,就連能不能發掘出道行市都是問題。”傘仙說道,忽然語氣變得凝重,“凡間的修仙界殘酷無比,弱肉強食乃是家常便飯,我勸你不要輕易暴露自己,極易被人盯梢。”


    司命仰天長唿一口氣。


    兜兜轉轉迴來,果真還是隻能吃草了。


    以她現在空空如也的丹田,別說打怪修煉,行善積德了,就連一般的修仙凡人都比不過。


    “此地能生中階靈物,必然也有低階的,且看看有沒有可用之物吧。”傘仙建議道。


    司命點點頭,便開始巡探起來。


    傘仙乃上古遺存仙神,萬年的閱曆,懂的東西比她多得多——


    “這是魚腥草,普通草藥,很難吃。”


    “這是銀針菇,劇毒,聽聞會吃上癮,我沒吃過,你吃的話死不了,隻是不知道能不能消化而已。”


    “荻顏花,聽聞吃了能變美,曾有男人吃了後變成了女人。”


    司命到處走著,傘仙不斷的介紹所見之物,低階的靈物用處大多都奇奇怪怪。


    正經過一處普通草叢邊上時,傘仙忽然叫到:“等等!”


    司命停下腳步,問道:“看到什麽了?”


    傘仙迴答道:“右手邊的草叢,扒開看一下。”


    司命照做,結果翻出了一塊小小的正方體鐵塊。


    此物在陽光下泛著五彩色澤,看著就很不簡單,司命似乎在哪本書中看到過,但一時想不起來。


    傘仙驚喜地說道:“這是玄鐵,打煉各種煉器的最好材料,這個大小的正好可以熔了做一個儲物戒。司命,你的運氣也真挺好的!”


    司命恍然笑笑,若不是有傘仙在,估計她也不知會有這麽一個寶貝在草叢中吧。


    “可我又不會煉。”她說道。


    傘仙說道:“有錢能使鬼推磨,你有這一片蛇膽草,當然可以借來賣別人的勞力。”


    “這麽說我還是要入世?”司命問道,她本想在這兒修煉個十年八年再出關的,但今日的打擊對她實在大,尤其是看著那半截白骨。


    傘仙說道:“你快些除了丁耘,能獲得一筆賞獎的修為,再吃多一些蛇膽草,很快就能趕上一般修仙者的水平了。”


    司命把玩著手中的玄鐵。


    丁耘的命確實該到末期了。


    她的餘光突然瞥到了一朵生得花裏胡哨的花。


    荻顏花……


    司命玉眸一眯,嘴角微微上揚,前去將那朵花連帶著它紮根的泥土捧了起來。


    “你該不會是想…”傘仙有些驚訝,隨即發出笑聲,“挺好的,我還未親眼見過那樣的場景。”


    司命匪氣一笑:“那就叫你一次過看個刺激看個夠。”


    傘仙覺得司命似乎加深了她所說“場景”的寓意,但她也想看出好戲,畢竟像司命這樣的年輕人,思維跳躍,什麽都做得出,以致她心裏也多出幾分好奇。


    司命又拔了數根蛇膽草藏在懷中,滿載而歸。


    ——


    海上,魔船。


    光線微弱的船艙中,魔頭挨靠在黑曜石打製地扶手椅上,如墨染過的黑發散著,卻絲毫不顯淩亂,魔魅的眼眸輕閉,聽著台下的眾鬼侍稟報。


    “主上,她該是去了東海。”饒說道。


    擎第一個出來反駁:“當時船距離東海最近的港灣有三千五百丈,而距離琳琅大陸東極隻有一千五百丈,吾等在海上三日來都找不到人,她定是早早的上了岸!”


    饒一時失語,他其實就是莫名的覺得司命去了東海,可他沒有依據。


    魔頭一直以來都是比較偏向擎的——擎與饒實力相當,隻是饒的思想深受舊時士族影響,行事太過保守,時常固步自封,難有成績,魔頭不喜他這一點。


    魔頭心中已有定奪。


    “那就去搜琳琅大陸吧,三個月,若沒有見到人,你們就迴地獄吧。”


    眾鬼侍心中打了個顫,戰戰兢兢地領了命。


    魔船向西方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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