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梓好不容易把手勢全部擺對,沒發現什麽變化。


    神通豈會如此簡單,越是高深的神通要求越高,對悟性,身體甚至性別都有要求。


    他並未氣餒,如修書一般,從不會到精通,不驕不躁,悟與不悟隻在一念之間,不做卻永遠不會悟,幹就完了。


    既然手印生疏,那就從手印開始,這算莊梓找到的入口,他開始控製六隻手臂練習手印。


    做事專注,故而才能忘我。


    莊梓漸漸沉入其中,忘記了時間,忘記了自我。


    他的手印從生疏變得熟練,再變得複雜,再開始來迴轉換。


    在某一個瞬間,應該是碰巧遇到一個契機,他突然感覺到身體有了一種感覺,一種能量沿手臂流動了一下。


    這種能量流動稍縱即逝,容易讓人以為是錯覺。


    “為什麽呢?”莊梓開始迴想自己幹了什麽。


    手印還停留在剛才的狀態,讓他可以與牌子一一對比。


    他很快就發現了不同,自己第一隻手臂掐著第二隻手臂的手印,第二隻手臂掐著第三隻手的手印,以此類推在無意中完成了一次輪迴。


    “讓手印在手臂間流動!”莊梓感覺自己好像蒙對了運轉法門。


    他開始嚐試,六隻手臂同時變幻手印,按手臂順序變化。


    果然,他又感覺到了能量流動,雖然還是一瞬間,但這感覺找到了讓他欣喜不已。


    莊梓的手印不再停了,一變二,二變三,手印在他手臂間流動了起來,能量在他身體裏也流動起來了。


    能量先如絲後成縷,漸漸粗壯起來。


    莊梓不敢大意,緊緊盯住牌子,冥想著衣紋的流動,他鍛體多年不會看錯,衣服的褶皺紋絡暗含玄機,符合修煉的道理。


    鍛體並非沒有兇險,能量想為其所用,必須符合運行法門,否則將爆體而亡。


    莊梓好不容易取得點成績,更加謹慎起來,他還未摸清能量的屬性,也不知道是什麽,如何轉換而來。


    這股能量狂暴霸氣,按衣服紋絡走勢而下,瞬間就貫通到腳底,從腳底湧出一團黑氣,籠罩住了莊梓全身。


    黑氣上浮,如同神助一般又從他的七竅被吸收了進去。


    莊梓按人類的想法,知道一次循環即是完成了一次修煉,這種修煉法門根本超出了基本邏輯,與人類截然相反,即使有人拿到功法也是枉然。


    黑氣不走丹田,反而是在元神停留的空間中儲存了下來,然後再順衣紋循環,周而複始,生生不息。


    莊梓手印的快慢決定了黑氣流轉的快慢,他倒是有些樂此不疲,每一次流轉便感覺黑氣多了一絲,淬煉著全身每一絲血肉,變強的感覺讓人著迷。


    黑氣並非無源之水,莊梓已經明白這還是生命力在轉化,修士吸收天地間的靈氣,沒有這種方式直接粗暴,看來還是魔神的功法更適合掠奪。


    “莊梓,你入魔了!”一個聲音響起,這是白澤被驚醒了,進入空間後,它一直在趴著睡覺,此時才與莊梓說話。


    “我沒有。”莊梓斬釘截鐵地迴答道,他一直在內視,感覺腦海中一片清明,並沒有失控。


    白澤看著莊梓被一片黑氣籠罩著,確實是魔氣入體,事實騙不了人。


    “做人做事不能取巧,你被暫時的利益迷惑了。”白澤依然勸告著,想讓莊梓迷途知返。


    莊梓停止了手印輪迴,黑氣自主鑽進了七竅,現出了身體輪廓。


    “不會的,我腦海清明,功法收放自如,沒有一絲殺戮意識。”他解釋著,告訴白澤自己的感受。


    白澤見莊梓睜開的雙眼從淡紅色已經轉向了純黑,少了許多暴戾卻多了一絲魔的味道,不過目光清明沉穩,沒有失去理智。


    “這是我的忠告,人魔不兩立,你別成為萬人敵。”白澤無奈,有人對於力量的追求是狂熱的,它看到過極端的例子。


    “放心,我並未沉迷,隻是先提升力量脫困,我們不能一直被困在這裏。”莊梓對於夥伴坦誠相告,不能出現猜忌。


    “不要高看自己,沉迷強大的力量會讓人走向極端,我的主人就是最好的例子。”白澤似乎對此事還心存芥蒂,語氣中帶著深深的遺憾。


    “咦!”莊梓感到驚奇,白澤劍不凡,其主人必將是經天緯地般的人物,怎麽還會有此經曆。


    “可以講講嗎?”莊梓詢問道。


    “我主人是道祖般的人物,在創世之戰中敗了,他立誓要創造出最強的劍,為了讓他的劍意溶於最強劍中,為此不惜兵解,而我就是他的兵解之劍,也是被他放棄之劍。”


    “我本滴血不沾,身上的血沁就是他留下的,這是我沉淪衰敗的根源。”


    白澤大略地敘述了一下往事,不願深談,它已通靈,被放棄是它心中最痛苦的芥蒂。


    “原來如此。”莊梓明了,知道了白澤對他入魔為何會如此介懷。


    “你我是夥伴,如果我入魔,喪失人性,我給你殺了我的權利,絕不反抗,以天地為誓。”莊梓語氣堅定,一字一句說得無比清晰。


    修士修行,吸收天地靈氣,信天地自有道理,所以不敢輕易立誓,一旦立誓即成事實,莊梓此誓言已經是極重的了。


    白澤倒是不想殺莊梓,如果再殺他,自己將成不祥之劍。


    “這是你第一次得到我的認可,不論你走多遠,是否能夠成為道祖般的人物,希望你不要迷失本心,我將成為你的衛道之劍。”


    白澤此言沉重,其中含義更加沉重,這代表它決定與莊梓共同走下去了,會與他經曆生死,不離不棄,會在他將沉淪魔道時阻其迷失,斬魔衛道。


    衛道即是如此,如果真到了那一天,它將淪為凡鐵,不會再跟隨任何人。


    莊梓聽出了白澤話中含義,這是白澤劍已經認同他了,從此心意相通,不是往昔可比。


    “我不會令你蒙塵,會讓你恢複往昔最燦爛的光芒。”莊梓暗道,此話不能明說,以防被認為吹牛皮。


    白澤又豈會不知,彼此已經放開心靈,便有法度加持,心意自然相通,不必表達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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