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母一進病房就見兒子了無生氣的模樣,緊張的手腳直冒冷汗 .


    抓住李惠心的手臂使勁兒的搖晃 :\"你說,我兒子的腿到底怎麽了 ″?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


    郭母怒斥道:\"你怎麽會不知道 ?你不是跟在身邊嗎?醫生到底怎麽說″?


    \"你是不是沒交錢 ,是不是不盼著輝兒好 ″?


    李惠心哪敢迴答.


    剛剛去尋找質問自己的話,李惠心已經發懵 ,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


    這要是讓公公婆婆知道,隻怕要活吞了自己 .


    李惠心大叫了一聲跑出了門.


    \"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


    *


    郭母看著李惠心跑了,這才小心翼翼的坐在床頭 .


    左手握住郭家輝的手, 右手輕撫郭家輝的臉 .


    \"老幺,你怎麽了 ?你別嚇娘啊″?


    郭家輝聽到母親的哭喊 ,睫毛動了動,眼睛睜開,嗓子沙啞,\"娘,我的腿保不住了 \"。


    郭母張著嘴不知所措.


    \"怎麽會這樣?這醫院的醫生是庸醫嗎 ,不就是骨折 ,農村裏的老頭兒用樹枝綁綁 過段時間也能長好 ,你這在大醫院怎麽就治不好了 ″?


    郭家輝嘴角顫了顫 ,想要說話 ,嗓子卻疼的厲害 .


    \"沒用的,這右腿三次受傷,打鋼板的地方骨頭碎了,骨頭壞死 ,醫生也沒辦法 , 隻能截肢 ″。


    郭母嗷的一聲哭喊出來 :\"我苦命的輝兒 ,這讓你下半輩子怎麽辦啊″?


    郭家輝閉了閉眼 ,輕聲說道 :\"娘,我不想截肢……″


    \"老頭子,怎麽辦 ,我們去給醫生送禮,讓他好好治 ,對了,李惠心那賤人呢 ?讓她把錢拿出來 ,好好給兒子治腿″。


    郭父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他從沒想過自己最優秀的兒子會站不起來 .


    \"我去找她,叫兒媳婦拿錢 ″。


    *


    郭父一出門,忍不住抹了把臉上的眼淚 .


    到處向人問李惠心去哪裏 ?


    *


    最後在醫院的前台找到了李惠心.


    *


    郭父麵無表情得靠近李惠心:\"兒媳婦,不管家輝傷的多重,我們都治,你快去拿錢交住院費 ,最好給主治醫生送個紅包 \"。


    李惠心心亂如麻,聽到郭父的聲音,身子抖了一下 .


    \"爸,我這就迴家拿錢 ″。


    *


    \"嗯\"。


    *


    李惠心走後,郭父又迴到了病房 .


    胡軍醫也到病房中來查房.


    \"你們就是郭營長的家屬 ,病人的腿骨頭壞死,沒辦法修複,若是不早日截肢 ,會影響上身癱瘓,時間不等人 ,你們早做決定 \"。


    郭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醫生,求求你 醫生救救我兒子 ,我兒子不能沒有腿 ,他是一個軍人 ,沒有腿還怎麽當兵 \"?


    \"對不起,目前國內還沒有這樣的技術能夠恢複骨頭壞死,不過可以給郭營長裝一個義肢,價格比較貴 ,能與正常人一樣行走 ,隻是不能用力″。


    \"那得多少錢 ?\"


    \"兩千,這些是軍隊不報銷的意外開支 ,你們如果想裝的話就來找我 \"。


    郭母,郭父隻覺得天塌了 .


    郭母頭腦一陣發黑,人就倒在地上 人事不知了 .


    \"老婆子,你這是又犯病了 \"?


    胡軍醫作者沒快速的上前將郭母扶著躺平 .


    按壓心髒,好半晌才把郭母救醒。


    \"家屬,扶著郭營長的母親躺在一旁的病床上″。


    \"哎,我這就把老婆子扶到床上去躺著 \"。


    胡軍醫又問:\"病人這種情況多嗎 ?\"


    \"上一次聽說老幺退婚,突然暈倒,這段時間倒是沒發作,沒想到今天又犯了老毛病 ″。


    \"這是頭腦供血量不足引起的 ,病人要保持情緒穩定,不要大喜大悲,郭營長的腿已經成為定局 ,比起已經犧牲的戰士 ,還能留下一條命 已經很好了 ″。


    郭父愁眉苦臉的應道:\"醫生說的是\"。


    *


    李惠心失魂落魄的出了醫院。


    天已經黑透,外麵也沒了燈,到處黑 茫茫一片 .


    一陣寒風吹來,李惠心隻覺得從外到內冷的透徹 .


    滿腦子都想著自己該怎麽辦 ?


    一時不慎崴了腳 摔倒在地上 .


    *


    恰巧一個大一村一個40多歲的老光棍王大根,騎著自行車路過 .


    \"同誌,你怎麽了,是扭到腳了嗎 ,我扶你起來 \"?


    王大根腳上穿著一雙黑皮鞋 ,身上穿著白襯衫,藍色的褲子,瞧這人模狗樣.


    誰也不知道 他三年打死了兩個老婆 .


    李惠心看著這人衣著不差,應該不是盲流之類的二流子,


    \"不用不用 ,我自己坐會就行 \"。


    王大根臉上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同誌 你別怕 ,我是城裏鋼鐵廠的工人,我不是壞人 ,我送你去醫院看看″。


    工人?在這個年代是個吃香的職業 ,在瞧著這人衣著打扮不凡,李惠心已經信了大半。


    \"謝謝你,同誌 ,麻煩你扶我坐在這石頭上 歇一會,等我緩過氣就迴去 ″。


    *


    王大根眼睛轉了轉 看著遠處隱隱約約的燈光 .


    \"那邊有個國營飯店,這個點還沒打烊,我送你過去坐這兒等你親人,這條路上黑漆漆的,你一個女人也不安全\"。


    \"這……還是不用了″。


    借著手電筒,王大根看著這女子麵容白皙,臉上帶點肉肉,胸前鼓鼓囊囊,看起來十分有韻味.


    更是饞的心口癢癢.


    偏偏今天這一身兒能夠虎人,不好直接下手,這女子前後的態度軟化下來,說不定是個傻的好騙.


    王大根眼珠子一轉,看著遠處的國營飯:\"那我去國營飯店給你要一碗熱湯,晚上天涼 ,免得你在這裏凍感冒 ″。


    \"不用,你我非親非故,我怎麽能麻煩你″?


    \"大家都是老鄉,同胞有難伸出援手 ,有什麽不可以的 ,你要是介意,你自己出錢 ,我去幫你買一碗熱湯來 總行了吧 \"?


    李惠心此時正心裏脆弱 ,聽到王大根這樣講,這才低語:\"謝謝這位同誌 ″。


    王大根跑的飛快,不一會就拿自己的飯盒在國營飯店要了分錢的麵湯.


    又飛快的跑迴來 .


    \"妹子 你快喝 ,麵湯還熱著 ″。


    *


    李惠心一天沒吃飯 ,想著這隻是一碗麵湯,毫無防備的活下去 .


    又想著自己日後艱難的生活,忍不住落下兩行 .


    恰好讓王大根看的清清楚楚 .


    他眼中閃過欲望,突然伸手摟住李惠心的腰,右手輕輕的抹去李惠心眼角的淚 .


    \"對不住妹子,我也是看你要摔倒,這才情急之下摟住你,你不要見怪 ″。


    說這話 王大根卻沒鬆開手 ,\"你這是遇到了什麽事?可別哭 ,哭的我心裏怪難過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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